見他怒氣未消,臉色如同萬年冰山,散發着絲絲寒氣。秦夭夭的心絞在了一起,她知道這一次她真的惹他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
先是想着逃走,接着又想把所有罪責都扛下,而這一切真正的原因,她都沒有告訴他是爲什麼。
秦夭夭想到了母親,想到了蘇婉婷的各種威脅,再看他那要將世間一切都凍結的冰山臉,委屈、心痛各種感覺交織着,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心也快要死掉了。
可是她不能說出真相,不能置母親於不顧,絕對不能。
她咬着脣,站起身來,直視着傅文城滿是怒氣的瞳仁,重重地說道:“我憑什麼?就憑你當初奪走了我的清白!就憑你奪走了我孩子五年的時間!”
一字一頓,她狠狠地說出,看着傅文城的神情慢慢暗淡了下來,他對她還是有愧疚的……
“你真的很想拍戲嗎?”傅文城的語氣稍稍緩和了許多。
她點了點頭,沒有看他,內心翻滾着各種複雜的情緒。
“行吧!”話語中滿是無奈,夾雜着些許悲傷。
傅文城丟下這兩個字,隨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房門重重地關上了。
秦夭夭跌坐在牀上,眼淚不停地流下,她撲在牀上,終於控制不住失聲痛哭。
壓抑許久的悲傷與痛苦得以好好宣泄,秦夭夭只覺得自己哭到天暈地暗,哭到山崩地裂,她儘可能地讓自己不發出聲音,生怕讓別人聽到。
不想讓寶寶們擔心,也不想讓蘇婉婷更加得意。
她暗暗發誓,如今所遭受的一切,將來有一天她一定要好好還回去!
絕對!
站在門外久久沒有離去的傅文城聽見房內傳出壓抑的哭聲,他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不懂爲什麼她始終不願意告訴他真相。
難道她真的那麼恨他,真的那麼想離開他……
許久之後,情緒緩過來的秦夭夭,纔去洗手間洗了洗臉,重新化了個妝,收拾收拾心情,下樓去見王導演和林世華。
“抱歉,王導,讓你們久等了!”秦夭夭露出一絲笑容,對於演員來說,演技特別重要,所以就算她經歷過剛剛那一番痛苦之後,還是很快便可以當做沒事發生一樣,哪怕心裡早已千瘡百孔,表面也是雲淡風靜。
王導演礙於這裡是傅家,況且傅文城也還在,沒有直接給臉色,而是說道:“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劇組?”
“明天,明天就可以過去了!放心吧,這一次不會再有什麼意外發生了!”秦夭夭給了他們一定堅定的眼神。
“那好吧,明天我們一定要見到你,否則,你知道後果的!”王導演說完,也不再說別的,和林世華一同離開了。
兩人走後,秦夭夭看了看窗外,剛纔還是豔陽高照的晴空,突然烏雲密佈,緊接着大雨傾盆而,夾雜着閃電,嘩啦啦的聲音震耳欲聾。
管家趕忙過去關窗,雨點拍打着玻璃,就如秦夭夭的心,極力想要控訴,卻只能被阻擋在窗外。
大雨一直下到晚上才漸漸小了一些,秦夭夭哄完兩個寶寶睡着之後,來到大廳,卻看見傅文城在那裡喝酒。
“文城,你不能再喝啦,再喝下去,會傷了身體!”蘇婉婷在一邊勸着,身體有意無意地與傅文城親密接觸着。
桌子上已經有好幾個空瓶,傅文城眼神迷`離,也沒有推開一直往他身上靠的蘇婉婷,看見秦夭夭過來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後繼續拿起酒杯。
蘇婉婷也發現了秦夭夭,見她站在那裡沒有動,瞥了她一眼,滿臉不悅。
停留了片刻,秦夭夭回過神來,纔想起自己下樓的真正原因,便走到了一邊,倒了一杯水,打算喝完就離開。
這時,蘇婉婷突然發出一聲嬌嘖:“哎呀,文城,別這樣……”
秦夭夭頭也沒回,只是用餘光瞟了瞟,便見沙發上的兩人,傅文城已經將蘇婉婷壓倒在沙發上。
本想離開的秦夭夭,頓時來了氣,改變主意,轉身走進了廚房,拿出了一袋核桃,坐在一邊就吃了起來,她用錘子敲打着核桃,發出聲響。
本以爲他們應該會避諱一些,卻不想,蘇婉婷完全不顧,挽着傅文城的脖子,臉頰在他的臉上磨蹭着,身上絲制的睡裙也有意無意的露出雪白的大腿。
傅文城雖喝了許久,但是意識是清醒的,他知道秦夭夭在看着,他想看看她究竟要忍到什麼時候,爲什麼不跟他說清楚原因,爲什麼要跑,爲什麼要處處忍讓!
他藉着醉意輕撫着蘇婉婷的頭髮,帶着絲絲曖昧的口吻,“你今天真好看……”
“文城……”蘇婉婷的心蕩漾起來,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更加放心大膽地用身體語言誘惑着傅文城。
一旁的秦夭夭裝作無動於衷的樣子,繼續砸着核桃,聲音有些大,但是她卻依舊不發一言。
咚咚咚的聲音擾了興致,蘇婉婷有些不悅,忍不住嘖了一句:“吵死了!”
“我們去房間。”傅文城說着,隨後一把將她抱起,
蘇婉婷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神情得意地看了秦夭夭一眼。
房門重重地關上,不一會兒,裡面便傳來了蘇婉婷略害羞略激動的嬌`喘聲,“文城……嗯……哎……不要……”
秦夭夭的心緊緊擰在一起,她拼命砸着核桃,發出特別響的聲音,抗議着一切。
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裡顯得格外響亮,她是故意的!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了,傅文城面帶怒氣走了出來,來到了秦夭夭的面前,瞪着她,“能不能消停一點,吵死了!”
此刻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已經敞開着,結實完美的胸膛顯露無遺,脖子邊上還有一點紅色的印記,像是被抓傷。
秦夭夭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隨後繼續用錘子敲着核桃,聲音格外響亮,她卻不發一語。
傅文城眉頭輕挑,盯着她的神情,“還要砸下去嗎?”
言外之意,還要繼續忍下去嗎?還要繼續做出這種抗議嗎?爲什麼不直接說出真相!
以爲是自己打擾了他的興致,雖然她正是這麼想的,秦夭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將錘子扔向了他,語氣帶着明顯的醋意,“不砸就不砸!”
那一下正好砸在他的身上,有一點點痛,但是傅文城有些欣慰,她果然是在吃醋的,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心裡有他。
見她遲遲不願說,傅文城也不想再逼她了,轉身上了樓。
而房間內的蘇婉婷卻氣得不行,她想扔東西來發散自己心中的怒火,但是又怕被秦夭夭發現真相。
剛剛傅文城根本沒有碰她,面對她不斷的誘惑與挑`逗,他卻仍舊是如冰山一般無動於衷,甚至碰都不碰她一下。
第二天,雨停了,地上有些潮溼,太陽卻已經出來了。
秦夭夭收拾好了準備去劇組,可是臨走前,她想去看一下母親目前的情況,便去找蘇婉婷。碰巧看見她也要出門,便過去問她。
“我想去醫院看一下我媽現在的情況,可以嗎?”秦夭夭直接發問。
蘇婉婷一聽,有些心慌,生怕秦夭夭去了就會發現她母親已經做好了手術。
而這時,傅文城正好走了出來,反問了一句:“想去就去,有什麼不可以的?”
“不行!”蘇婉婷怕事情露陷,急忙制止,“你母親現在不想見人!”
秦夭夭輕輕蹙眉,有些不解,發出了質疑,“爲什麼?難道你沒有讓人給我媽好好醫治嗎?我今天就要去看她!”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見蘇婉婷很緊張的神情,傅文城也有些生疑。
“沒,沒有!”蘇婉婷有些支支吾吾地,想了想,說道,“我只是怕你打擾了你母親休息,你知道的,她目前情況不是很樂觀!”
“沒關係,我看她一眼就走了!”說完,秦夭夭便同傅文城出了門。
見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蘇婉婷急忙打電話給林博士,告訴他秦夭夭他們現在要過去,並且叮囑他一定不可以說出手術已經做好的事情。
林博士答應了。
來到了醫院,秦夭夭和傅文城發現林博士正好也在,正在給阮玉英檢查身體情況。
“林博士,我母親目前怎麼樣呢?”檢查完後,秦夭夭便立即問道。
雖然一開始蘇婉婷就打電話提醒他了,但是林博士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他沉思了一會,糾結要不要告訴他們實情,但是很快便打消了這個想法,說道:“放心,阮女士目前各項生理指標都正常!”
“那就好!”秦夭夭放心了,“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做手術呢?”
林博士又沉默了片刻,道:“很快就可以了,你放心吧!”
說完,林博士便轉身離開了房間,怕自己在這裡逗留太久,會忍不住告訴他們真相。
看着病牀上的母親,秦夭夭有些欣慰,只要等到母親做完手術就可以了。
“你昨天在吃醋嗎?”一邊的傅文城突然發出了質問。
秦夭夭微微一愣,然後否認,“你想多了……”
話音未落,身體突然被傅文城掰了過去,他的雙手捧着她的臉,強制着讓她直視他的眼睛。
秦夭夭將視線移開,冷漠地說道:“我媽看不見,你也不用演戲!”
傅文城一把將她推到了牆邊,將她禁錮在自己與牆的中間。
“你……”秦夭夭與他對視,從他漆黑銳利的眸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
“我和蘇婉婷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傅文城盯着她,似乎在暗示着什麼。
面對着這張令人心動的臉,秦夭夭心軟了,可是還是沒有將一切說出,她閉上雙眼吻上了他的脣,生怕他再次發出疑問,而自己會忍不住告訴他真相。
溫暖的觸感傳來,傅文城也不再逼問她,迴應了她更加深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