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來,不知道你倆腦子裡想什麼呢,太危險。”童佳期撇撇嘴,對他們倆所謂的“任何事”表示不感興趣,也不好奇。通常好奇心害死貓,還有可能給自己惹麻煩。
張樂樂大呼沒勁,石凱也沒跟着他一塊瘋。童佳期回過頭想問魏巍什麼會擔心她結婚以後反悔,可仔細一瞧,他老人家已經坐着睡着了……
“童佳期,你給c組送份兒合作意向書去。”石凱拿了厚厚的材料丟給她,吩咐道:“早去早回,待會兒回來把你的設計草圖整理出來,下午三點開會,應該就要初步提交了。”'
“怎麼那麼着急?”
“這種事兒當然要先下手早打算了,難道等組委會的人先入爲主的看中了別人的設計你纔開始動手啊?”石凱覺得童佳期哪裡都好,就是鬥爭意識不強,競爭意識更是個負數,不催着她往前走她絕對只會後退。
“可我還沒決定要用哪個花紋啊!”童佳期有點慌了,
“那就趕緊決定,人家不都說了麼,deadline纔是第一生產力,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
“您這不叫壓力,叫突然襲擊!”童佳期大聲反駁。
石凱不屑輕哼:“你別管我叫什麼吧,反正你生是公司的人,就得爲公司熬脫最後一根頭髮,說那麼多廢話也是在浪費你自己的時間。愣着幹嘛,趕緊去啊!”
童佳期撇撇嘴,說道:“以後我要是做老闆,一定找你這樣的員工。”
“那就等你真的做了老闆再說吧。”石凱跑去辦公室裡去了。最近雁門市珠寶圈子裡最重要的事可不止園藝博覽會這一件,童佳期那個水準的參與一下那邊的事就很不容易了,其他的事她恐怕應付不來,索性不叫她跟着摻合了。石凱把那邊的活兒擔起來了,這會兒也沒什麼空閒閒聊。
c組的成員都在組會議室裡開會,不知道她們這些“業界精英”都在研究些什麼。童佳期走進去的時候只有c組的內勤閒着,看見童佳期就親熱的招她到身邊說話:“佳期,你聽說了麼?”
“聽說什麼?”
“這事兒我也是剛聽說的,說是邢海璐不知道幹什麼缺德事兒讓李總抓到了,現在要留職查看,不過也就離被開除不遠了。”
“是嗎?不至於吧……”童佳期總覺得李維揚不會對邢海璐下狠手,從以往的經驗上來看就知道了。
“怎麼不至於的?我聽說早上她春風滿面的進了李總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哭成了個淚人。那腫眼睛泡子難堪的……嘖嘖,平時她不是一天能補四次妝麼?我看這回事兒真的挺大的。”
童佳期聽的興致缺缺的,只是笑了笑對她說:“姐,我把東西放在這兒了,等會兒方姐他們開完會了把這個給她過目。”
“啊?行吧,你忙去吧。”
“謝謝了啊!”
童佳期樂的趕緊回去把自己沒畫完的設計圖搞完,下午三點就要交草圖,這不是要了她的小命嗎?
回去的時候石凱還悶在自己的屋裡畫圖呢,魏巍還沒睡醒,倒是張樂樂捧着公司裡的電話一邊打電話一邊賠笑,那張黑臉笑得好像變種喇叭花,盛開怒放的。
她找了個舒緩的曲子讓自己集中精神,拿着昨天沒畫完的草圖接着研究。
昨晚上和肖宸兩個人折騰的太久了,這會兒她根本緩不上勁兒來,整個人懨懨的不想動彈,包括動腦子。袖子一掃,幾張圖嘩啦啦的掉到了地上,好像給地面上鋪上了一層白色的地毯。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俯下身子要去撿圖紙,可看到地面上的幾張圖和那幾個花紋,她的腦子裡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
可以用“反轉”的方式去詮釋那些花紋!
花團錦簇!
對!她爲什麼要將那麼好的素材統統放棄掉?
她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科目相近的花挑出最簡單最容易做出造型的那幾種,設計出一個不需要很大體積,但是足夠有特色吸引人的圖標就好。這樣方便組委會將設計做成大小不同的胸章、肩章或者吊墜,哪怕是做成鑰匙扣的形狀,也比較好批量生產。
而且她挑選的這幾種花,最好是可以單獨設計成單品,又能緊扣住園藝博覽會的主題。在拿下這個園藝博覽會的差事後還能推動本公司產品的銷售,這纔是老闆想要看到的成果吧?
有了這樣的心思,童佳期將速寫本子翻了個面,在上面畫出幾套耳環吊墜耳釘戒指的圖樣,又將園藝博覽會圖標樣式單獨畫出來放在塑料文件夾的表面,石凱正好掐着時間來找童佳期:“整理好了麼沒有啊?”
“好了好了!”童佳期甩了甩痠痛的手腕:“老大你說的是草圖哦!這個可就只是個草圖!”
紙頁上髒髒的,到處都是橡皮擦過的痕跡。倒是那幾個設計挺清新脫俗的,沒白讓她在這兒耗一下午的時間,石凱想說點什麼,可時間不夠了他就不挑剔了:“行吧,你覺得可以就帶上自己的‘傑作’跟我走吧。”
童佳期收拾好了東西,和石凱一同坐電梯上了20層會議室。
屋裡面初級中級設計師已經來了不少,每個人都摩拳擦掌,興致勃勃的樣子。
童佳期突然覺得有些心虛,感覺自己這份“鬼畫符”恐怕不能交差吧……
李維揚來的時候帶着煞氣,面容冷硬,好似殺伐果斷的君王一樣。
童佳期還在左右打量別人的設計圖,可那些平日裡說說笑笑的同事們都一副防賊的模樣不着痕跡的擋住自己的作品,生怕別人看到似的。
用不用這樣啊……
童佳期不解,可也不需要她理解多少了。李維揚單刀直入說:“接下來我還有事,amy你先把他們的草圖收上來,我看過會找你們談的。我通知到的人下週一給我把成品圖交上來,就是這樣。”
“李總,那今天的會議?”
“散了吧。”李維揚不耐煩的皺皺眉頭:“幾位主管先去小會議室裡等我,我要和你們說一下下個季度的產品問題。”
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屋子裡也清淨了不少。
李維揚一張張的看着設計圖,眉毛皺的越來越緊。
千篇一律,華而不實。這樣的東西要是能脫穎而出,他李維揚就辭職跟他混!
童佳期的設計稿草圖被壓在底下,屬於最不起眼的那一份兒。說是草圖,別人送上來的哪一份兒不是乾淨整齊又線條分明的?唯獨童佳期這份兒是真的“草圖”啊!筆調簡單,線條雜亂,好在花紋樣式都相當清楚,讓人知道她畫的是什麼。
李維揚看着上面那幾朵模樣陌生的小花,頗爲困惑的皺皺眉頭。隨後,他就看到了童佳期寫在設計稿旁邊的小字——那些最美的事物不一定就是高不可攀的,曾經美麗的,也許已經消失了。
而第二張設計圖紙上則畫了幾樣首飾的設計圖,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上面的花紋完全就是將第一張設計圖上面的組合圖案拆分開來重新設計過的。
李維揚看着這兩張薄薄的紙,陷入了沉思。
他並不是靠着單純的血緣親屬關係才爬到這個位置上的,相反,李維揚是個直覺敏銳、善於鑽營而且極有眼光的男人。在童佳期遞交上來的這兩張紙上,他看到的不是雜亂無章的線條,而是“新穎”以及“商機”。
她的這兩份設計圖,完全就是在依託於園藝博覽會的名聲,設計本公司的作品,而且還能讓伊寧珠寶公司藉助這股“東風”在珠寶圈子裡邁上一小步的契機。
他錯了麼?以前他只認爲童佳期是肖宸肖主任的秘書的女人那麼簡單,現在這麼看來,童佳期這個女人還是一個值得栽培的“潛力股”,能爲公司賺錢謀發展的優質設計師?
“邢設計師,你不能進去!”amy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好像還有兩個人撕扯摩擦的聲響。
李維揚開口,聲音中帶着濃濃的不悅:“amy,讓邢海璐進來。”
“李總?!”
“嗯,讓她進來。”
不一會兒,邢海璐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她那頭柔順美麗的大波浪頭髮被攬到一邊,露出一節白嫩細緻的下巴和頸項。那些淚珠兒從她的眼眶中奪出,撲簌簌的落下來,滴入領口,順着丘壑的縫隙緩緩滑落,引人深思。
以前看着邢海璐,李維揚覺得“不錯”和“養眼”,現在看見她這幅德行,他只會覺得厭煩的很:“你鬧夠了沒有?”
邢海璐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抱着李維揚精瘦的腰肢軟語哀求:“維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邢海璐,你不該來我這裡。”李維揚的心冷硬的就像石頭,邢海璐應該早就知道了纔對。
“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爲什麼不信我?”邢海璐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倘若是一般男人看到,恐怕心裡已經軟的不成樣子了。
李維揚沒有推開她,聲音並無起伏:“邢海璐,我以前喜歡你是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知情趣知進退,關鍵是對我忠心耿耿。你呢?你是怎麼對待我這份信任的?”
邢海璐不斷的抽噎,聲音哽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我沒有……維揚,我愛你啊!我在你身邊那麼多年,從來不敢要什麼!我絕對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李維揚反問道:“那邱小姐生日宴會上的那條項鍊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