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了,紀晴歌拎着李婕買的大包小包,跟着李婕進了港都最豪華的大飯店。
找了位子坐下,李婕點了一大堆吃的。
紀晴歌四處望着,她第一次來,只聽人說過這裡面多好多好,今天親眼目睹了,果真名不虛傳!
忙乎了一上午,紀晴歌早就餓了,等飯菜上來,她大吃大喝,一點兒也不對李婕講客氣。
紀晴歌吃着,還不忘誇誇:“這兒的葡萄酒確實不錯,香醇可口。”
李婕淡笑,“都是法國原裝進口的。”
紀晴歌聳肩,“看你這麼講究,應該沒吃過路邊大排檔吧?”
“呵!”李婕覺得紀晴歌簡直是在說笑話,“我會去吃那種東西?”
“沒你想象的那麼難吃。”紀晴歌說。
紀晴歌覺得,反正是一頓飯,簡簡單單多好,何必整得跟吃年夜飯似的?
李婕的吃相比紀晴歌斯文很多,紀晴歌只顧上吃,完全沒注意到,李婕的笑容,很詭異。
吃過飯,紀晴歌等着李婕結賬。
兩人卻只是大眼瞪大眼。
服務員在一旁望着,紀晴歌又囧又尷尬,小聲問李婕:“你幹嘛?”
“aa,這桌飯菜,一人付一半的錢。”李婕皮笑肉不笑的說。
紀晴歌眨了眨眼,聽了這句話,恨不得將剛纔吃的都吐出來。
可是,吃也吃了,不付錢怎麼能行?
紀晴歌心中那叫一個後悔,她怎麼就粗心大意地忘記和她一起吃飯的是惡魔之女李婕呢!
“多少錢?”紀晴歌假裝鎮定的問。
紀晴歌聽孫中易說過,這兒的價格,那叫一個“貴得離譜”!
“一共是四萬三千五百塊。”服務員說。
“什麼!”紀晴歌再也顧不上臉面,大聲問出。
服務員笑着解釋:“剛纔您點的那瓶紅酒價值三萬。”
紀晴歌覺得她都缺氧了。
折一半,那就是兩萬多塊?
紀晴歌盯着那瓶葡萄酒瓶,恨不得將胃都掏出來給服務員看。
她都吃了些什麼啊?
“我沒說過請你吃中餐,是你自己坐下來吃的,對吧?”李婕笑問。
見紀晴歌蒼白的臉色,李婕又說:“再說了,這不是什麼前一塊布後一塊布拼出來的衣裳。剛纔吃的東西,保證質量,保證安全。”
然後,李婕再補充一句:“你享受了一頓盛宴,付點錢,不樂意嗎?”
“你故意的?”紀晴歌憤恨,竟然着了李婕的道!
李婕笑得開心,“你才知道嗎?”
“不就是錢嗎?”紀晴歌徹底被激怒了。
紀晴歌起身,“連你那份我一起結了!什麼aa?我又不是沒錢!”
“是嗎?”李婕睥睨紀晴歌,“真感謝!這頓飯吃得很開心。”
說着,還舉起酒杯,特意喝下一口。
紀晴歌硬着頭皮跟服務員去結賬,她打開錢包,現金自然是沒那麼多,她只能選擇刷卡。
翻了半天,卻沒有看見銀行卡的蹤影。
紀晴歌傻愣在原地。
糟了!
她的銀行卡好像放家裡了!
服務員試探地問:“小姐,結賬?”
紀晴歌沖服務員笑了笑,她尷尬地又走回李婕身邊,小聲說道:“我忘記帶銀行卡了。”
“是嗎?”李婕問得很有深意。
紀晴歌忙說:“你先借我!到時候我一分不差全還給你!”
“不借。”李婕的話裡沒有商量的餘地。
紀晴歌想了想,又說:“那好吧!你留在這兒,我回去拿銀行卡。”
“萬一你跑了怎麼辦?”李婕顯得很不放心的說。
“誰敢賴你的賬啊?”紀晴歌說得很自然。
李婕笑了,“你這是間接承認你怕我?”
紀晴歌翻了個白眼,“那你想怎麼辦?”
李婕起身,“跟我來。”然後走去前臺,拿出銀行卡將賬結了。
紀晴歌心情一點兒也不好,說:“我會還你。”
“是嗎?”李婕嘴角的笑意更深,“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
“什麼?”紀晴歌的心又懸了起來。
李婕湊近了紀晴歌,說:“想知道嗎?”
然後,拿起手機,照了張照片下來。
“你幹什麼?”紀晴歌有些慌。
糟了!
她竟然又忘記李婕這個人有多麼陰險了!
李婕對紀晴歌耳語:“你不知道嗎?身爲官員的妻子,做人也很重要。”
紀晴歌有點兒沒聽懂。
李婕哂笑,繼續解釋:“身爲莊特助的妻子,在這種高級場所大吃大喝,不知道你錢是哪兒來的。”
“呀!該不該找紀委查查莊特助呢?”李婕補充道。
紀晴歌懵了,她怎麼沒想到李婕會這樣來算計她?
“你想怎麼樣?”紀晴歌擰緊眉頭。
“想看你過得不好咯!”李婕直言不諱。
紀晴歌咬緊脣瓣,她不想牽扯莊宸墨進來,不想爲他的工作增添困難。
可眼下看起來,她不僅添了麻煩,而且還是個大麻煩吧!
“走吧!紀司機。接下來,我們該去哪兒好呢?”李婕笑嘻嘻的說。
“李婕!”紀晴歌拉住李婕,“有什麼事,你衝我來就好。”
“喲?你這是想保護莊特助?”李婕的眉眼裡帶着笑意,“想保護他還不簡單?”
李婕向紀晴歌勾了勾手指頭。
紀晴歌捏緊了手,只得向李婕湊過去。
“你已經得罪了我,想要不連累別人,除非,你身邊沒有別人。”李婕一字一頓,敲擊着紀晴歌的心。
“真卑鄙!”紀晴歌不服氣,“你就是看我過得比你快樂,所以你嫉妒!”
“嫉妒你?”李婕笑了,“先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吧!”
說完,李婕擡頭挺胸的離開。
紀晴歌泄了氣,她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跟在李婕身後走,卻已經是亂了方寸。
這種時候,如果李婕真去找紀委調查莊宸墨,莊宸墨就算是清白的,他副市長的職位也不保吧?
紀晴歌真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怎麼做事這麼不小心呢?
就只會給人添麻煩!
紀晴歌藉口到廁所去,望着鏡子裡的自己,沒有一點點開心的跡象。
在莊宸墨不認識紀晴歌的時候,他官路亨通,是大家眼裡的佼佼者。
而他認識她之後,原本快要到手的副市長好像都要不保了。
紀晴歌喃喃:“難道,我真的是個災星嗎?”眸光黯淡下來。
一下午,紀晴歌都沒有精神。
接到莊宸墨的電話,紀晴歌也沒有好的語氣。
她不是煩他,只是不知道還該不該繼續禍害他。
莊宸墨問:“怎麼了?好像有點兒沒精打采的。”
“沒事。”紀晴歌聲音很小,“晚上我有事不去上課,你別去接我了。”
“要去哪兒?”
“一個你不認識的朋友出了點事,我得去。晚上就不回家睡了。”紀晴歌說。
紀晴歌記得,她做司機要到十二點。
“那我陪你一……”
“我快到了,就這樣,先掛了。”紀晴歌一口氣阻止莊宸墨說話,按下了掛機鍵。
李婕笑問:“這麼快就想好了?”
對上紀晴歌不解的眼神,李婕繼續說:“離開他?”
“我憑什麼要讓你得逞?”紀晴歌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還沒有想明白。
而這時,李婕的思緒卻全然不在紀晴歌的話上。
李婕的視線所及之處,看見了蕭良的車。
而剛纔李婕似乎也看見了,在蕭良的副駕駛上坐着一個女人,兩人貌似還聊得很親密。
李婕趕緊說:“你下車。”
“什麼?”紀晴歌不解。
“下車!我不要你當司機了,快下車!”李婕大聲命令道。
紀晴歌巴不得,拿着手提包就下車,見李婕快速駛離,紀晴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本來還以爲真要到十二點呢!
真是菩薩保佑!
望着李婕的車後身,紀晴歌在心裡想:出什麼事了?李婕那麼着急的跑了?
紀晴歌努了努嘴,反正李婕的事情她管不着!
她從地下通道穿過,看看時間還早,準備到公司去,這時,手機響起來。
來電人是徐思穎。
紀晴歌的眉頭很自然地擰上。
“你不是想知道宸墨和我之間的事嗎?現在到泡沫咖啡廳來,你會看見,宸墨和我揹着你是怎麼相處的。”徐思穎說,聲音裡帶有絕對的惡意。
“呵!”紀晴歌冷笑,“怎麼可能?剛纔他還打電話給我,說要陪我呢!”
“是嗎?”徐思穎不慌不忙的,“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說着,就留下一長串“嘟嘟”聲。
紀晴歌狐疑,聽徐思穎這口吻,好像真與莊宸墨在一起做什麼似的。
還是不要去吧!
反正,週末就下定決心要問他了。
可是,她這個讓莊宸墨官路不穩的人,又真要開口問莊宸墨什麼嗎?
這時,一輛空的士向紀晴歌開來,她顧不上多想,招了招手,趕去徐思穎說的地方。
泡沫咖啡廳的牆有一面是玻璃,剛好可以看見裡面。
紀晴歌站在咖啡廳對岸,剛好看見莊宸墨與徐思穎坐在那兒喝咖啡。
果然?
紀晴歌緊了緊心口的衣裳,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捏住了般。
她不想靠懷疑,冷靜下來,繼續看着。
“準備去哪兒?”莊宸墨問徐思穎。
剛纔,徐思穎打電話給莊宸墨,說是想要再見他一面,然後她就徹底死心,準備出國。
“還沒想好。”徐思穎聲音淡淡的,替莊宸墨的咖啡里加了些牛奶。
“好好照顧自己。”莊宸墨說。
這麼多年了,他終於卸下了徐思穎這個心理包袱,不用擔心徐思穎會因爲他而做什麼過激的行爲。
莊宸墨感覺到了輕鬆。
“我會的。”徐思穎答道,“你也是,別太拼命工作了。”
莊宸墨點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徐思穎輕聲嘆息,透過玻璃窗,看見對面的紀晴歌,徐思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
美得讓人不寒而慄。
徐思穎拿起紙巾,擦了擦莊宸墨的嘴角。
莊宸墨還來不及躲,這時,徐思穎忽然向他湊下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