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部隊出『操』出得很早。
莊宸墨將門窗都關好,用手捂住紀晴歌的耳朵,以確保她能睡得更久一點兒。
昨天晚上,紀晴歌爲了精益求精,足足畫了兩個多小時。
莊宸墨看着紀晴歌的睡臉,指腹摩了摩她的臉頰,她睡覺的時候像個嬰兒,讓人忍不住想吻她。
這時,紀晴歌的眼皮子動了動,莊宸墨趕緊屏息,不想將她吵醒了。
可紀晴歌還是醒了,她睜開眼的時候,眉眼都帶着笑意,賊賊地看着莊宸墨。
莊宸墨笑問:“做好夢了?”
紀晴歌點頭,她揚起眼,眸光一片驕傲,“夢見你了。”
莊宸墨饒有興致,單手撐着頭,量入星光的眼眸瞧着紀晴歌,“來,說說。”
紀晴歌的聲音很輕,“夢見你早早地起來去把門窗都關好,還用手捂住我的耳朵,不讓外面出『操』的聲音吵醒我。”
莊宸墨一愣,感情剛纔他醒來的時候紀晴歌就已經醒了?她還將他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你這是在笑話我?”莊宸墨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紀晴歌琥珀『色』的眼兒眨了眨,在莊宸墨向她壓下來之前先一步下牀,她隨手將頭髮梳成馬尾,套了件衣服,就往外頭走。
走出房間的紀晴歌正好與莊冀碰了個照面,莊冀看見紀晴歌,他的眉眼又鬆動了。
“就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兒?”莊冀問。
紀晴歌笑答:“和宸墨在一起之後,也喜歡上晨練了。”
莊冀點頭,對紀晴歌真是越來越刮目相看,這時,莊宸墨也走了出來。
“一起去晨練吧!”紀晴歌當下提議。
莊宸墨擰住眉頭,有他和父親共同在的地方,氣氛總之不能太和諧。
“我……”
“走啦!別磨蹭!”紀晴歌仰眸看着莊宸墨,打斷了他想要拒絕的話。
莊宸墨勾脣淺笑,見紀晴歌那架勢,他今天若不去晨練,只怕她會念叨他好久!
也罷!
反正同去的是父親,不是別人。
趙央雲望着三人出去晨練的背影,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剛纔紀晴歌那是明顯地讓莊宸墨與莊冀多相處,就連趙央雲這個做母親的都沒法辦到的事,紀晴歌僅一句話,莊宸墨就輕鬆照辦了。
想着,趙央雲心頭閃過一絲落寞。
好在念着紀晴歌是爲了莊宸墨與莊冀好,趙央雲才覺得心情好些。
來軍隊廢棄場地晨練的基本都是老兵,像紀晴歌這種年輕女孩,僅她一個。
“老莊真是福氣好,兒子兒媳都陪着他。”
“他這個兒媳『婦』,長得也真是水靈!”
“宸墨有出息啊!”
不少老兵都誇耀着。
莊冀聽了倍兒有面子,說:“我這兒媳『婦』,畫畫可是特別厲害!改天,我給你們看看。”
莊宸墨與紀晴歌相視淺笑,那眉目傳情的深情模樣,在不遠處的秦藝然看來,卻是那麼刺眼。
紀晴歌總覺得有什麼人在盯着她看,她四下找了找,卻不見異樣。
“怎麼了?”莊宸墨問。
紀晴歌搖頭,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這兒可是不對裡,進出都有嚴格的禁令,是隨便的人就能進來的嗎?
想着,紀晴歌隨着莊宸墨的腳步,繞着『操』場跑圈。
因爲紀晴歌嘴甜,她很快就和鍛晨練的伯伯伯母們混熟悉了,大家紛紛誇獎她懂事、漂亮,還有不少追問紀晴歌與莊宸墨什麼時候要孩子的。
太陽漸漸大起來,晨練的人紛紛回家去。
紀晴歌累得氣喘吁吁,鍛鍊了一早上,她確實是餓了。
“叫上你媽,我們一塊兒去食堂吃早餐。晴歌,那兒的麪條好吃,你太瘦了,吃多點,生孩子也輕鬆些。”莊冀說。
紀晴歌的臉頰落下一片紅暈,“爸,您想抱孫子啦?”
莊冀模樣很是認真,說:“那怎麼能不想!”
一旁的莊宸墨忍不住笑,黑眸凝視着紀晴歌。
或許紀晴歌不知道,多少年了,這是莊宸墨難得的一次與莊冀單獨待在一起,兩人卻沒有紅臉吵架的時刻。
而且,剛纔,莊冀還好心情的誇莊宸墨找了個好媳『婦』。
不得不說,父子兩這關係微妙的轉變,幾乎都是紀晴歌的功勞。
一行人來到食堂,四個人有說有笑的,這時,一抹明麗的身影出現在紀晴歌眼前。
是秦藝然。
今天秦藝然穿得格外漂亮!
她化了淡淡地妝,五官精緻,細長的捲髮,垂落在胸前,銀『色』耳墜在頭髮裡若隱若現,散發着不刺眼卻好看的光茫。
相較之下,紀晴歌只隨意穿了身運動服,額上滲着細汗,渾身都散發着青春活力,很有親和力,卻不如精心打扮過後的秦藝然美得那麼耀眼。
只是乍一看,紀晴歌與秦藝然的長相還有些許相像之處。
“真巧!”秦藝然笑着打招呼。
紀晴歌因秦藝然的出現而皺了眉頭,在紀晴歌心裡,秦藝然一直不是什麼和善的人。
趙央雲笑問:“然然也回部隊啦?又來看秦耀?”
秦藝然與秦耀雖然是表兄妹,但兩人關係卻勝似親兄妹,每到週末,秦藝然都會給秦耀帶點吃的來。
“是啊。伯母,你們來吃早餐啊?一起坐吧!”秦藝然熱情邀約。
“不了。”莊冀一口回絕。
紀晴歌詫異的看向莊冀,莊冀特意走到紀晴歌身前,就像是做她的後盾似的。
只見莊冀又開口了:“食堂桌子不大,藝然你先來,想必也吃得差不多了,不用等我們。”
說着,莊冀找了個靠食堂裡處的四人座位,坐下。
紀晴歌心裡喜滋滋的,莊冀這麼明顯的站在她這邊,完全就是認可了她這個兒媳『婦』,而且不允許秦藝然『插』足嘛!
秦藝然愣在原地,那張精心打扮過的臉上的笑容變僵硬起來,她看看莊宸墨,再看看趙央雲,顯得一臉委屈。
“那我先過去坐啦。”紀晴歌率先發話。
至少,在紀晴歌的心裡心知肚明,莊宸墨肯定是她這邊的。
就算秦藝然想『插』足,也只能在趙央雲那兒花功夫。
可趙央雲現在對紀晴歌的印象也並非很差,再加上連莊冀都認可紀晴歌了,只要紀晴歌不發生難以讓趙央雲接受的事情,趙央雲哪裡會再無故挑紀晴歌的『毛』病。
秦藝然顯然失算,望着莊宸墨那一大家子坐在那兒有說有笑,是秦藝然『插』都無法『插』足的緊密。
回到家裡,紀晴歌的笑靨如花就沒有停止過。
紀晴歌跑到臥室去,拿出她昨天晚上就畫好的畫,再走到莊冀與趙央雲身邊,說:“爸,媽,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
莊冀趕緊接過,左看右看,連連不住的點頭,還指着畫上的q版老頭說:“我哪有這麼萌?”
趙央雲也說:“是啊!這個畫得真可愛。”
莊冀面上滿是笑意,“這比我倆當年照的合照還漂亮啊!”
“這丫頭!還有這本事呢!”在趙央雲的印象中,紀晴歌年紀不大,畫出來的畫應該不會有多討喜。
可看紀晴歌這畫的,比老白金廣告上那兩穿草裙跳舞的老人還萌,真心好看!
莊宸墨順勢摟着紀晴歌的腰,他滿臉驕傲的說:“我現在可是她漫畫的頭號粉絲!她畫出來的東西,我第一個看!”
聽言,紀晴歌與莊冀兩人互使了個眼『色』,莊冀將紀晴歌送的畫當寶貝似的捧在手裡。
莊冀纔不會告訴莊宸墨:紀晴歌在微博上的漫畫,他纔是第一個粉絲!
待大家都散去做各自的事了,紀晴歌偷偷走到書房,到莊冀身前。
“找我有事?”莊冀問。
“爸。”紀晴歌很是靦腆,“剛纔在食堂,謝謝你。”
莊冀淡笑,擺了擺手,說:“我兒媳『婦』是誰,我心裡清楚。”
紀晴歌點頭,因爲秦藝然是莊宸墨的前任,而且是唯一的前任,紀晴歌沒法做到完全不在乎。
莊冀似看出了什麼,說:“宸墨對你的心,你應該相信他。”
“我知道。”紀晴歌笑得溫柔。
“不過。”莊冀又啓聲了,“秦藝然表面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其實不是什麼單純的人。如果她有心要對你和宸墨的家庭造成什麼破壞,你大可以捍衛你的家庭。”
意思就是,莊冀無論如何,都會護莊宸墨與紀晴歌的家庭到底!除了紀晴歌,莊冀不再認第二個兒媳『婦』!
紀晴歌簡直沒想到莊冀會對她如此之好!
莊冀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明白了,紀晴歌慧心一笑,既然如此,徐思穎和秦藝然就都不是什麼特別難對付的人了!
只要秦藝然與徐思穎不來破壞,紀晴歌也就不去招惹。
但人要犯我,我必犯人!
莊宸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度過了一個非常和諧的週末。
雖然只有短短兩天時間,但紀晴歌儼然已經融入了莊家,真正成爲被接受的莊家一份子。
紀晴歌和莊宸墨要離開軍區大院,莊冀與趙央雲自然是萬分不捨。
“爸、媽,下週末我們再回來。”紀晴歌說。
莊冀忙接話:“他沒空你一個人也可以回來。”
紀晴歌忍不住笑,她連連點頭。
車都開遠了,紀晴歌還在笑,莊宸墨空出一隻手來握住紀晴歌的手,低聲說:“這麼開心?”
“那是當然!”紀晴歌回答得很驕傲。
莊宸墨問:“你和爸之間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麼事情?”
“不告訴你!”紀晴歌這是暗暗承認確實有隱瞞。
“因爲你的出現,爸還跟媽說,如果當初生個女兒,這輩子他們的日子不知道會好過多少!”莊宸墨說得有絲委屈。
紀晴歌眨巴着琥珀『色』的大眼兒,俊臉說不出的明麗動人,“兒媳『婦』也就是女兒啊!”
莊宸墨笑道:“爸這是感嘆養育我這三十年都白養了。”
紀晴歌靠着椅子坐好,說:“我爸媽還不是天天跟我念叨,女婿比女兒貼心。”
“早知道,當初投胎,我們兩就應該換個家庭。”紀晴歌忍不住感嘆。
莊宸墨的指腹摩了摩紀晴歌的掌心,望着紀晴歌那昏昏欲睡的眼,他不由地笑了。
紀晴歌就這『毛』病,只要是在車上,哪怕車程只有十分鐘,她也得閉上眼睡一覺。
莊宸墨直接將車開去劉淑住的醫院,與紀晴歌一塊兒到了病房,病房裡卻不見劉淑的人影。
紀晴歌不解,忙問外頭的護士:“住在裡面的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