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她也在準備出國的事宜,哥哥在美國,所以她也就準備直接去美國,等哥哥出獄了再決定怎麼辦。
但是因爲逗留的時間可能會很長,不像辦旅遊簽證那麼簡單,所以手續上難免麻煩,尤其是盛柏現在有官司纏繞在身,每一個關卡手續都查得很嚴。
而她準備出國的事情,除了晚安,基本沒有告訴任何人,連林皓她都是準備等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再告訴她。
但是顯然,薄錦墨很快知道了,因爲他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看到他的名字亮起的時候,她也考慮過不接,‘女’人的詭異的第六感讓她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又或者她最近對那男人實在沒好感,所以下意識認爲他找她多半沒好事。
但是……人總要往好處想麼,說不定他就是約她離婚的呢。
所以她就拿起手機走到陽臺上去接電話。
他不出聲,她就沒吱聲。
最後,還是那男人主動開腔,低沉而‘陰’柔,莫名的有種冰涼之意,哪怕現在已經是盛夏,“聽說,你在準備出國?”
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另一隻手則是落在陽臺的欄杆上,她說不出是什麼材質,只覺得觸手生涼,“找我什麼事。”
“找你什麼事?”手機那端的男人嗓音顯得格外的閒適,卻又莫名格外的森冷,“我不是在問麼。”
盛綰綰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找她就是爲了問她是不是在準備出國。
眉心緊蹙,她還是回了一個冷‘色’調的字眼,“是。”
手機貼着耳朵,也許是那男人的嗓音格外的低沉,以至於就好像是他的‘脣’貼着她的耳朵在說話,低淡得閒適,甚至像是尋常的聊天,“準備去哪裡?美國麼,去那裡等你哥哥回來?”
盛綰綰站在陽臺上,雖然這個高度不算很高,但是視野開闊,她能看清楚整個盛家別墅的夜景,漂亮的光線分佈着,配上此時舒服的晚風,更顯得唯美。
她眼睛一動不動,聲音也沒有情緒,“你是想探討我去哪裡,還是想給我建議我應該去哪裡,又或者……是來警告我,你還沒有放棄對我的控制?”
他似玩味般咀嚼,又像是反問自己,“控制?”
盛綰綰冰涼的嗤笑,“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心裡扭曲又變態。( 好看的小說”
扭曲又變態麼。
同樣身在陽臺坐在沙發裡的男人在腦海中將這兩個詞反覆的思考了兩遍,才低低的笑,“你真是瞭解我
。”
他說的輕描淡寫,盛綰綰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她沒忘記爸爸說過,這個男人要送他進監獄,輕而易舉。
她咬着‘脣’,沒說話。
果然那端的男人又開口了,腔調極淡,“手續你可以不用瞎折騰了,就給我在安城待着,”
還沒等她發出一個音節,他就已經跟着說完了剩下的話,她在這邊甚至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不然,你可以自己考慮一下,是你自己出國重要,還是你爸待不待在監獄重要。”
盛綰綰重重的閉上眼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薄錦墨,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傷我爸爸‘性’命的。”
男人低聲嗤笑,“怎麼,你覺得坐牢跟死是一碼事?那要監獄做什麼,犯人都拉出去斃了最方便,嗯?”
她的手死死的攥着陽臺上的欄杆,“你到底爲什麼不能放我一馬?!”
他平靜的回答,“因爲你也沒有放過我。”
“我不放過你?好,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纔算是放過你?只要你肯說,我就都能做,我甚至可以今生今世都不再出現在你的視線裡,這樣行嗎?”
她是真的怕了他,更糟糕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麼樣,到底想要什麼。
薄錦墨低頭看着手指間明明滅滅的菸頭,臥室的燈沒有開,所以陽臺上也沒什麼光線,青白的煙霧散在夜‘色’中,幾乎看不見。
他沒說話,那頭的盛綰綰也沒有說話,但是電話都沒有掛斷。
就這樣維持了又一分鐘的時間,薄錦墨纔拿下放在耳邊的手機,擡起一根手指掐斷了秒鐘仍在不斷變化的通話。
四周又恢復了寂靜。
跟盛家別墅滿目的燈火通明相反,他坐在陽臺上,幾乎看不到什麼燈光,只有夜幕上還掛着的,也很微弱的月光。
‘我甚至可以今生今世都不再出現在你的視線裡。’
再不出現。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淡淡的想,這幾天他沒見她,似乎也沒有特別的想念,如果不是在盯着是盛家的手下告訴他她好像在準備出國的手續,最近事情這麼忙碌,他甚至不會想起她。
手指彈了彈菸灰,也許真的只是習慣而已。
第二天,盛柏再次被召喚,本來盛綰綰不算太擔心,但是一想起前天晚上薄錦墨給她打的電話,雖然最後他沒有說完甚至沒有表態。
盛柏讓她在車上等着,她沒辦法,只能焦慮的在車上等着,雖然他們好像沒有跟她說詳細的情況,但她也清楚這些年來爸爸肯定是有設計過違規‘操’作的
。
薄錦墨不僅手裡有證據,以他現在的權勢,再加上顧南城在安城權貴圈的人脈,他想壓警局處理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一看到律師從‘門’裡出來,她立即就推開車‘門’迎了上去,“古叔,我爸呢?”
律師撫了撫眼鏡,表情很沉重,搖了搖頭,“警方說要暫時拘留,等進一步的調查。”
她臉一白,“拘留?你上次不是說事情不嚴重嗎?”
古律師眼神複雜的看着她,“不嚴重的意思是這次涉及的案件不算是很嚴重,即便坐實了被判刑也不會超過一年,而且以你爸爸的病情……到時候也會酌情處理,我會盡量申請保外就醫。”
盛綰綰情緒一下子就變得‘激’動了,“坐牢?我爸爸那樣的身體怎麼能坐牢?現在被拘留……”
她的手‘插’一進自己的長髮中,喃喃的念道,“不行的,我們盛家原來風光的時候就有不少的仇家,沒落之後更是無數雙眼睛盯着所以我爸爸住院都要安排保鏢,如果待在拘留所,隨時都可能出事。”
就算他的身體能扛得住拘留所,如果裡面遇到仇家,或者有仇家安排人進去呢?
早年在社會上打拼的時候就有不少的仇家,後來盛世慢慢穩定下來,從黑洗白……也不可能完全的不結仇。
本來有盛世的股份,即便如今做主的是薄錦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又何況無論那個男人對她怎麼樣又怎麼步步緊‘逼’,但他一天沒跟她緊閉,爸爸也還安然無恙的在醫院住着,旁人就只會斟酌形勢不敢輕易下手。
一旦薄錦墨出手,他就只要來這麼一下,其他他什麼都不用做,就會有人做了。
心臟病患者,想要出事太簡單了。
所以……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他要的,說不定就是要‘逼’死盛家所有的人,至少……她爸爸該死,這纔算是血債血償。
至於答應她的……他高興的話可以借刀殺人,他不高興的話,隨時反悔,她又能拿他怎麼樣?
事實就是她不能拿他怎麼樣,甚至她必須上‘門’去求他。
她讓展湛留在拘留所,打點裡面的情況,至少在拘留所的這幾天,她不能讓爸爸出什麼事,她也一定要讓爸爸出來,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
她開車去盛世公司的路上,天‘色’就漸漸的變了,本來還是多雲的天,一下子就下起了瓢潑的大雨,不過在夏天這種變天也很常見。
她把車停在停車場的時候,她就給他打電話。
然後在她以爲他應該要接通的時刻被中斷了呼聲。
無疑,是電話那端的人終止了
。
她一邊推開車‘門’下車,一邊不死心的繼續打,但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人接通,咬‘脣’,眼眸‘色’顏‘色’也跟着漸深,但手機收了起來,不再繼續撥打。
她經過前臺的時候沒人敢阻止她,但到了秘書室她徑直往總裁辦公室走去時,秘書看到她便急急忙忙的追了上來,“盛小姐,”
人擋在她的面前,臉上堆着笑容,“您是來找薄總的嗎?”
“不然,這裡還能找到別的人嗎?”
“哦,是這樣的,薄總他現在在開會,而且他今天的行程很滿,所以特意叮囑我,”秘書‘露’出很不好意思的表情,“除了行程表上的人,他不見任何人。”
不見任何人。
這個任何人,應該就只特指她吧?
盛綰綰後悔她沒有帶展湛過來。
看了眼擋在她面前極力維持着客套笑容的秘書,她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直接擡手就將她推到一邊,朝着辦公室的‘門’走去。
秘書被她推了一把,高跟鞋歪了歪趔趄了一下,穩住身形後又趕忙跟了上來,但盛綰綰的腳步很快,已經握着‘門’把,將‘門’擰開了。
辦公室裡依然是冷‘色’調,一絲不苟,但沒有人。
薄錦墨不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