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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車開出了紅楓別墅,他纔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薄脣就只溢出一個簡單冷漠的字眼,“
“薄總,查不到什麼資料,那別墅是一個名叫古原的人幾年前買的,是個職位不高不低的軍官,有那麼點背景,不過也不算奇特顯赫。”
“古原?他人呢。”
“哦,他被調到國外有差不多兩年了,那別墅是他名下的一處房產,不過一直空在那裡,就他們家親戚過去度假偶爾住兩回,不過那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您對房產沒什麼興趣,像顧公子在安城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別墅公寓,他自己都可能記不清楚,性質估計都差不多。”
薄錦墨手握着方向盤,英俊陰沉的臉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的路,“知道了,我一個小時後回公司。”
掛了電話,男人的俊臉愈見陰鷙,眉眼深處幾乎要擰出沉沉的水。
盛綰綰原本是沒把這次的小異常放在心上,只不過自那次之後,她發現這男人就比之前來的次數頻繁了一倍不止。
他有時很正常,有時沉默寡言整個過程都不跟她說一個字。
不過跟她謹慎而慎重的不讓自己在他身上投注過多的注意力,無論是出於什麼緣由,一個女人過多的注意一個男人都容顏產生……嗯,感情。
更何況範媽估計是拿人錢財格外的忠心,整天在她耳邊唸叨薄祈對她多好,說那男人長得比電視裡最好看的男明星都英俊,又高又帥,有錢自然不必多說。
條件這麼好不嫌棄她眼睛看不見,她真是該感恩戴德。
聽多了盛綰綰覺得她耳朵都能長出繭子,再加上她眼睛的結果出來了――
那天薄祈沒帶她去醫院,只不過之前替她做檢查的醫生來了,她認得出聲音。
醫生說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專業術語,她記不清那些詞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只記得她最後不耐煩了就說了一句,“我不想聽這些,我就想知道我的眼睛到底是能好還是不能好。”
醫生看了眼垂首從容坐在的沙發裡的男人,忍住抹冷汗的衝動,還是維持着正常的聲音一本正經的說胡話,“也不是沒有可能,需要做手術,不過手術的風險很大,我們目前不推薦。(
“我就是被人用警棍在腦袋上打了一下,你現在告訴我我可能一輩子都會看不見?”
“這個……盛小姐,您該知道有些人就被這麼一棍子打死了。”
“所以我應該慶幸我現在只是瞎了而不是死了,是麼?”
醫生又跟薄祈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沒多久就離開了,她一個人坐在地板上,雙眼沒有焦距又呆滯無神的厲害,低頭抱着自己。
男人進來的時候,還是繞到了牀的這邊纔看到她。
茶色的長髮髮梢都落到了地上。
她抱着膝蓋,肩膀不斷地抽動着,沒有出聲,但一看就知道在哭。
他站在一邊低頭看着她,只覺從未有過的殘酷跟柔軟一起聚集在心頭,如網一般勒得他的心臟都是陣陣的疼。
他還是走過去蹲了下來,伸手把她抱入懷中,俯首靠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對不起。”
盛綰綰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在聽到這三個字後,情緒徹底的繃斷爆發,伸手一把用力的將男人推開,尖銳的低吼,“你給我滾!都是你!”
茶色的長髮在肩膀上披散開,更是爲她的這一刻的崩潰加深了歇斯底里感,男人沒有設防,被她一把就這麼推開了。
看着她臉上洶涌而下的眼淚,原本想過去抱住她的動作也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中,任由她情緒崩潰的捶打在他的身上。
盛綰綰一時間接受不了她的眼睛可能以後都看不見了,情緒完全不能自控,這段時間以來累積的忍耐全部崩盤,只知道她面前的男人就是罪魁禍首。
他綁架她軟禁她她不知道爲什麼,讓她失去自由不說,害她以後要永遠生活在黑暗中。
只要稍微的預想一下,便覺得無盡的絕望跟崩潰。
從未有過的怨恨全都盤踞在心頭。
薄祈一直等到她哭完鬧完沒有力氣才爬到離他一米的地方坐下,繼續抱着自己抽泣,但臉上已經沒有了淚水,空茫的雙眼看着前方。
他走過去,想抱她回到牀上,現在天氣雖然不冷,但夏天已經過去。
他的手才碰觸到她的手臂,就被敏感的女人狠狠的揮開了,整個人像只受傷的刺蝟一般蜷縮着,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
薄祈在一邊看了她一會兒,幾秒後,還是強行的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任由她怎麼捶打怎麼掙扎,“的確都是我,對不起。”
他沒把她放在牀上,而是抱到了陽臺上,放在外面的沙發上,然後自己再在她的身邊坐下來,手板過她的臉強制她面對自己,然後一字一句的道,“我會治好你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一輩子都看不見。”
她一邊搖着腦袋,一邊哽咽着,“我不相信你,我不信……你放了我。”
他沒拒絕她,但盛綰綰知道他也沒答應。
哭完了,鬧完了,她像個木偶一樣坐在沙發裡,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她知道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從上午到晚上,是他在這裡停留的時間最長的一次。
但她也始終沒發一言,就像他有時候一樣,一個字都不說。
午飯送上來的時候被她擡手掀翻了,他看了她幾分鐘,也沒說什麼,讓範姨上來打掃後,便一直陪着她。
當然,她不吃,他也沒吃。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間,範姨又送了一桌飯菜上來。
薄祈依然是耐着性子哄她吃飯,“你已經坐了一天了,要怎麼樣才肯吃點東西,嗯?”
她轉過腦袋,空茫的看着他,聲音極冷,“把你的眼睛挖給我,行嗎?
”男人溫和平淡的重複道,“我會治好你。”
這話盛綰綰是不信的,惡意的揣測就是這男人在哄她,善意的揣測就是爲了安慰她不至於太傷心。
“吃半碗,嗯?”
“薄祈,”
“嗯,我在。”
她臉上的淚痕早已被風乾,一張臉木然無情,“你到底是爲了什麼?”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你問的是什麼?”
“爲什麼綁架我?別告訴你是爲了跟我在一起,我看你身份也挺不簡單的,你要是真這麼喜歡我,就不會到現在纔出現了,我跟薄錦墨鬧離婚的時候你可以出現,我跟他離婚以後那一個你也可以出現,甚至再往前……你上次在遊艇上綁架我,我還沒他結婚的時候你就能出現了,你怕他?你不是自負的說你比他厲害嗎,出現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跟他追一個女人,很難?”
範姨總說他條件很好,是啊她也覺得這男人的確條件很好。
條件很好又真這麼喜歡她,早該出現了。
綁架?
這是下策中的最下策。
男人的手慢慢的撫摸上她的臉,她即便是看不到也能感覺不到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幽深寂靜,像是盛着多麼久遠深重的感情,“我早一點出現,你會喜歡我嗎?”
她冷笑,“你既然覺得你比薄錦墨厲害,爲什麼篤定我不會喜歡你,還是說你的自負是假的?你根本孬得連出現在他面前都不敢?”
感情的事情,誰能篤定。
“我篤定。”
盛綰綰怔住,她偏過臉,臉也仍然是冷的。
“因爲你對他的感情,不是誰比他好就能贏的,”夏末初秋,男人的嗓音淡淡靜靜,像是純粹的鋼琴音質,要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進她的心底,“你喜歡他的這麼多年,應該也遇到過比他好的男人,嗯?更何況他對你實在是……差到隨便一個男人都能比過,他厲害也不過是作爲一個復仇者的厲害,而不是男人兩個字。”
“這些年你對他執念有一分不死,我出現也不過是下一個林皓,蕭栩。”
這個邏輯只是有所漏洞,或者說站在薄祈的位置上是絕對有所漏洞的。
但他對她的感情描寫的過於準確,引導她認爲的確如此。
如果蕭栩不是那個時候出現而是現在出現,可能結果會相差很多。
要說薄祈……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也就是以一個綁架犯的方式登場太過於差勁,再加上她眼睛的情況讓她不可能不埋怨他這個罪魁禍首。
否則……在她顛沛流離的境遇下,不說動心,她對他大抵至少是可以信賴跟依靠的。
可無論是他的登場方式還是她的眼睛……對薄祈而言又不得不如此。
盛綰綰沉默良久,“你軍銜不低吧。”
男人眼神一暗,“一般,”他輕描淡寫的道,“我基本不在軍隊,所以也只掛了個虛職。”
“我離過婚,眼睛治不好就是個殘疾人,你乾爹很嫌棄我,我哥哥是強女干犯,哦,我們家整個家世雖然以前雖然算是風光吧,但真的不清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