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蜷縮,攥緊了,“那你就好好等着,別把自己弄得這麼猴急,一點都不優雅。
他是薄錦墨,怎麼可能三言兩語被她打消念頭乖乖的忍耐慾火。
等意識到他想幹什麼,她幾乎是立即就尖叫出聲,“你混蛋!”
偏生男人好像很享受她怒意跟叫罵,輾轉迷戀的吻在她的鎖骨上,喑啞模糊的低語,“嗯,只對你一個人混蛋。”
早上,盛綰綰還睡得正熟,昨天晚上那男人除了沒有真槍實彈的要了她,捉着她沒完沒了的折騰了很久,直到最後她的脾氣上來終於忍不住爆發,他纔算是作罷。
但即便如此,被掀起來的怒火也半天沒靜下來,攪得她好久都沒能睡着,偏偏那男人好像知道她睡不着一樣,又厚着臉皮湊過來跟她說話。
她越是不想理,他越是要跟她說,她抱着腦袋往邊上鑽,差點又滾了下去,最後也還是被他給撈了上來。
然後他就把她抱在懷裡不肯鬆手了。
她鬧了好半天,他就像是看着一個任性的耍脾氣的孩子,一聲不吭的由着她鬧。
她差點沒一個巴掌甩過去。
最後都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但時間應該是很晚了,所以睡得正沉被缺氧而吵醒時,她的煩躁值一下就飆到了最高值。
撈起枕頭直接狠狠的砸在他的臉上,異常暴躁的揉着自己的頭髮,衝着他吼,“你真是煩死了,我沒見過你這麼煩人的男人,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薄錦墨一聲不吭的看她朝自己吼,吼完接着脾氣很大的重重的躺了回來,繼續背對着他。
過了大約一分鐘,男人默默的下了牀,洗漱,換衣服,出來的時候一邊扣着襯衫的扣着,一邊走到她的牀側。
她大概是被氣得夠嗆,睡意都消散了不少,正睜着一雙眼睛,見他過來立刻閉上了,又翻過身朝向另一邊。
男人勾脣笑了笑,弧度漸深,伸手替她把被子扯過胸前的位置,低低沉沉的道,“晚上見。”
盛綰綰睜開眼睛,霍的一下坐了起來,頂着亂糟糟的頭髮,冷眼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他還是那副清雋又斯文的模樣,眼睛微微眯起,有條不紊的道,“我白天要上班,自然晚上才能回來,你哪個字不理解?”
她腦袋都懵了一下,掀開被子直接赤着腳就跳下了牀,幾步走到他的面前,“我問你現在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離婚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經跟媒體公佈你跟陸笙兒在一起了。”
她咬着脣瓣,語氣加重眼神變冷,錯開了他的視線,冷淡的道,“還有,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的女兒,不記得你全家是被誰害死的?”
他平靜的看着她,平靜的道,“一開始就心懷不軌的婚姻,結束了就結束了,至於笙兒,昨晚就告訴你已經分手了,至於你爸,”
男人一雙眼睛深邃而平淡,“從我走進你們家開始,我就一直在爲當年的事情努力,十五年了,該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爲人子,是不是差不多少也夠了;我活到現在,特別想要的東西就只有你而已,你說人不能什麼都要,所以我也試過放過你,然後我答應你離婚了。”
早上十點多,晨色中已經有了金色的太陽,光線顯得特別的清晰。
盛綰綰呆呆的看着他,整個人就這麼呆滯的站在那裡。
半響,她搖着腦袋,着腳往後面退,“不,不對……你接受不了我的,以後不管出什麼事,以後如果我不如你的意,你就會後悔的,你選擇誰不好,你選擇仇人的女兒……你以後會後悔的。”
她不相信,他能從心底下放下這件事情,如果這是一件能放下的事情,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了。
她不明白,爲什麼他突然就這樣了……
薄錦墨漆黑而深邃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她,薄脣卻掀起了淡笑,“能不能接受,都要接受,我現在就想要你,綰綰。
”
包裹在熨帖的黑色西褲的長腿朝她邁了一步過來,他低低淡淡的道,“我必須接受,你也一樣。”
她好像應該問一句爲什麼,但是話到喉嚨卻又全都嚥了下去。
男人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肢,微微俯首,在她耳邊淡笑着道,“你說得對,盛柏害我家破人亡,其實我不應該讓他活着,至少,他應該進監獄,”感覺到她人在他懷裡僵硬,他微微一頓,手指扶上她的臉頰,纔跟着笑道,“不過你說過,父債女還,既然你願意替他還,那你就繼續愛我……最好替我生個孩子,這就是我現在想要的。”
盛綰綰半響沒說話,他也沒說什麼,只是一言不發的把她抱回了牀上,拉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還早,你繼續睡。”
說罷,這才走了出去。
展湛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人縮在書房的椅子裡,手撐着自己的腦袋,閉着眼睛說不出來的有氣無力,“怎麼了。”
“您考慮清楚了麼?”
她自然知道展湛問的是什麼,手揉了揉自己的長髮,淡淡道,“他仇家本來就很多,應該沒那麼容易死吧。”
“他們好像買通了林璇。”
盛綰綰垂着的眸驀然擡起,“林璇?她不是愛薄錦墨愛得厲害嗎?她想幹什麼?”
再說,林璇能幹什麼,薄錦墨也就對她媽有幾分尊敬,至於這個人他幾乎不會比公司任何一個職員來得熱絡。
“他們開始綁架了林璇,後來不知道談了什麼,但他們應該還是打算從陸小姐身上下手,不過……林璇暴露了您現在跟他住在一起的事情,她本來提出建議從您身上下手的……但被否決了。”
陸笙兒身邊有保護她的人,她已經被綁架了第一次,薄錦墨沒道理還情輕而易舉的讓她被綁架第二次,這是毫無疑問的。
“大小姐,我看林璇的意思,如果您沒把這件事情提起告訴他的話,她肯定會把這桶水潑到您的身上,尤其是如果陸笙兒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
他們放棄從她身上下手,一是因爲她分量不夠,二是因爲她是盛柏的女兒他們不好走這步棋。
她撫額,“什麼時候。”
“還不知道,看林璇的行動,她跟陸小姐走得很近,我看……陸小姐被騙的可能性不小。”
陸笙兒連薄錦墨都是個大寫的信不過,她怎麼就相信一個跟她喜歡上同一個男人的女人?
“我知道了,我會看着辦,有消息你再告訴我。”
“好的。”
她昨天是不是應該撕了林璇的皮?
但她又覺得,一來她跟陸小姐關係實在沒那麼好,二來她跟陸小姐的關係是這麼的不好,她說林璇別有居心,陸小姐估計得以爲她挑破離間……更信任她都說不定。
下午,盛綰綰接到陸笙兒的短信,約她見面。
短信裡只有簡單的時間地點,以及要跟她談跟薄錦墨有關的事情。
等屏幕熄滅後,她把玩着手機,低頭垂首思索了一會兒後,打了個電話給展湛,如果他沒空親自陪她去的話,再派個他信得過的保鏢過來。
決定赴約的理由有兩個,爲了不給她和爸爸惹麻煩,她並不希望他們能真的綁架陸笙兒,不管成功不成功都只會繼續惹出源源不斷的麻煩,所以她必須提醒下那女人;而且……她要知道,薄錦墨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海邊。
她約的地方雖然不是碼頭,但離附近的碼頭不是很遠,海浪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岸邊,白色的浪花帶出海岸線上特有的聲音。
視野很寬闊,但背後靠着一座山,這一小塊地方是山跟海靠得最近的地方。
盛綰綰下車,遠遠看過去便看到一輛白色的麪包車停在那裡。
保鏢跟在她的身側,撐着一把黑色的遮陽傘罩過她的頭頂,她下車後走了幾步,便站定住腳步,擡去取下茶色的墨鏡,問道,“這塊地方,平常就沒什麼人嗎?”
夏天的海邊,應該不缺人才是。
保鏢短暫的沉吟,回答道,“確實奇怪,多少應該是有點人的。”
她皺着眉,“走吧,”
陸笙兒約海邊她也沒奇怪,薄錦墨說他們分手了麼,她臉皮那麼薄,肯定不會主動再上他家,再說她是公衆人物,是應該約個僻靜點的地方。
還沒等她走過去,隔着大概十米將近二十米的距離,一撥人突然就躥了出來,筆直的朝着那輛白色的麪包車方向衝去。
保鏢的反應極其的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將她拉到了身後,手已經按住了腰部的槍,整個人都處在極其敏銳的防禦狀態,隨時準備出手。
盛綰綰抿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好像不是衝我來的。”
“大小姐,是他們的人,”保鏢低聲道,“您要通知薄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