竣工儀式告一段落了?
甘宛突然說出的這句話,把衆人聽得又是一愣。,
竣工儀式就這樣告一段落了?這麼簡單?
好像從頭至尾,根本就沒有正式開始過?臺上的主持人才剛剛在臺上唸完那些到場的嘉賓名單,就突然鬧出了沈俞良的世紀告白。
現在纔剛宣佈出代言人,就結束了?
既然這麼簡單,那今日舉辦得這麼隆重的場面,坐在臺下的這些重量級嘉賓,都叫來幹什麼?就是爲了看沈俞良的告白?
臺下的觀衆,有一半都黑了臉,而另一半,均‘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直瞅着臺上的甘宛不放。
甘宛統統不把這些目光看在眼內,極有氣勢地往臺上一站,坦然的接受着所有人或明或暗的打量,笑意嫣然地對着話筒清晰說道。
“梁書記,請您上來。”
她這眸光一流轉,不偏不倚正好對上商懷諍的黑眸。
暗沉如水的熟悉黑眸裡,滿溢着如岩漿翻滾的炙熱。
商懷諍也注意到了甘宛的視線,眸‘色’極深地凝視着她,薄‘脣’無聲地輕動了幾下:別怕,我在。
甘宛太陽‘穴’隱隱地跳動一下,眸光飛快撇離他那兩道瞭然的眸光,一顆因爲首次迎擊顧延之而微慌的心,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所有人裡面,都看到她極淡定的一面;唯獨他,永遠一眼就能看穿自已的心思。
其實甘宛心裡雖然對着那個無情的男人充滿了厭惡憎恨,但是,天‘性’所然,第一次面對着有最親密血緣關係的一個陌生人,說她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那纔是不可能的。
她也會緊張,也會心慌,只是之前這些情緒一直都被心裡的那股憎恨狠狠壓制着。現在,站在臺上,如此近距離地面對面看着顧延之,甘宛垂在身側的手掌也不由緊緊握着,連指尖掐進了白嫩的掌心裡也恍然未覺。
上一刻鐘,天上飄過來的那朵烏雲,已經開始遮天蔽日地散落到衆人頭頂上,宛如暴風雨前的黑暗來臨。
站在臺上的甘宛,周邊的光亮更盛,身上那抹妖‘豔’的紅也更加地熱烈綻放起來。
臺下的顧延之,從第一眼看到甘宛便倒吸的那口涼氣,到現在也不能從喉嚨裡緩過來。
看着眼前那抹熟悉的紅,腦海裡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紅‘色’的裙子,絕‘色’的‘女’人,兩人在舞池相遇的那一天夜晚。
二十多年前,那個時代的最大娛樂活動,就是去夜總會。
作爲年輕的一輩,特別是家境比較好的年輕一輩,每晚去夜總會遛一遛,是必不可少的一項活動。
年輕的顧延之,一直都是得天獨厚的一個人,出生在家境殷實的家庭,相貌英俊,儀表堂堂。從小到大都是那種極受‘女’孩子青睞的男人。
月‘色’夜總會,是當時極受歡迎的一家夜總會。顧延之每晚都會約上幾個朋友一起去玩上一會兒。
這天晚上,幾個年輕人循例地來到這裡,坐在座位上一會兒後,突然有一個朋友拉了顧延之一把。
“嘿!延之,你看那邊舞池的‘女’孩,是不是特別漂亮!”
顧延之好奇地循着朋友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然後眼睛一亮,彷如貓兒看到鮮魚一樣,眼裡的光芒大盛起來。
舞池中間,是一個年輕、漂亮,看起來‘潮’氣蓬勃的‘女’孩,穿着一條極鮮‘豔’奪目的紅裙,正在舞池中間優美地起舞。
她太漂亮了!容顏太奪目了!以致連她身邊的那位舞伴都被比得黯然失‘色’下去,幾乎全場所有的目光都是放在‘女’孩身上。
“嘖嘖嘖,”身邊的朋友眼裡同樣放‘射’出腥亮的光芒,不停在搖頭嘆息的:“這個‘女’孩太漂亮了,估計一般的男人都配不上她。對了,延之,或許你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延之已經站起來,眼裡‘露’出必得的光芒往舞池中間那抹‘豔’紅走去。
一般的男人配不上嗎?那他就做那個獨特的男人。
那時候年輕的顧延之,心高氣傲,‘玉’樹臨風,的確有這個狂傲的本錢。
帶着自在必得的笑容,顧延之一步一步地接近正在中間熱烈暢意起舞的甘曉茹。
她喜歡熱鬧,喜歡受矚目的感覺,喜歡聽周圍的人對她不斷髮出讚歎聲。
倏地,她正在跳得起勁,一道突如其來的力道直接來到她的手腕,把她往旁邊用力一帶。
“啊!”
甘曉茹低叫起來,穩住自已的腳步後,視線連忙沿着自已手腕上突然多出來的一隻白皙的大手,往上望去。
登時,一個相貌英俊的男人狠狠地撞進她的眼睛裡。
心絃也不知覺地被輕輕撥‘弄’了一下,好像這個男人是天生註定的,第一眼就撞進了她的心裡。
“你想做什麼?”
心雖動,甘曉茹當下還是極不耐煩地質問了他一句:“沒看見我已經有舞伴了嗎?”
她一直自持着容貌上佳,身邊追求者多,對一般的男人從來都是不屑的。
可惜,顧延之不是那個一般的男人。甚至後來,還變成了那個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他聽着她清脆的聲音如‘玉’珠落盤般美妙動聽,對她的心意更是篤定,掀‘脣’一笑。
“自古美‘女’配俊男,你身邊的舞伴是那個俊男嗎?”
甘曉茹聽着他這自大的口氣先是一愣,然後便緩緩笑開了,邊笑邊認真審視一遍他:“他不是,難道你是?”
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在她面前說過這麼狂傲自大的話,包括一直對她有意思,但始終都是斯文有禮的商家二少商耀揚,也沒有這麼大口氣的時候。
顧延之握着她手腕的手再次收緊,然後另一邊手,堅定不移地懷上她的腰間,把她用力地往自已身前一帶。
“我是不是,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全場的燈光開始變暗,‘浪’漫的華爾茲音樂緩緩從旁邊流瀉出來,顧延之帶着她,眼裡始終閃着自在必得的光芒。
眼前的紅裙子開始隨着音樂放肆張揚地在他懷抱裡綻放舞動,優美的步伐,曼妙的舞姿,即使在很多年很多年後,即使顧延之要刻意忘記這個刻骨銘心的場景。
但這鮮‘豔’奪目的紅‘色’還是像有它自已的意識一樣,時不時就跳出來,在他腦海裡揮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