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乎另一個人所以在旁人眼底看來是很小的事情都會引來情緒的波動。
可一個人如果不在乎一個人……那麼什麼對她來說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
慕槿歌給他倒了杯水,“外面熱,你先喝點水緩緩。”
其實他也沒走多少路,不過就是停車站到這裡,不過看着她遞過來的水杯,還是接了過去,直接喝了大半杯這才放下。
拿過菜單,招來服務生的同時問道:“有沒有點什麼吃的?”
慕槿歌搖頭。
“這裡的翡翠蝦仁不錯,還有蟹黃粉絲煲,再來個雪裡藏珍,再來個四寶如意湯。”墨子珩點完後看向慕槿歌,“你還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慕槿歌按捺住心底的複雜,搖了搖頭。
她吃了早餐就過來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胃口。
而且她點的這些都是她愛吃的,她還需要點什麼嗎?
就算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對於自己的喜好他依舊記得很清楚。
墨子珩彷彿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又點了幾道青菜纔將菜譜遞過去,“暫時就這些吧。”
“先生,小姐,請稍等!”侍應生接過菜譜,禮貌的對兩人躬了躬身,然後轉身離開。
慕槿歌握着水杯,一雙眸清冷似水,看不出什麼過多的情緒。
可越是這樣平靜的她越讓墨子珩覺得她遙不可及。
最初相遇她最少還有情緒波動,他最起碼還能知道自己還是能夠影響到她的,這說明她的心底不是完全的沒有自己。
可是現在——
他根本不敢這麼認爲了。他甚至覺得今天她答應自己出來是爲了跟自己說清楚。
這樣的想法讓他排斥。
他約她不是爲了說清楚,而是爲了問明白。
“子珩,我……”
“念念,你先聽我說。”不等她說完,墨子珩便快速的打斷,握着水杯的手也不由跟着緊了緊,“念念,你之前說不是因爲……三哥纔跟我分手的,那你能告訴我是因爲什麼嗎?”
他迫切的需要一個理由,或者是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三哥跟她的婚姻並非他所認爲的自由結合,這中間一定有着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特殊原因。
慕槿歌沒想到他第一問的會是這個。
當初的分手確實不是因爲霍慬琛,可那個原因也不能說出來。
“沒什麼。就是覺得不合適,所以……”
“你不要騙我!”墨子珩再次打斷她的話。什麼不合適全都是鬼話,明明在這之前她還跟自己說,要爲他慶祝,要帶他去見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怎麼會轉眼就認爲不合適。
他真的想要知道,那一個造就他們愛情悲劇的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之前明明說過要帶我去見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怎麼會眨眼間就認爲不合適?”墨子珩難掩激動的開口,“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不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讓你不得不跟我提出分手?”
慕槿歌的指甲明顯蜷縮了下。她沒想到他會這般的敏銳。
沒錯,從交往開始,他們不曾對對方提及過彼此的家人,她身世的複雜和母親的特殊不知道如何開口。
既然決定帶他去見母親,那便是認定了跟他一輩子。
那一夜也是她認爲的可以脫離莫家的時機,所以前一天她許下了承諾。
眼瞼微垂,恰好擋住了一閃而過的複雜光芒,須臾,慕槿歌再次擡眸,目光坦然平靜,“因爲錢!”
她說的直白而毫不猶豫,似乎一點也不顧慮這樣會有多傷他。
不是沒看到他眼底的痛苦,可慕槿歌更清楚,快刀斬亂麻,如果這次不徹底的讓他死心,日後只會給他帶來更多的痛苦。
“當時我要帶你去見的人是我母親,她是個精神病患者。當時有人告訴我有國外來的這方面的權威醫生可以會診,但你也知道那需要不少的錢……”
越說好像事情真的就是如此一般,慕槿歌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需要很大一筆錢,那個時候我意外遇見霍慬琛,他可以給我錢,讓我媽進最好的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而我只要嫁給他就可以了。”
“我也可以!”墨子珩壓抑的低吼。如果當時她告訴自己,三哥能夠辦到這一切他也可以。
“你可以?”慕槿歌輕笑了聲,那笑聲裡透着說不出的諷刺寒涼,“那個時候我也只以爲你跟我一樣是個普通的求學學生,幾百萬的治療費,這還只是短期的,精神病需要長期治療,費用只這幾倍甚至幾十倍。你如何我覺得你可以?”
墨子珩眸色狠狠一怔,有些木訥的道:“所以,你是在怪我當初隱瞞了我的身世嗎?”
如果他一早告訴他,他海城霍家人,只不過跟母姓,一切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慕槿歌搖頭。
她從未怪過他,他沒有告訴自己,而自己也有許多事情沒有告訴過他不是嗎?
充其量只能說是彼此太年輕,對太多事情都太自信對彼此也不夠信任。足夠又信任又怎麼會將這些事情一瞞再瞞。
“我不怪你。也許這就是註定有緣無份。”
“不!”墨子珩搖頭,手越過去握住她的手,他不要這樣的有緣無份,只要她願意,他們依舊可以。
“如果只是因爲錢,你現在知道我也可以照顧你跟伯母完全不用擔心擔負不起。既然你跟三哥的開始不是源於感情,那你們也可以離婚,只要你離婚,我們立刻就去註冊。”
慕槿歌用力的抽出自己得手,看着激動的他,幾度閉了閉眼,嗓音乾澀而無力,“不能……子珩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爲什麼不可能?”墨子珩執着的盯着她,“只要你願意,一切都有可能。”
“不可能的!”慕槿歌直接打斷他想要繼續的話,瀲灩靜好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與執着,“就算你我願意,可霍家呢?你父母呢?你娶自己的哥哥的前妻,這要是傳出去你們霍家的臉面何在?”
“更何況……”慕槿歌不閃不避的直視他趨近皸裂的雙眸,“我不願意。”
眼底有什麼徹底的裂開,墨子珩彷彿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道,木訥的只能盯着她一開一合的嘴。
“我其實已經……”
“他就是你說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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