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特別的遠的距離,那輛出租車停靠在了墓地前的石板路上,路舒瑤抱着那一捧的紫色勿忘我邁着微微的帶着一絲的沉重的步子朝着那一層層的石板上走去。
微風輕輕的吹動她那一頭的披散着的長髮,看起來極爲的美麗。
她的腳步最終停靠在了葉昊諾的石碑前,彎腰,輕輕的將花朵放在了地上。
“昊諾,我來看你了,你過的還好嗎?”輕輕的開口,嘴角掛着一個淡淡的笑容,神情中的那一抹淡淡的哀傷卻是仍然是輕輕的在盪漾着,一點點的劃過那水靈的雙眸。
周圍的空氣全是靜靜的,路舒瑤那輕柔的話語輕輕的被風帶走,帶到了那不知名的地方。
“對不起。”許久之後,路舒瑤微微的擡眸,目光停留在那張照片上,再次的開口,“答應過你的,要永遠做你的女朋友,我卻是跟別人訂婚了。”她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好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一樣。
垂眸,再次的開口,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好像是在低喃一樣,“他爲了我差點死掉,我不能辜負他。”輕柔的聲音,卻是聽不出她到底是抱有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昊諾,這輩子我註定是負了你,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路舒瑤的手輕輕的握緊,神情黯然,她這輩子負了一個葉昊諾,如今,她不能再負韓斯洛了。
他們都對她這麼的好,而她,到底是何其有幸,竟然得到了這麼多。
路舒瑤靜靜的站着,跟葉昊諾小聲的在訴說着,說的那般的小心翼翼。可是,她沒有發現,遠處,那炙熱的陽光下,葉昊天迎着烈日看向她。
他的神情帶着一種莫名的憂傷,還有那一絲的不捨。她,好像是比以前胖了,也看起來精神了不少。他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她過的好就好,至少他心中的愧疚也會少了不少。
站在暗處,他的那抹高大的身影忽然間好像是被一點點的縮小了一樣,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不顯眼。
如今,他竟然只剩下這樣的偷看她的機會,每次都是這樣的偷偷看着她,卻是沒有任何的勇氣走到他的身邊。
烈日下,兩個人相距也不過是幾十米的距離,卻好像是隔絕了好幾個世紀一樣。
許久之後,路舒瑤神情沉重的挪動着步子,從墓地離開了。
在路舒瑤離開之後,葉昊天也是跟着她離開,他的車子遠遠的跟着出租車,卻是很好的保持了一段的距離,讓出租車司機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出租車七拐八拐,最終停靠在了金鑫小區的門口。
那輛蘭博基尼也悄悄的停下來,跟着她,他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想要多看看她。接近一年的時間,她纔回來了一趟,他怎麼會不珍惜這個機會好好的多看幾眼呢。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對於他來說,竟然也成爲了一種奢侈?
不過,僅僅是停留了十多分鐘之後,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輛蘭博基尼幾乎是用飛一般的速度離開了,路上,他卻是打了一個電話,讓人到金鑫小區的門外盯着。
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那輛蘭博基尼再次的返回來,他滿頭大汗,確定她還沒有離開,感到很是欣慰。緊握着手中剛剛求得的珠子,神情是那麼的認真。
他不信這個,不過,他還是到觀音廟去求了一個,爲了她,他願意去相信一次。
只要她能夠平安,他願意去相信所有。
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路舒瑤再次的從金鑫小區走出來,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機場。”上車,她也只是輕淡的說了幾個字,來到這裡還不到五個小時,她又得離開了。韓斯洛在住院,雖然有醫護人員在照顧着,可是,她還是不太放心。
他的嘴挑的很,只吃她做的飯,她可不想讓她餓着,而且,她還得回去推着他出去曬太陽。
機場外,出租車停了下來,路舒瑤拎着包走進了機場,買完票之後,便坐在座位上靜靜的等着。雙手很是自然的放在身前,目光輕輕的落在了遠處,沒有在刻意的看什麼,那樣子,更好像是在想什麼。
“大姐姐,大姐姐……”片刻之後,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女孩的聲音嬌滴滴的在路舒瑤的耳邊響起,她回神,下意識的垂眸。一個肉肉的小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大腿,眼睛光亮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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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怎麼了?”她嘴角輕輕的掛上了一個笑容,身體微微的前傾,伸出雙臂輕輕的環住小女孩,目光很是溫柔,試探般的開口。
小女孩的另外的一隻肉肉的手伸出來,手中握着一串的珠子跟一封信,“一個大哥哥讓我把這個送給你。”
路舒瑤有些茫然的接過了女孩子手中的信跟珠子,再次的看向女孩子,“是哪個大哥哥?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輕輕的搖頭,一臉的純情,“我不知道,他只是給了我一根棒棒糖,就不見了。”女孩子咿咿呀呀的開口,還伸手拿出了放在
口袋裡的棒棒糖。
路舒瑤卻是試探般的擡頭,目光掃過了層層的人羣,只是,卻是沒有掃到藏在柱子後面的葉昊天。
有些失落的低頭,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謝謝你,小妹妹。”
“不客氣。”女孩子搖晃着兩個小辮子,笑嘻嘻的跑開了。
路舒瑤看着小女孩遠去的背影,輕輕的笑了笑,隨後,便打開了那封信。
尊敬的路小姐,
你好,
謝謝你喜歡我送給你的花,非常有幸,竟然還能給你寫一封回信……聽說你訂婚了,一串珠子送給你,希望保你一生平安。
落款是神秘先生。
一點點的看完信,路舒瑤雙眸中的震驚是一點點的擴大,她的目光再次的朝着人羣中掃去,只是,她永遠也沒有辦法猜到這個人是誰。
手中握着那串珠子,她心中的好奇是一點點的擴大,一直都想要好好的感謝那個人,只是,她卻是隻能是這樣的接受他的施捨。輕輕的將珠子戴到了手腕上。
“謝謝你。”輕柔的三個字眼,好像是在對她自己說的,又好像是在對那個人而說。
廣播中那一遍遍的叫囂着的聲音將她的思緒給拉回了現實。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拎着她的手提包朝着登機口走去。
遠處,一直藏在柱子後面的葉昊天才輕輕的轉身,擡步,走出了柱子,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不清晰,直到完全的被人流隱藏了起來。
她,又走了。
第二次,他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伸出手,抓到的卻只是一團的空氣。
他的神情黯然,好像是失去了一件什麼寶貝一樣,他想要知道,下一次見面,該是什麼時候?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憂愁與哀傷。許久之後,他才轉身,邁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從機場離開。
紐約,剛剛到達機場,路舒瑤就急匆匆的趕去了醫院。
推開了那扇病房門,拎着包走進去,擡頭,便掃到了韓斯洛倚着牀,眉頭輕輕的皺着,看上去好像是很難過的樣子。
路舒瑤將手提包放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急匆匆的走到了韓斯洛的身邊,神情中充滿着一絲的着急,“你,這是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她焦急的看着,卻是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我去找護士。”轉身,就要離開,卻是被韓斯洛抓住了手臂。
“我餓了,你去給我做飯吧。”他那柔和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柔和的開口。
“可,現在才三點啊。”路舒瑤無奈的開口。
“可是,你上次給我做飯是早上六點鐘的時候,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已經餓的沒有力氣了。”韓斯洛如同是一個孩子般的開口。
路舒瑤恍然大悟,“你不會是……”她的目光中多了些許的責備,“你,還真是沒有辦法讓我放心,好好躺着,我去給你做飯。”說罷,就直接轉身。
她走的時候還對他叮囑了一番,讓他一定要按時吃飯,明明早上還答應的好好的,可是,他還是沒有吃。幸虧她只是離開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如果再長了,他豈不是要暈過去?
韓斯洛看着路舒瑤離開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他沒吃,不是不餓,而是在刻意的等她。他的嘴本來不挑,只是,想故意的變挑。故意的讓她以爲他沒有辦法離開她。他想,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她就會永遠的留下來了。
這次,他的確是自私了一次,他利用了她的善良。
第一次,他不想讓他的骨頭快點癒合,因爲,他害怕她會離開。
從一開始的時候,路舒瑤就想着從他的身邊離開,即使在她成爲了他的女朋友之後,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也沒有太親近過。這次,他骨折了,倒是在一定的程度上拉近了他跟她之間的距離。更是促使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雖然,從一開始他就明白,路舒瑤要求跟他結婚,並不是因爲愛情。
他懂,所有的一切他都懂,只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而已。
廚房裡依舊是砰砰鏘鏘的聲音,他的嘴角依舊是掛着那個幸福的笑容,他知道,她在努力着,努力着愛上他,而他也在努力着,努力的讓她愛上他。
不多久之後,她端着一樣樣的飯菜從廚房裡走出來,放在了他的面前,“趕緊吃吧,下次不許這樣。”柔和的聲音卻是帶着一絲的命令。
他如同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一般的點頭。柔和的目光卻是掃到了路舒瑤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剛買的嗎?”他的目光停留在上面沒有移開。
路舒瑤順着韓斯洛的目光看過去,“哦,這個啊。”她輕輕的揚起了手臂,“那個一直給我送花的神秘人送的,還給我寫了一封的回信。”路舒瑤的雙手輕輕的按着牀鋪,不解的開口,“他真的是很神秘呢,竟然連我回a市都知道,有時候我都感覺他好像是在監視着我一樣。”
她無奈的笑笑,韓斯洛的目光卻是劃過了一絲的異樣。
“介意把信拿給我看看嗎?”
“這沒什麼的,你等一下。”路舒瑤轉身,打開了手提包,從裡面拿出了信,不是多麼的秘密的東西,她也沒有打算隱瞞韓斯洛,之前,她給那個人寫信的事情韓斯洛也知道。
韓斯洛接過了信,大體上看了一遍,擡頭,“可以讓我幫你保存着吧?”韓斯洛輕輕的將信疊起來,很是認真的詢問着。
路舒瑤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點頭,她並沒有想太多。
韓斯洛輕輕的笑笑。
“你趕緊吃飯吧,不然,菜都涼了。”路舒瑤擡頭看向好像是在想什麼事情的韓斯洛,輕輕的開口。
韓斯洛將信收到了口袋裡,低頭開始吃飯。、
飯後,路舒瑤返回了廚房收拾碗筷。
遠處的那扇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個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總裁,什麼吩咐?”
韓斯洛神情嚴肅的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封信,塞給了他,很是小聲的開口,“比對一下這是誰的筆跡,有消息立馬告訴我。”
“是。”那人接過了信,再次的邁着步子走出了病房,整個過程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在裡屋洗碗的路舒瑤全然都不知道外面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斯洛再次的坐正了身體,目光落在了前方。如此的大手筆的送花,路舒瑤僅僅回去了幾個小時,就會被他發現,單單是用腳趾頭想想,韓斯洛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之前,也許,他可以一直的忽略不計,可是,現在,他倒是好奇,他的情敵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更何況,路舒瑤現在已經跟他訂婚了,他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的人士竟然這樣的惦記着他的未婚妻。
許久之後,路舒瑤才端着水果從廚房裡走出來,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柔和的開口,“吃點吧。”
韓斯洛的臉上再次的掛上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卻是習慣性的張開了嘴巴,那樣子,完全如同是一個等待着餵食的孩子。
路舒瑤無奈的搖頭,不過,還是拿起了一小塊的獼猴桃,輕輕的塞到了韓斯洛的嘴巴中。
韓斯洛的臉上掛着一個很是享受的表情,吃得很是開心,他也輕輕的拿起了一塊西瓜,在路舒瑤猝不及防的時候輕輕的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路舒瑤輕輕的一笑,許久之後,路舒瑤才輕輕的推開了韓斯洛遞過來的水果。“我已經吃飽了,再吃,一會兒連晚飯都吃不下去了。”
“我也不吃了。”韓斯洛輕輕的笑笑,“晚上我有康復治療,你就一個人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恩。”路舒瑤輕輕的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晚上的時候,韓斯洛果然被護士推着去做進一步的治療了,路舒瑤坐在牀上,很是自然的翻看着那一堆的報紙。
晚上十一點多鐘的時候,韓斯洛再次的返回了臥室,護士剛剛離開,路舒瑤就邁着很是輕盈的步子從廚房裡走出來了,手中還端着一碗宵夜。
韓斯洛一愣,神情中多了一絲的吃驚,剛剛進來的時候,沒有在房間看到她的身影,他還以爲她是去上廁所了。
“你應該餓了吧,趕緊吃點。”路舒瑤將那溫度剛剛好的宵夜放到了韓斯洛的面前,臉上依舊是掛着一個笑容。
“不是答應過我會去休息的嗎?”韓斯洛輕聲的開口,聲音中除了感動還帶着一絲的責備。他很少會在晚上做康復的治療,今天,是第一次。
路舒瑤笑着撇嘴,輕輕的一吹,拿起了勺子,將那粥輕輕遞到了韓斯洛的嘴巴,完全是一副不容許他不吃的表情,“你也答應過我會按時的吃飯。”
韓斯洛輕聲失笑,果然是乖乖的吃了一點。
十一點半多的時候,兩個人才一起躺在牀上,十指相扣。
或許路舒瑤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剛躺下,就睡着了。
韓斯洛的雙眸卻是在黑夜中發亮,他看着眼前的這個睡得如此的香甜的女人,卻是難以入眠。
窗外的陽光照進了窗戶,灑在了房間裡,他可以勉強看得清她的睡臉。
他的手緊握着她的手,他才感覺到她的真實的存在,他才覺得他可以抓住她。
有的時候,他真的想走進她的心中看看,看看那裡到底都有什麼,是否還住在另外的一個男人。
舒瑤,等到我完全的好了之後,我們就結婚吧。
他在心裡呢喃着,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結婚,他想要留住她,而這,很顯然,並不是手上戴着的那個戒指就可以做到的。
曾經,在他們剛剛訂婚的時候,他想過,如果有一天,她想走的話,他會放她離開,可是,現在,他卻是做不到了。他早就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每天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她,習慣了每天睡覺的時候都可以握着她的手。
他,同樣是希望她也可以依賴着他,永遠的不放開他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