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氣息籠罩在醫院裡,路舒瑤輕輕的推開韓斯洛的病房的門,眉毛很是不解的皺起,難道是睡了嗎?怎麼沒有開燈?
剛剛進入這樣的黑暗,眼睛有些沒有適應過來,所以,她什麼都看不清。她以爲他睡了,所以,只是輕聲輕步的走着,動作很是小心翼翼。
“啪!”的一聲,病房裡的燈陡然的亮了,路舒瑤直覺性的眯上了眼睛,並擡起了手臂,輕輕的遮擋了一下。緩了一會兒,再次的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了坐在牀上的韓斯洛手中捧着一個小小的蛋糕,笑嘻嘻的看着她。
他的樣子越來越清晰,路舒瑤卻是愣在了那裡。
“生日快樂!”
柔和的聲音,韓斯洛款款的開口,波動的音符劃過了路舒瑤的耳邊,她晃神,“今天,是我的生日嗎?”試探般的問出口,有着不確定的味道。
擡步,緩緩的朝着韓斯洛走過去,接過了韓斯洛手中的蛋糕,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當然,你真是個小傻瓜,竟然連你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韓斯洛柔和的責備着。
路舒瑤無奈的笑笑,這麼久了,她已經不再去記哪天是幾月幾號,因爲這些對於她來說並不重要了,她要記住的是今天是星期幾,明天是星期幾,因爲韓斯洛的復健的治療是按照星期幾而來的。
路舒瑤看着蛋糕上的蠟燭,緩緩的轉頭,將目光落在了韓斯洛的身上,“不過,爲什麼是一根蠟燭?我今年是二十二歲啊。”幽幽的開口,那種不理解是一點點的放大。
“因爲今年是我陪你度過的第一個生日,以後,就每年增加一根好了。”一邊說着,一邊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遞到了路舒瑤的面前,“生日禮物。”
“謝謝。”路舒瑤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緩緩的打開了盒子,一條很是閃亮的項鍊躺在盒子裡,閃閃發亮,透露着一種高貴的氣息。
路舒瑤輕輕的抿了抿嘴脣,她覺得有些貴重,不過,她沒說。
“別發愣了,來,我給你戴上。”一邊說着,韓斯洛一邊拿起了項鍊,“你把你的護身符送給我了,我也送你一樣禮物。”
路舒瑤微微的垂眸,看着戴在脖子上的項鍊,兩顆心串在一起的吊墜,她想,她明白韓斯洛的用意。
“喜歡嗎?”他拽着路舒瑤坐在了他的身邊,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笑着開口。
路舒瑤輕輕的點頭,“很漂亮。”
“很適合你。”他再次的開口。
路舒瑤卻只是輕笑一下,不語,其實,她並不覺得這條項鍊適合她。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乞丐穿着公主服一樣,讓她感覺有些彆扭。
“不過,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路舒瑤轉頭,將視線從項鍊上移開。
“如果連這個都不知道,那我這個未婚夫還真的就不怎麼及格了。”韓斯洛笑
笑,輕輕的撫摸着路舒瑤的那烏黑柔順的髮絲,貪戀着指尖傳遞而來的味道。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就如同是他的話語一樣,總是那麼的柔和。
至少在路舒瑤跟他相處的這接近一年的時間裡,她還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發脾氣的時候,無論在何時,他的臉上總是可以保持着那種沉着與冷靜,還有那一直不變的如沐春風的笑容。
路舒瑤依舊是回以一個淡淡的笑容,享受着這樣的時刻。曾經,葉昊諾也是這樣輕輕的爲她整理着髮絲,那麼的小心翼翼。她一愣,雙眸中多了一絲的震驚,她竟然再次的想起了葉昊諾,而且是在這樣的時刻。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韓斯洛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輕輕的開口,很是自然的注意到了路舒瑤臉上陡然升起的帶着一絲的不正常的神情。
路舒瑤很是驀然的搖頭,很是用力,隨後,轉身,直接抱住了韓斯洛,“對不起。”她的額頭落在他的胸膛上,認真的開口,對不起,我不該想起另外的一個男人的。
已經是韓斯洛的未婚妻,她卻還是會想起葉昊諾,這讓她有一絲的愧疚。就像是那次,葉昊諾的忌日的時候,她是偷偷的去的,根本就沒有告訴韓斯洛,她只是告訴他,她想要回家看看她的姑媽。
她知道她不該去,可是,她沒有辦法不去,那個男人因爲她而去世,他的忌日她卻是從來都沒有去過,如果這次再不去,她擔心以後會更加的沒有機會去了,於是,她隱瞞了韓斯洛。
“傻瓜,你又沒有做錯什麼,說什麼對不起。”韓斯洛輕輕的撫摸着路舒瑤的額頭,聲音依舊是那麼的柔和。
路舒瑤將她的額頭埋在他的懷中,雙眸中帶着一絲的愧疚,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這樣的輕輕的抱着他。許久之後,她纔再次的開口,“斯洛,你過的快樂嗎?”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那滿天的星星上,平靜的話語卻是攪動着不一樣的氣氛。
“只要有你,我就是快樂的。”
“那就好。”她輕輕的點頭,聲音中多了一絲的欣慰的味道。
窗外的星星依舊是在靜靜的閃現着,室內,燈光同樣是那麼的閃亮,坐在牀上的兩個人緊緊的擁抱着,韓斯洛擔心一放手就會失去路舒瑤,而路舒瑤卻是擔心他會不快樂。
A市,
“葉總,美區紐約分公司的執行總裁今天上午打過來電話,說是要過來一趟給您彙報一下那邊的情況。”賀秘書站在葉昊天的面前,目光很是認真的落在了抱在懷前的文件夾上,一一的給葉昊天彙報着。
葉昊天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輕輕的擡眸,“不用讓他過來,給我訂機票,我親自過去一趟。”
“可,葉總,您還有其他的工作……”賀秘書擡頭,還想繼續說下去,只是,掃到了葉昊天那凌厲而又可怕的目光的時候,終究是小心翼翼的停止了口中的話語。
不過,這麼久以來,她
也是感覺到了,葉昊天似乎對紐約情有獨鍾,很多的時候,也不管手頭上還有什麼其他的工作,都全部推掉,即使是耽誤公司的業務他也不在乎。
這樣的算下來,一個月葉昊天至少會去紐約一次。至於原因,賀秘書自然是不知道的。
沒有再多說什麼,賀秘書沒有再繼續的自討沒趣,踩着高跟鞋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葉昊天緩緩的站起身,將座椅輕推到了一邊,轉身,面向窗戶,目光幽幽的落在了窗外的風景上,已經是初秋了,路旁的樹木已經開始落葉,輕輕的並不是那麼的明顯。
帶着一種荒涼氣氛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也不自覺地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影響,葉昊天的目光依舊是帶着一種淡淡的哀傷,她已經離開一年的時間了,還真是快啊,一年中,他經常去美國看她,偷偷的看她,卻同樣也是在躲着她。
他不會讓她發現他的身影,所以,這一年來,路舒瑤從來都不知道葉昊天去過紐約,尤其是在喊斯洛的別墅周圍晃悠着,後來,這樣的一種晃悠又轉移到了韓斯洛住的醫院的周圍。
有一次,他去看她,就是站在醫院的後花園裡,她推着韓斯洛下來散步,而他就站在離她不到十米的距離之外,他看着她跟另外的一個男人在說笑,很是體貼的照顧着另外的一個男人。
垂眸,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十米的距離,她沒有發現他。
輕輕的打開了窗戶,一陣風吹來,帶着一種涼涼的味道,拂過了他那精緻的面頰,吹動着額前的劉海,卻讓他清醒了不少。晃神,從那種迷離的氣氛中抽離了出來,每一次去偷看她的情景都是一遍遍的在他的頭腦中回放着。
這一年中,跟她有關的記憶也只是存在這樣的偷看的過程中的。
哦,原來,他當了一年的狗仔啊,不過,他的這個狗仔當的倒是挺不錯,一直都沒有被她發現。他冷冷的自嘲着,卻是不知道該不該高興,有時候,他倒是寧願希望路舒瑤能夠看到他,那是否還證明她願意去看到他的。
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
許久之後,桌子上的內線電話響起,他才恍然的轉身。
“葉總,機票定好了,是在一個小時之後。”
掛斷了電話,他匆匆的轉身,拽下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就走出了房間。大步流星般的擦過了賀秘書的身邊,那抹高大的身影直奔那扇電梯門而去。
賀秘書擡起頭的時候也只是看到了葉昊天的背影,自從一年前,葉昊天成爲了晟宇的董事長之後,她很少看到他什麼時候因爲工作的事情而緊張了,而好像是將更多的心思放到了其他的方面。
偶爾的,她還會從葉昊天那凌厲的目光中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哀傷,哦,那還真的是一件有些可怕的事情。
再次的低頭,也不再去想太多,再次的投入到了她的工作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