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冰冷的夜,回憶慢慢襲來……
記得有一首歌中是這樣唱到的。
秋天,是一個讓人格外的容易陷入哀愁的季節,是一個讓人總是不自覺地沉入懷念的季節。即使不曾懷舊過,還是會被引領進入這樣的一種氣氛中。
如今,葉昊天身穿着睡袍,那通過窗戶吹進來的風輕輕的吹動他那還滲透着水滴的頭髮,一點點的飄蕩着,讓他的頭皮一陣陣的發冷,卻好像還是捨不得關窗。
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風景上,紐約的夜晚同樣是那麼的美麗,各色的燈光閃現着。只是,陌生的地方終究是找不到熟悉的風景。多麼好的地理位置,他住在頂層的總統套房,剛好可以將整個紐約市的風景一覽無遺。
只是,遠的地方也只剩下了那模糊的一片,與那看不到的天邊連成了一片,連燈光都分不清是什麼顏色了,近處,微微的垂眸,帶着幾分的哀愁的雙眸中的視線下移,他正好可以看到那波光粼粼的水面,隨着微風輕輕的盪漾着,還閃現着各色的光芒。
橋上的路燈的光亮全部的落在了湖中,被那波動的湖水打散了,一圈圈的盪漾着,畫出了獨屬於夜的味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路上的車輛好像並沒有怎麼的減少,燈光照耀下的城市找不到一點要睡熟的痕跡。
喧囂的聲音依舊是在響動着,嘈雜般的存在着,在熱鬧的市區,想要尋找一處安靜的場所,只聽得風的聲音,是多麼的不容易。夜深了,人,卻是沒有靜下來。一天二十四小時,究竟是太短還是太長?
他的目光依舊是落在了窗外,卻是找不到一丁點的睡意,剛剛到達紐約還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在a市,現在還是白天,所以,他怎麼會睡得着。
緩緩的轉身,目光掃向了屋子裡那奢華而又高貴的擺設,美麗的讓人眼花繚亂,可是,有什麼用呢,終究不過是一些冰冷的沒有生命的東西而已。
他冷冷的掃着,微微的嘆息。一陣風從窗戶吹來,瞬間感覺到脊背一冷,冷的讓他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果然是秋天了,即使不想承認都不行,真的是冷了。
轉身,他終究是關上了窗戶,將那帶着幾分的冰涼氣息的風擋在了房間外。擡步,朝着遠處走去,這樣安靜的房間,安靜到只能聽到他自己走路的聲音,那樣的寂寥,停下了腳步,於是,偌大的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一點的聲音,靜的讓人總是感覺好像是缺點什麼。
可是,到底是缺點什麼呢?
奢靡的吊燈散發出來的紫色的光芒帶着幾分的妖嬈的氣息,落在了那張無可挑剔的臉上,澆灌着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許久之後,他站起身,換下了衣服,走出了這安靜到讓人窒息的總統套房。
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遠處的橋上多了一抹身影,葉昊天身穿風衣,雙手插在口袋裡,沿着橋緩緩
的走着,視線很是自然的朝着周圍掃去,他很少散步,尤其是在這樣的夜晚。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遠處的一個小廣場。噴泉涌動着白色的水花,閃現着金黃的光芒,發出了一陣陣的聲音,噴泉邊上,一對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情侶正在擁吻,吻的很是忘我,完全是一種旁若無人的樣子。
葉昊天的嘴角輕輕的勾起,隨即移開了視線。他已經二十七歲了,早就擺脫了那些青澀的年紀,卻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記憶,十七八歲,他忍不住開始想,那個時候他在幹什麼呢?
不知不覺中,他停下了腳步,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在澳大利亞留學吧,空餘的時間也是滿世界的去拍攝照片,他還記得,曾經在學校的時候他還爲他自己辦了一個攝影展。
那是多麼的朝氣蓬勃的年紀啊,可是,他卻是沒有這樣的燈光下擁吻的記憶的存在。這樣的一想,他恍然的笑笑,笑得很是不可思議,他想起來了,他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曾經。
曾經,他也以爲他在爲藍沁守身如玉,可是,守着守着,這個人卻不是藍沁了。現在,他是在爲誰守身如玉呢?
是她吧?他的頭腦中浮現了一個身影,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她的味道,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一直的讓他那樣的留戀?恍然的搖搖頭,他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帶着幾分的莫名的弧度。
再次的擡步,朝着遠處的座椅走去。坐下來,傳來的是冰涼的觸感,他的目光輕輕的落在了遠處,坐着,就是這樣的坐着。不知道到底是過了多久,遠處的那對小情侶早就離開了,偌大的廣場上再也見不到一個人影。朝着遠處掃去,路上的車輛已經很少很少了。
他,終於聽到了風的聲音。
他的嘴角的弧度變得有幾分的僵硬,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喜歡上了安靜。那個女人,還真的是將他給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改變了一番。
許久之後,他的眉頭很深的皺起,彎身,微微的顫抖着的雙手下意識的捂住胃的部位,額頭上滲透出了絲絲的冷汗,整個人直接趴在了長椅上,一陣陣的絞痛讓他全身發抖,連那原本性感的嘴脣都在輕輕的哆嗦着。
他從口袋裡找到了藥瓶子,掏出了幾片藥,很是用力的嚥了下去。
許久之後,那樣的一種疼痛才慢慢的消失,他緩緩的坐起身子,舒緩了好久。額頭上、鼻尖上那冰冷的汗珠才一點點的消失掉,他的全身卻還是傳來了一陣陣的冰冷的感覺。
他的胃,疼得越來越厲害了,每一次胃病的發作都讓他有種要死掉的感覺。
輕撫了一下額頭,許久之後,他才緩緩的站起身,朝着遠處的那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走去,縱使他再不想吃東西,也得吃點東西了。
從店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微微的有幾分的涼了,路上的
車輛再次的變多,他的耳邊又聽不到風的聲音了,這個喧鬧的城市再次的開始步入了喧鬧前的準備活動。
他再次的坐回到那張長椅上,坐着,靜靜的坐着。
這裡,離韓斯洛住的醫院並不遠,走路的話也就是五六分鐘的距離,這次,他想等等看,他想看着路舒瑤走近他,朝着她走來,他想看看,上帝是不是會給他們這樣的一種緣分。
或許是他的誠心感動了上帝,又或許是其他的原因,在那苦苦的三個小時的等待之後,他終於是“等”到了她的身影。
路舒瑤遠遠的朝着這邊走過來,身後卻是跟着八個保鏢。如今,她已經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公衆人物,身邊跟上幾個保鏢或許不是讓人多麼的詫異的事情,不過,對於路舒瑤來說,似乎是有幾分的不太習慣。
她不太喜歡成爲大家關注的對象,那樣的一種感覺很是奇怪。不過,對於韓斯洛的安排,她沒有辦法拒絕。
上午的時候,韓斯洛要去做復健的治療,而她,只要是不下雨,每天都會到附近的這個廣場來給鴿子餵食。日復一日,這,似乎已經成爲了習慣中的一件事情。
葉昊天看着路舒瑤在一種前呼後擁的狀況下朝着他走過來,他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個無奈的弧度,她,果然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站在人羣中,不會有人發現她的身影,如今,她卻是成爲了一個不會被忽略的人物,韓氏唯一的繼承人的未婚妻,這個頭銜,還真的不輕。
看着他漸漸的走近的身影,他下意識的低頭。
遠處,路舒瑤並沒有注意到葉昊天,腳步在離着葉昊天的不遠處停下,蹲下來,嘴角輕輕的掛着一個笑容,開始喂鴿子。
葉昊天輕輕的擡眸,視線落在了蹲在地上的那個嬌小的身影上,注意到了她臉上的那抹淡淡的笑容,他的心中同樣是劃過了一絲的暖暖的味道。
知道她過的好,這就足夠了。
這次,他跟她之間的距離也不過是五米。五米,那麼的短,卻也是那麼的長,短到了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長到了她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許久之後,當帶來的食物都喂完的時候,她才按着雙腿緩緩的站起身,長髮輕飄,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的目光卻是很自然的掃到了葉昊天那猛然撇開的臉,他的躲藏似乎是有些來不及。
她的雙眸中劃過了一絲的震驚,一點點的放大,打破了雙眸中那原本的靜謐。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不過,她似乎是看到了那張無數次在噩夢中出現的臉。
她站在原地,看向葉昊天,即使只是一個側臉,她也覺得分外的熟悉,或許,她並不是特別的熟悉葉昊天,不過,他熟悉葉昊諾,他們兩個人的那張臉有着七八分的相像。
猶豫了一下,她緩緩的擡步,朝着坐在遠處的葉昊天走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