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陽光火熱的照在路上,正是六月份的天氣,熱的讓人有幾分的難受。機場外,曹夕月伸出了一隻手臂,微微的遮擋了一下那被照的有幾分的睜不開的雙眸。
她那看起來瘦弱的肩膀上仍舊是揹着一個大大的旅行包,依舊是短髮,只是髮型卻是變酷了。唯一的一點不一樣的是,那頭原本是黑色的頭髮被染成了一種亞麻色,耳朵上還多了一個很是閃亮的耳釘。
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她將揹包往車上一扔,“司機,金鑫小區。”看向前方,吐露了幾個字眼之後,她坐正了身子。
原本打算兩年後再回來的,可,她竟然等不及了。曾經,那麼狠絕的離開,她以爲,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可是,當她得知她的表姐訂婚的時候,她想,她已經沒有那麼恨他了。
不知不覺中,已經原諒他了。
去年的秋天,她走的很是匆忙,如今,回來的也同樣是那麼的匆忙。
她的雙眸輕輕的落在了窗外,那雙原本很是水靈的大眼睛上卻是帶着一絲的淡淡的哀傷,從那雙眸中一閃而過,好像是不太適應這樣的一雙眼睛。
“夕月?你,回來了?”看着站在門口的曹夕月,丁慧雲半天才反應過來,一年的時間不見,她看上去又成熟了不少,當然,這次的成熟是從外部而來的。
“媽,我想死你了。”丁慧雲的質疑還沒有結束,曹夕月就直接上前了一步,送上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而且抱得很是用力。
“好了,好了,你這是想勒死我啊。”丁慧雲猛地喘粗氣,無奈的開口。
客廳裡,曹夕月脫掉了那個沉重的旅行包,轉身坐到了沙發上,很猛的灌了一杯水,“渴死我了。”喝完之後,完全是一副很是享受的表情。
丁慧雲從廚房裡走出來,端出了一盆的水果放在了桌子上,“怎麼了?不是要玩兩年嗎?怎麼還不到一年就回來了?”坐到了曹夕月對面的位置,好奇的開口。
“媽,聽你這意思,好像還不怎麼歡迎我回來一樣。”吃了一口西瓜,曹夕月擡頭看向丁慧雲。
“反正你也沒把這兒當個家,還不跟個旅館一樣,偶爾住幾天,然後再走人。”丁慧雲的聲音帶着一絲的抱怨,甚至是有些許的責備,“說說吧,這次回來你又打算住幾天再離開?
曹夕月輕抿了一下嘴脣,垂眸,好像是在想什麼一樣,“誰知道呢。”片刻之後,才緩緩的擡頭,“媽,說不定我心情好的話,就不走了。”
半分玩笑半分認真的開口,臉上掛着一個笑嘻嘻的表情。
“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看着辦吧。”丁慧雲站起身,再次的返回了廚房。
曹夕月帶着幾分疲憊的倚着沙發躺下,連鞋子都沒有脫,雙腿直接搭在了沙發上。雙手託着額頭,目光幽幽的落在了天花板上,夾雜着看不懂的味道。
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只是,這個回來的理由是因爲他嗎?
許久之後,或許真的是累了,她緩緩的閉上雙眸,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十一點多的時候,被廚房裡一陣的砰砰鏘鏘的忙碌的聲音吵醒,緩緩的睜開那還帶着一絲的朦朧的雙眸。
扶着沙發坐起來,拖着那並沒有怎麼清醒的步子去洗刷間洗了一把臉,從洗刷間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清醒了不少。坐到了沙發上,她拿起了手機,滑動着,目光停留在了一個電話號碼上,滑動,直接撥了出去。
酒吧裡,一個僻靜的角落裡,喬森那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一遍遍的震動着,叫囂着,坐在不遠處的裴佩一甩那一頭淺咖色的燙髮,拿起來,“夕月?”垂眸,長長的眼睫毛輕輕的撲閃了一下,念出了這個名字,隨即用那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滑動着手機。
“喬森,我回來了。”電話剛剛被接通,曹夕月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你是誰?找我的森哥哥有什麼事?”聽到了電話那段傳來了一陣的女聲,裴佩那好看的眉心微彎,目光中很是明顯的一絲的不高興。
曹夕月微愣,在電話中傳遞過來的是一陣的嬌滴滴的女人的聲音的時候,她的目光很是明顯的緊了緊,“你又是誰?”
“我是森哥哥的女朋友,你呢?如果沒有什麼事,不要給我的森哥哥打電話。”裴佩朝着遠處掃了一眼,看到了低頭朝着這邊走過來的喬森,“那就不見。”說完了這樣的幾個字,立馬掛斷了電話,撥弄着喬森的手機,快速的將通話記錄刪除了。
擡頭,看向已經走到沙發前的喬森,臉上掛上了一個很是純真的笑容,將手機遞過去,“森哥哥,你手機的遊戲還挺好玩的。”
喬森接過了手機,看了一眼,只是笑笑,便裝進了口袋裡,“小佩,該吃晚飯了,你想吃什麼,森哥哥請你去吃飯。”
“那走吧。”裴佩挽住了喬森的手臂,轉動着大眼睛,悠悠的開口
,“我要吃牛排。”
“你啊,從小到大,天天吃牛排,怎麼就吃不夠呢。”喬森無奈的開口,緩緩的站起身,兩個人邁步,朝着遠處的那扇門走去。
裴佩轉頭看向喬森,嘟着嘴開口,“當然,喜歡了這麼久的東西,怎麼會突然放棄,不喜歡了。”
“是嗎?”喬森輕笑,“感覺我們的小佩好像是長大了呢。”
裴佩轉身,仰頭,看向喬森,不滿的叫囂了一小下,“森哥哥,我都已經十八歲了,本來就長大了,別再將我還當做以前的那個小女孩了。”
“可,在我的印象裡,你還是以前的那個鼻涕妞。”喬森雙手插在褲兜裡,悠揚的邁步,臉上掛着一個大大的笑容,話語中帶着幾分的玩味的味道。
裴佩拎起那手提包,不滿的轉身,“你又在嘲笑我,不跟你講話了。”如同是撒嬌般的出聲,很是明顯的快走了幾步,在喬森之前走出了酒吧。
喬森只是搖着頭笑笑,卻是並沒有追上去的意思。他了解裴佩,知道她肯定走不遠。
剛剛推開了酒吧的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裴佩,“不是不跟我講話了嗎?幹嘛還在這裡等我?”
“我原諒你了。”裴佩的臉上掛着一個可愛的笑容,朝着喬森走近了一步,再次的挽住了他的手臂。兩個人朝着那輛邁巴赫走去。
那端,曹夕月握着手機的手微微的顫抖,頭腦中還在迴盪着裴佩的話語,雙眸中帶着一絲的震驚,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女朋友?她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個弧度,帶着一種莫名的味道。
所有的想要說的話語全部都哽咽在喉嚨裡,再也說不出口。
“夕月,夕月。”丁慧雲的聲音在遠處叫囂着,一遍遍的打斷了曹夕月的思緒,緩緩的轉頭。
“吃飯了,想什麼呢。”丁慧雲站在廚房的門外,再次的喚了聲,隨後那抹身影再次的消失在廚房裡。
曹夕月坐在沙發上,忽然之間卻是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她回來的理由,沒了。
西餐廳裡,喬森跟裴佩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風景全部都一覽無遺。
“森哥哥,這個給你。”剛剛吃完了一小塊的牛排,裴佩拉開了她的手提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盒子,遞到了喬森的面前。
喬森放下了刀叉,不解的擡頭,接過來,輕輕的打開,一枚戒指擺放在盒子裡。他眸子中的不解的目光是更加的加深了一層。
“情侶戒指啊。”很是坦然的開口,一邊說着,裴佩還揚起了她那纖細的手指,她早就將屬於她的那一枚給戴上了。
喬森無奈的將那精緻的盒子扣上,再次的推到了裴佩的面前,柔和的開口,“小佩,別鬧了,我跟你又不是情侶,戴什麼情侶戒指啊。”他再次的拿起了刀叉,開始吃午飯。
“怎麼不是情侶,森哥哥,你前幾天都在那個無聊的男生面前承認你是我的男朋友了。”裴佩撒嬌般的開口,打開了盒子,站起身,朝着喬森走過去,看樣子,好像是要親自給喬森戴上一樣。
“小佩,你又開始耍賴了。”喬森無奈的搖頭,聲音卻依舊是那麼的優雅,“那天,是你讓我幫忙騙走那個追求你的男生,我才答應騙他,說我是你的男朋友的。你該不會連這個都忘記了吧?”
“可我都告訴我的同學,說你是我的男朋友了,森哥哥,你應該也不想讓我在我的同學面前沒面子吧。”裴佩拽着喬森的手臂,輕輕的搖晃着,那粉嫩的嘴巴輕輕的嘟着,聲音甜甜的在空氣中迴盪着。
“森哥哥,不然我們就直接假戲真做吧。”停止了搖晃喬森的手臂,裴佩眼睛睜得很大,語氣很是肯定的開口。
喬森微微的抖抖肩,笑得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了一下他的劉海,再次的開口,“小佩,這不是鬧着玩的。要是嫌學校太無聊的話,我幫你找找其他的樂子,不過,這個就免了。”這次,他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的認真。
“森哥哥,我纔沒有跟你開玩笑呢。”裴佩的神情同樣是多了一絲的認真,“你就答應當我的男朋友吧,而且,這個週末我們學校還有舞會,你不會是希望我一個人出場吧。”
“舞伴跟男朋友是兩碼事,小佩,不要混淆了。”喬森的聲音依舊是有幾分的嚴肅,話語卻是輕柔,他也怕話語說的過了會傷害到裴佩。
“森哥哥,我沒有混淆,反正你也是單身,我也是單身,不如我們就試着交往一下,如果,你實在是沒有辦法喜歡上我的話,我們就分手好了。好不好?”裴佩繼續開始搖晃着喬森的手臂,楚楚可憐的目光投向了喬森,“森哥哥,我的要求不多,只是求你給我一個機會,一年的時間,就借用你一年的時間,求你了。”
喬森輕抿了一下嘴脣,擡眸,目光正好迎上了裴佩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他終究是有些不能
忍心拒絕裴佩。從小,他是看着她長大的,雖然不是親妹妹,卻一直當做是親妹妹一樣的寵愛着,他,實在是不捨得讓她不開心。
他的目光中充滿着猶豫。
“森哥哥——”裴佩再次的出聲,尾音拖長,喬森再次的擡頭,卻是看到了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中在滾動的淚珠。
他猛然的站起來,伸出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拭去了她的眼淚,“好了,別哭了,我們的小佩再哭就變得不漂亮了。”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溫柔,將他的手指遞到了裴佩的面前,“來,趕緊給我戴上吧。”
裴佩破涕爲笑,立馬將握在手中的戒指心滿意足的戴到了喬森的手指上,臉上笑得是那麼的開心。
喬森看着那枚被緩緩的戴在了他的手上的戒指,目光中劃過了一絲的異樣的神情。他恍然的響起了另外的一個人,她也走了快一年的時間了吧,他聽說,再有一年的時間她就會回來了。
一年,還真是漫長的一段時間。
“走吧,森哥哥,跟我回家,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哥。”裴佩臉上張揚着一個幸福的笑容,拉着喬森就要去結賬,甚至還沒有顧得上他們的午飯還沒有吃完。
“什麼?你們兩個人要交往?”
裴澤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大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看着站在他面前手挽手的兩個人,陡然的站起身,聲音中充滿着不可思議。
“今天不是愚人節吧?!你們兩個別跟我開這種世紀玩笑,還是你們兩個人在考驗我的頭腦承受能力?”裴澤很是不自覺地的開始踱步,一邊說着,一邊走着,片刻之後,停下,轉頭看向兩個人。
“哥,我們沒有在開玩笑。”裴佩揚起了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笑嘻嘻的開口,“難道你沒有看到我們的情侶戒指嗎?從今天開始,我跟森哥哥正式交往了。”
裴澤朝着裴佩伸手一指,很是認真的開口,“佩佩,你先上樓,我跟喬森有幾句話說。”
“哥——”拖着長長的聲音,裴佩再次的朝着裴澤走了一步。
“好妹妹,算你哥哥我求你了。你上去,一會兒我叫你的時候你再下來。”裴澤再次的開口,揚起手臂,推着裴佩朝着樓上走去。
喬森無奈的輕笑了一聲,隨後,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很是悠哉的開始吃水果。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裴澤就轉身走了過來,“兄弟,你到底是在搞什麼,佩佩不懂事,你也陪着她瘋啊?”他走到了喬森對面的沙發坐下來,聲音中充滿着一絲的質疑。
“我怎麼忍心看着她哭得那麼的傷心,我陪她一年的時間,如果她想離開,我隨時放手,不會耽誤她。”喬森擡頭,輕柔的開口。
“天哪,喬森,我真想給你一拳,你心裡藏着別的女人,還要跟我妹交往?你這不是玩弄她的感情嗎?”
喬森端坐着,身姿優雅,聲音平靜,“你錯了,他是我們的妹妹,所以,我不會傷害她,我只是想幫助她一步步的變得成熟,畢竟她也只有十八歲,感情的事情可能還有些分不清。”
“你的道理總是一堆一堆的,我說不過你,不過,因爲是兄弟,所以我相信你。”裴澤吃了一口水果,無奈的擺手,“我只提醒你一句,要是佩佩霸王硬上弓的話,你可得給我把持住了。”
裴澤警告般的開口,用手指着喬森,聲音是那麼的認真,卻是惹得喬森一聲聲無奈的笑容,“小佩才十八歲,你就這樣的猜想她?要是被她聽到了,我估計她會想把你這個哥哥給休了。”
“十八歲?”裴澤搖頭,否決着他的想法,“佩佩的心思得有二十八歲,你可別小看了她。”他坐直了身子,“反正你不能讓她吃虧,否則就算是兄弟我也跟你翻臉。”
“我知道,從小看她長大的,難不成你覺得我還會傷害她?”喬森直接站起身,雙手很是自然的插在褲兜裡,“還真不喜歡聽你說些廢話,跟佩佩說聲,我走了。”
一邊說着,一邊走出了沙發。
裴澤同樣是站起身,走出了沙發,跟上了喬森,伸出手臂攬上了喬森的肩膀,“不然我們去看看昊天,也不知道他這幾天都是在忙什麼。”
“除了上班就是守着那早就謝了的鈴蘭花,不然,你還以爲他會做什麼?”喬森輕輕的開口,聲音中還夾雜着一絲的無奈,單方面墜入了感情的人終究是痛苦的,尤其還是喜歡上了一個曾經被他傷害過的女人。只是那單純的愧疚,就可以將他折磨的遍體鱗傷。
“哎,又是一個癡情種子。”裴澤無奈的嘆息,“以前,我也沒發現昊天會是這麼的癡情的人。人家都已經訂婚了,他還守着這些花做什麼,難道還打算跟花過一輩子?”
喬森走出了門,下了臺階,轉頭看向裴澤,“你不懂。”
深深的嘆氣,他也只是留下了三個字,隨後,上車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