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小時?那都深夜了,周軒看了一眼手錶,又看了一眼完全沒表現出着急神色的S`A那邊的人,只得無奈問:“他們有說有什麼辦法處理嗎?”
“他們是專業部門,肯定辦法比我們多,有專業工具嘛。”左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着急也沒用,學學人家,都喝起茶來了。”
周軒當然沒辦法放鬆下來,車隊滯留在這裡七八個小時,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螣蛇很可能就在他們身邊,這個時候要是稍微不小心不注意,肯定會被趁虛而入。
這裡幾十人,卻沒有一個是真的值得相信的,就像席辰睿說的,這條車隊裡還不知道隱藏着多少暗中尋求機會下手的人,他一個人只有兩隻眼睛,根本盯不過來。
周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休息,左謙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他給席辰睿打電話報告這邊的事情,席辰睿也囑咐他小心,但車子過不起的事情也沒辦法,只能等。
他們在原地等了兩個消失,路政部門還沒人過來,左謙打了三四個電話,都是客服小姐來接聽,都是說馬上就安排處理,只是安排到現在他們什麼毛都沒看到,繼續這樣下去,七八個小時都不一定能好。
而就在此時,有車燈光照過來,周軒以爲是路政部門,欣喜地迎上去,誰知來的竟然是鍾離心他們的車隊。
他們有兩輛貨車和一輛越野,因爲前面沒設警示牌,全都開進來了,一時間長長的一列車隊都堵在一起。
“怎麼是你們啊?”周軒大失所望。
鍾離心眺望了一下,輕易就看到了那棵倒樹,表情也有些崩潰:“花擦你們怎麼都不在路口立個警示牌啊?”
“我們也在等路政的人來處理,都等了兩個小時了。”左謙說,“這一時半會我們都走不出去。”
“老孃可不想在這地方過夜。”鍾離心快步跑了過去,圍着仔細端看了一下大樹,忽然招手喊人,“周軒,把你的人都集中過來,十幾個一起用力把樹扶起來,讓車過去。”
周軒驚訝:“扶樹?這顆樹四五個人都圍不起來,怎麼可能抱得動。”
“誰讓你抱了,是扶,扶起來,等車過去再放下,爛攤子丟給路政去處理。”鍾離心踢踢樹幹說,“這顆樹是被蟲蛀腐爛了內部,看它的葉子都已經發黃,蛀蟲肯定很嚴重也有些年份了,別看它這麼大,其實是個空殼子了,來個十一二個人一起用力,肯定能把樹扶起來。”
周軒跑去樹仔細看,果然發現樹根處有好幾個蟲洞,而樹葉也的確乾枯了許多,本身就是半死不活的狀態,完全如鍾離心所言,頓時就笑起來:“觀察挺仔細的嘛。”
“你以爲我是你,傻呆呆坐兩個小時?”鍾離心拍一下他的胸膛,教訓說,“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儘量自救,依靠別人是最下下策。”
周軒笑了笑,去招呼人過來幫忙,而左謙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彷彿是在思考她說的
這句話,末了才贊同點頭:“的確,很多時候只能靠向自己。”
鍾離心站到一邊,眼角忽然注意到了一直沉默坐在一邊的簡,偏頭問左謙:“你男人?”
左謙:“……”誰當得了Jan的男人?
“是人妖嗎?你可真是越來越重口味了。”鍾離心由衷讚歎。
“他是S`A的總裁。”左謙無語道。
鍾離心表情更加肅然起敬:“總裁的男人啊!”
左謙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鍾離心摸摸鼻子,終於沒再開玩笑了,但眼神卻還是瞥了幾次那個過分吸引人的男人,心想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周軒安排了人過去,十幾個人各自站一個位置,一聲令下全部發力,只是第一次可能都沒的經驗,樹沒擡起來,卻各個都憋得臉紅脖子粗,鍾離心在一邊看着都給他們無奈。
簡忽然嗤笑了一聲,那嘲弄意思十分明顯。
鍾離心瞪了他一眼,快步走過去,“我喊一二三你們再一起用力,全部往上擡。”
衆人點頭,鍾離心又給他們調換了位置,這才說:“來,一、二、三!擡!”
這回大樹有些鬆動了,慢慢被擡起來,鍾離心立即推了幾個看熱鬧的過去:“幫忙,幫忙。”
她推的是S`A那邊的人,他們只聽簡的話,現在簡沒發話,他們也都不知道該不該幫忙,這一幕看的鐘離心怒起來:“你們還想不想過去?”
簡恍若未聞,淡淡地掃了一眼,繼續看風景。
鍾離心咬了咬牙,正要再說什麼,簡終於開尊口:“都看着我幹什麼?還不自覺一點過去幫忙?今晚都想留在這裡喂蚊子嗎?”
S`A的人才都過去幫忙,樹緩緩被擡起來,途中有幾次失手差點倒下,所幸人多,每個人出點力氣還是能支持起來,車子緩緩通過,鍾離心站在樹邊指揮車輛開過去,期間有一次車子開過去,但扶着樹的一個工人手忽然一滑!
樹的受力很均勻,現在剛剛好是最平衡的纏綿,多一個人沒用,少一個人會出事,這個工人的手忽然一鬆,樹便是嗖的一聲要倒下,鍾離心剛好站在那個人身邊,立即伸手幫忙頂住,這才發現即便是有這麼多人幫忙,但需要付出的力氣還是很大。
此時夜色漆黑,只有車燈光在山道上閃着,開過去的車在空闊處停下,沒開過去的車緊張等候,也沒人特別注意某個人,鍾離心的心神也都集中在大樹上,根本沒去注意其他,所以當她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時,她下意識回頭。
隨即臉上捱了響亮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得太突然,簡直毫無預警,她被打得眼冒金星,她怔愣了一會兒,等到反應回來,只剩下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感。
車子已經遠去,夜色黑沉根本沒能看清車牌號,她剛纔也沒能看清到底是誰打了她,換而言之,她被白打了。
人家說打人不打臉,因爲打臉最屈辱,鍾離
心這輩子也就被暮雪那個蛇精病打過一次,但她打回來了,而這次她卻完全是被白打了。
摸摸還疼痛的臉,她憤恨咬牙——被她知道是誰下毒手,否則看她怎麼教訓他,哼!
車子的到底是順利通過了,大樹被重新放在地上,他們還着急港趕路沒辦法再這裡瞎耗時間,再說了已經和路政部門報備了,等他們自己安排人手過來吧。
“你的臉好像有點紅腫,怎麼回事?”車隊開到了休息站,大家也決定在這裡將就一晚上,周軒拿着一瓶水過來給她,昏黃色的燈光下隱約能看到她的臉上的紅腫。
鍾離心側開頭,聲音明顯是夾雜了不爽:“剛纔不知被誰打了一巴掌。”
“你被打了?”周軒聲音瞬間拔高,“誰幹的?”
“我要知道誰幹的,那人早就被我廢了。”鍾離心用水貼貼臉,讓淤血散得快些,又瞪了他一眼說,“嚷嚷什麼呢嚷嚷,怕別人不知道啊?”
周軒四處看了看,好像每個人表現都很正常,也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
誰好端端的沒事扇她巴掌啊?
她剛剛來,又沒得罪誰。
鍾離心的眼神卻從那個長髮披肩,紅衣長袍的男人身上一掃而過,溫度驟冷。
……
是夜,四下黑暗寂寥,因爲地處偏僻,路上也少有人來往,巷子內跌跌撞撞走出一個黑影,她腳步踉蹌搖搖欲墜,手撐着牆壁就艱難向前,而她身後是蜿蜒出的點點血跡。
青鸞眼神已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霧靄幾乎要暈眩,撐着牆好一會兒都沒能走動一步,而一直低垂右手已經沒了知覺,她低頭看了一眼,血已經將她的手掌染紅,但她仍覺得僥倖。
下午和葉非問的纏鬥,如果不是她當機立斷自傷八百,以斷了腕脈爲代價刺中他的小腹,怕是會被成爲繼洪湖、月卓之後第三個被神偷門抓到的羅網忍士。
這場打鬥終究是她大意了,她以爲光天化日葉非問肯定不敢對自己大打出手,卻沒想到他竟然記恨當初她傷孟小然的事情,下手毫不留情,狠辣又迅猛。
青鸞覺得自己更暈了,怕自己昏迷在大街上,她扶着牆壁面前支撐繼續往前走。
剛走出巷子,迎面忽然匆匆跑過去一個人。
對方速度很快,一看就是練家子,她定睛一看,竟然還是自己認識的人——朱雀。
五鳳之中和她關係不算好,但卻深受螣蛇信任的人,她步伐匆匆,甚至都沒看到自己,猜想她可能是在執行任務。
青鸞沒理會,手捂着手腕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看了一眼朱雀離開的方向,眼底生出幾分疑惑——朱雀主管情報,極少有外出任務,再說了A市能有什麼任務給她?隱約知道她是在調查欒毓琓和孟少雲的事情,難道是有進展了?
朱雀的事情讓青鸞起了疑心,但因爲任務屬性不同她也不好直接詢問,只能帶着疑惑的心回臨時住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