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孟小然——當然是從大門出去的,白晏一個人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前方。
她,懷孕了。
當初得知她和席辰睿已經了領證,他可以安慰自己,他和孟小然認識在後,錯失先機,沒關係,再加把勁,再努力,那隻貓那麼呆一定可以把人感動。
後來她和席辰睿辦婚禮,他沒辦法阻止……或者說是沒立場阻止,那時候他還可以和自己說,他們已經領證這也是在所難免,既然當不了她的王子就當她的氣勢,的不是有句話叫做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嗎?
而現在她已經懷孕了,他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
她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
無論以前,現在還是以後,她的從來都只在意一個叫席辰睿的,對他或許有愛,但那絕對不是男女之情的愛,最多就是被她當成朋友,友情的那種愛。
剛纔孟小然還想拉着他去她家住,說在這裡她不放心,他說要搬去和白琛住,她才肯罷休……她對誰都是一顆真摯之心,所以他從來都不是特殊。
白晏看了看房間,起身去臥室,找了一個行李包,放了幾件衣服進去,收拾了一些必用品。
他的確是該離開這裡了。
如果鄭旭東真的是因爲喜歡姚子夏而在憎恨她的,那麼之前的輿論和瘋狂粉絲這些都只是熱身而已,接下來纔是他要做的事情,那個男人本身就和個瘋子似的,估計不會忌憚他是什麼身份,所以他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命這種事,他很珍惜,不打算逞強。
而且這個世界還有他想要留戀的東西。
白晏戴上帽子和墨鏡,從地下車庫開車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前腳的剛剛離開,就有人從四樓陽臺,往他忘記關上的臥室玻璃窗內扔了一樣東西。
……
孟小然沒有返回公司,而是去找了鍾離心,把她心心念唸的冰彩玉髓觀音像送去。
鍾離心此時在公司,作爲總公司的大BOSS夫人,她出入艾麗莎自然是沒人敢攔着,所以她很不暢通無阻地到了鍾離心的辦公室,只是她並不在辦公室,據說是去開會了。
之前都是一個辦公室的,雖然她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但同事們對她的態度普遍還是比較和諧的。
孟小然坐在鍾離心的位置上,因爲等得比較久,她就在她的抽屜裡翻箱倒櫃——她在她家翻箱倒櫃,她也經常在她家翻箱倒櫃(婚前),所以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她們是十幾年的朋友,兩人之間可以說是親密無間。
孟小然奇怪的是,她的櫃子裡竟然有大量的傷藥,跌打損傷的藥最多,她奇怪地回頭問:“小心兒受傷了嗎?爲什麼這裡真多藥?”
一個和鍾離心關係比較好的同事說:“這些藥其實都是我們送給鍾總監的。”
“現在過年過節不送禮,送禮只送跌打藥嗎?”孟小然讚歎,“真實用,但是你們不覺得送太多了也用不完,有點浪費嗎?畢竟她不是拳擊選手,也不是天
天受傷。”
“不是這樣的。”同事嘆了口氣說,“前幾天暮家的兩個大小姐來找麻煩,說我們新款服裝設計老套,質量還不好,鍾總監和他們理論了幾句,暮家的兩個大小姐就喊着總監打人,然後就讓保鏢打人……”
孟小然瞪圓眼睛:“小心兒被人羣毆了?臥槽嚴重嗎?傷殘幾級?”
同事連連擺手:“……總監打贏了,就是受了點傷,有點淤青,總監是因爲我們纔會被暮家兩個大小姐刁難,我們心裡感激,總監就要感謝就賣點消腫去淤青的藥給她,然後我們就都買了。”
孟小然:“……”這種神一般的腦回路,說買藥就都買藥了?真不團結,就不會事先商量一下,各自買一樣東西嘛,來點排骨也可以啊。
不過這個暮家兩個大小姐,真是沒完沒了。
“後來呢?”孟小然回頭問。
“因爲總監打贏他們,暮雪就報警,警察來把總監押警察局去。”同事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一亮的興奮,激動地說,“然後你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孟小然想了想,挑了一個最有可能的:“小心兒越獄了?”
“……”同事一臉無語,看了她一會兒才說,“白副總,就是幾天的副總裁,那個白琛啊,他竟然下親自來把小心兒給帶走!!!”
白琛?孟小然耳朵一下子就豎起來:“你是說,白琛親自去把小心兒帶回來?”
“對啊,我們也很驚訝,總監什麼時候和白副總認識的?看到他送總監回公司,我們整個人都驚呆了,但總監守口如瓶,都不肯告訴我們她和白副總的關係。”同事A激動地說。
同事B又連忙問:“小然,你和總監的關係最好,你肯定知道其中貓膩對不對?”
孟小然摸摸鼻子,含糊地糊弄過去,正好鍾離心開會回來了,一進門孟小然就被她那張大花貓的臉蛋給嚇了一跳。
“臥槽毀容啊?”孟小然連忙起來,迎了上去。
鍾離心一看這個情況就知道同事們肯定已經把她的事情告訴孟小然了:“暮雪暮雨那對姐妹,難得找到個機會對付我,當然是衝着我的臉來。”
說着她從抽屜裡拿出鏡子,照照自己不忍直視的臉,看着上面幾道指甲痕,又忍不住罵了一聲‘操’:“別給我機會,否則我揍不死她丫的。”
孟小然接過她手裡的藥膏,用乾淨的棉籤沾了一點輕輕在她臉上塗抹:“最毒婦人心。”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鍾離心問。
“昨天傍晚到。”孟小然眼神掃了一眼自己的揹包,“我還給你帶了一份禮物,你心心念唸的觀音像,我現在也覺得你應該拜拜佛了。”
鍾離心果然眼睛一亮,笑着說:“我還以爲你肯定不會給我買呢!不錯不錯,總算是有點嫁入豪門的樣子了。”
“我當然不會給你買,我本來是打算去給你拍張照的,不過剛好溫莎夫人送了我一對,就賞給你一樽了。”孟小然笑着說,“有十釐米高呢。”
“十釐米
!!!”鍾離心激動地跳起來,差點被棉籤戳中眼睛,“臥槽十釐米啊,我要發財了啊!”
孟小然對她亮晶晶十分驚喜的眼神表示了深有同感,因爲她剛剛得到冰彩玉髓觀音像的時候,也是非常震驚的,畢竟那麼值錢的玩意,居然送了兩樽。
鍾離心看小貓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就像是在看……一座金山!
“我本來以爲你嫁給席辰睿就是豪門太太,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你簡直是嫁給了國庫!”鍾離心誇張地哈哈大笑起來,“非常好非常好,姐妹以後就靠你養老了!”
“比起讓我養老,你先說說你怎麼又得罪暮家那兩個小婊砸?”孟小然皺眉,“難道是從我婚禮那次結下的樑子?”
鍾離心重新坐下,讓孟小然給她擦藥,神色淡淡道:“不是。”
“那就是白琛的事情了。”孟小然立即就說出準確答案,“因爲你和暮家姐妹的矛盾只有這個,暮雪帶頭惹得麻煩對吧。”
“誰知道啊,好像是白家幾個長輩倚老賣老要白琛娶暮雪,白琛甩了那些老東西一臉大姨媽,然後暮雪就和瘋狗似的來我這裡吠,一副好像白琛不娶她是因爲我似的,蛇精病。”
鍾離心說得輕描淡寫,孟小然聽得驚心動魄。
“難道你不覺得白琛不娶暮雪是因爲你?我覺得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啊。”孟小然想起那天她着急打電話讓白琛去小心兒家裡看看的事情。
後來白琛回電話說沒事,他親自去確認過了……這就讓她忍不住去想,白琛難道喜歡小心兒?否則大半夜怎麼會親自跑上門去確認?
再加上這次白琛親自去警局把人帶走,怎麼看怎麼都是冰山融化的節奏啊!
鍾離心原本想直接否認,但那天白琛急切的一句‘我愛你’毫無徵兆地闖入腦海,她忽然就有些說不出口,只好淡淡一笑改口道:“白琛拒婚可能真是有我的原因在裡面,但絕對不會是完全爲了我。”
白琛不喜歡受人安排,越要強迫他做的事情他越不會做,所以他拒婚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對來那些自以爲是的家長的挑釁。
“那也是爲了你。”孟小然忽然有點可憐白琛了,攤上這麼一個主,“你要換位思考。”
鍾離心挑眉:“嗯?”
孟小然道:“白琛這輩子除了爲自己,爲弟弟,也就只爲過你了。”
他從來都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裡,對任何人都漠不關心,除了他唯一的弟弟外,他沒關心過其他人,爲其他人做過考慮,所以鍾離心是第一個。
如果這都不是愛!
孟小然眼神炙熱地看着鍾離心,鍾離心只是靜默了一瞬,轉而又問:“你到底是希不希望我和白琛在一起?我說你這人態度怎麼一會兒左一會兒右的?”
孟小然摸摸鼻子,望望天花板。
嗯,沒辦法,她就是如此善變的人。
鍾離心看了她一眼,放佛還嘆了口氣,才低聲說:“我和他是不可能有未來的。”
絕對不可能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