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孟小然聽得不清楚,無法知道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她卻清楚聽到席辰睿的名字,她也不知道哪裡找回來的力氣,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身體一個用力,把她給撂倒,壓在了她的身上,口齒含糊地說。
“你要做什麼……衝着我來……席辰睿不是道上的人……你……你不準動他……”
“我們羅網要殺人,難道還分是不是道上的人嗎?”青鸞嗤笑,“而且,你以爲你是誰?自身都難保了你還能爲席辰睿出頭?”
孟小然腫着半邊臉,眼角膜大概是受損了,睜也睜不開的,但她還是努力地用另一隻眼睛勉強去看清楚她。
“起碼我可以現在拉着你一起死。”孟小然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從青鸞靴子中抽出匕首。
青鸞聽到她那句話時,反應也很快。
但是終究不是神偷世家出身的孟小然的對手,很輕易就被奪走了匕首——這是她們兩人身上唯一的武器。
孟小然雙手握住匕首,咬着牙要對戳下去。
青鸞一腳把她踹開,孟小然體力不支,身受重傷,哪裡可能是青鸞的對手。
爭奪匕首的間,孟小然又捱了許多拳,青鸞也沒好到哪裡,大腿被匕首劃出了一個長長口子,血流不止。
青鸞發了狠,掐住孟小然的脖頸狠狠用力,把她掐得幾乎窒息,孟小然的手減少了一點力氣,她便趁機把匕首搶回來,直接就要往她胸口插下!
突然飛來的飛鏢刺穿青鸞的手臂。
“啊——!”青鸞的匕首落在地上,被貫穿的手臂鮮血不止,她疼得額頭上冷汗淋淋,瞳孔泛紅的殺氣四濺看向飛鏢射來的方向。
陰影處一個頎長的身影緩緩走進。
“青鸞,你太放肆了。”黑影語氣沉沉,帶着不怒自威的威力,也帶着清晰的怒氣和殺氣。
青鸞瞪大眼睛,彷彿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
孟小然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看裝飾應該是醫院之類的地方,剛剛清醒還有片刻茫然,好一會兒了纔想起來自己遇到了羅網的那個女忍士,她猛地一個激靈要坐起來,忘記了自己身上多處重傷,一扯全身上下都是劇烈的疼痛。
孟小然忍不住悶哼一聲,臉色更蒼白了幾分,疼得臉部都扭曲了。
門被推開,看到孟小然掙扎要起來,左謙連忙跑過去,按照她的肩膀阻止她:“你被打斷了一根肋骨,必須要臥牀靜養。”
“旺財?你怎麼會在這?我怎麼會在這?這裡是哪裡?”孟小然看清楚他,驚訝地連連丟了幾個反問。
左謙:“……”你纔是旺財,你全家都是旺財!
“這裡是醫院,我發現你躺在路邊,再一看你被打得這麼慘,就把你帶來醫院檢查治療了。”左謙仔細看了看她的臉,顎骨凸起,右眼眼角破皮,雖然傷到眼角膜,但貼了個膏藥看起來就特別慘烈,簡直就像是被毀容。
左謙一邊看一邊嘖嘖搖頭:“豬頭。”
孟小然知道自己被打得有點慘,肯定是成豬頭了,但
比起自己的臉,她更加好奇那個女忍士那麼好的機會爲什麼不直接下手殺了她呢?
“你看到的時候,我身邊有沒有其他人?”孟小然口齒不清地問。
“沒有,就你一個人躺在路邊,我還以爲你是遇到車禍暴屍荒野了,仔細看才發現你是被人揍的……話說你是遇到流氓了還是遇到仇家尋仇了?”左謙輕輕碰了一下她臉上的傷,說道,“醫生都說,那人肯定是把你往死裡打,一點多不留情,看起來就像是打小三!”
“小三你妹。”孟小然想了想,或許那女忍士是怕殺了人會惹上麻煩所以纔拿大發慈悲放過她,“我可以出院了嗎?”
左謙瞪大眼睛,指着她的胸前說:“肋骨,你斷的是肋骨,當然要在醫院治療到好纔可以出院!”
孟小然對住院沒那麼熱衷,覺得還要人專門伺候吃喝太麻煩了,想了想就說:“你幫我打個電話給我爺爺,讓他來接我回家,我回家靜養。”
“哦,好。”
孟小然唸了一串數字給他,然後說:“時間不早了,你來A市肯定是爲了辦事,要是忙的話你就先走吧,我一個人在這裡沒問題的。”
左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你別說,我還真有事,我約了客戶一起吃飯,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那你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可以。”孟小然善解人意地說道,“我回家了再給你打電話。”
“好。”左謙打了電話給孟小然的爺爺後便離開了,孟小然閉上眼睛休息,大概是因爲身體打了藥物,她感覺整個人都特別疲憊,一下子就睡過去。
她的大腦陷入了深度睡眠,甚至做了一個無法自拔的噩夢。
其實也不能說是個噩夢,她只覺得自己是被困在夢境之中,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
孟小然天生是樂天派,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很少做夢,這是她人生寥寥無幾的幾個夢之一。
她異常敏感地想要醒來,想要讓大腦還沒陷入睡眠的那一部分意識將自己喚醒。
然而卻完全沒辦法,她被束縛住被困住,無論怎麼努力也沒辦法回到現實,她不知道自己身處那個角落,在這一片混沌之中,她是最脆弱的存在。
忽然眼前視線光亮,她清晰地出現在了那一片光亮之中,隱約還聽到了有嘈雜的聲音傳來,那些聲音密密麻麻好似有無數張嘴在嘰嘰歪歪地叫,高高低低起起伏伏,雖然完全聽不清楚那些聲音是在說什麼,但夢境中的她顯得特別焦躁,想要試圖做一些什麼,但卻根本無能爲力。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些東西無論你怎麼努力也無法挽回,有些絕望無論怎麼掙扎都逃脫不了。
痛苦、難受……
“啊——”
孟小然在夢境中拼命掙扎,一聲驚呼之後她終於從那個生不如死的夢境中醒來。
額頭上出了一層層細密的冷汗,手指也有些疼,低頭一看才發現,她的手緊緊抓着病牀的支架,抓得手指都痙攣了。
她大口大口喘氣,捂着疼痛的胸口坐起來,發現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病房內光明一片
,但卻只有她一個人。
一種陌生的孤獨感席捲全身,孟小然艱難地扶着牀坐起來,四周都是空蕩蕩的,爺爺還沒來,師兄師姐也不在,她孤單一個人在醫院,面對這個蒼白的空間。
如同進入了另一個同樣令人難以忍受的夢境。
她掀開被子起牀,腳纔剛剛着地就是一軟,差點整個人都摔下去,孟小然眼疾手快抓住牀沿,面前支撐住身體。
不知道爲什麼腿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扶着牆慢慢走,想要打開門看看。
手在握住門把的時候,她心有所感得回頭。
這個房間好安靜……
不,是這個醫院好安靜。
四周都是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音,這一點很不正常。
即便醫院提倡安靜,但也不該連走路聲都沒有,此時就像被按了靜音按鈕一般。
她的視線慢慢收回,將門緩緩拉開。
夏柳茹站在她的門前。
“夏……”公主兩個字還沒喊出來,她腹部忽然一陣鈍疼。
顫巍巍地低下頭看。
一把匕首插在她的的腹部。
爲什麼?
爲什麼會是夏柳茹?
她們應該無冤無仇,爲什麼她會這樣做……在倒下去的剎那兒,她能清楚感覺到血液從她的腹部一點點流出,而她的生命也隨之一點點流逝。
我大概是要冤死了……孟小然閉上眼睛之前只有這一個念頭。
隨即她聽到了一聲熟悉無比的呼喚。
“小然!”
好像是席總裁!?
“小然!”
“小然!”
一聲聲的的呼喚把她從昏迷中喚醒,她下意識撫向腹部,竟然發現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她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躺在牀上。
而牀邊站着緊皺眉頭,眼底隱隱看出焦急的席辰睿。
“到底……怎麼回事?”孟小然覺得頭部劇痛,忍不住要去揉,席辰睿卻擋住她的手:“你的頭部還有傷,不能碰。”
“……剛纔我是做夢了?”孟小然四處看了看,發現此時還只是晚上,和夢境中完全不一樣。
“嗯,我一進門就聽到你囈語,大礙是做噩夢了。”席辰睿用乾淨的紙張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汗水,又仔細看她臉上的傷口,眉頭一直緊皺着,動作也很輕柔,即便那個地方沒傷,他也不使得用力。
孟小然移不開眼神,傻呆呆地和他對視。
“誰打你的?”席辰睿眼底掠過一抹鷹鷙。
孟小然剛想要回答,卻又想起剛纔他和白宛舒卿卿我我的樣子,心裡不舒服,說話也僵硬了:“不關你的事情。”
席辰睿動作一頓,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直接扔下紙張站起來,直接離開了病房。
孟小然目瞪口呆。
臥槽席總裁你知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傲嬌’啊?
臥槽席總裁你知不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啊?
臥槽席總裁你多問我一句我不就告訴你了嗎?你這麼省口水你麻麻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