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霏凡那一巴掌來得突然,名可還沒看清她的身影,紅豔豔的五指已經來到眼前。
她只是意識到有危險在靠近,忽然便想起了北冥連城將自己帶上那個什麼基地的小島,在那裡自己接受過的地獄式訓練,雖然只是一個下午,但她學得快,那天與她對敵的女孩所有教她的招式,她都還記得。
那女孩曾經也想俞霏凡現在這樣,一個巴掌向她揮來,她根本是連想都不帶想的,本能地學着女孩教她的招式,錯步,低頭,擡手,躲避的同時,一個巴掌便揮了出去。
“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一個巴掌就這樣落在俞霏凡的臉上,那張經過了精心打扮,看起來精緻無雙美豔動人的臉,頓時浮現了五個紅彤彤的手指印。
看着她紅腫起來的臉頰,名可不得不佩服起來她的保養工作做得實在到位,這麼嫩的肌膚,真心讓人心憐。
不過,她自己的皮膚也很好就是啦,羨慕倒是不會。
“霏凡姐!”北冥黛黛完全被驚呆了,從俞霏凡對名可出手的時候她就已經驚得反應不過來。
和她相識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暴躁的一面,她居然對別人出手,和別的女人打架!
那和她優雅文靜的氣質實在相距太遠,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到,她打死都不敢相信!
衝了過去扶着她,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你打我!”俞霏凡氣瘋了,如果手裡現在有一把刀,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往名可身上砍去!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從來沒有!
以前是她姐姐對她千依百順呵護得很,姐姐不在之後,有北冥夜在背後撐着,她的星途也是一路高歌,身價越來越高,在娛樂圈的地位也越來越穩。
再加上有那麼厲害的靠山,整個娛樂圈的人有誰不是眼巴巴地在討好她?別說打她,就是在她面前說一句重的話都不行!
這女人!這賤女人居然敢打她!
“黛黛,她……”
“是你先動手的。”丟下這話,名可一陣風似乎跑了。
她……這個沒膽子的孬種,她居然敢開溜!
看着她瞬間跑遠的背影,俞霏凡真氣得想要吐血,氣得臉都綠了!
北冥黛黛看着轉眼已經跑出老遠的名可,也是完全說不出這一刻究竟是什麼滋味,她……打了霏凡姐呢!雖然是霏凡姐先出的手,但,霏凡姐沒有打到她,她卻把霏凡姐打了!
不過,剛纔露得那一手確實精彩,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小丫頭,身手居然這麼好……
“黛黛,你就這樣看着她欺負我嗎?”見北冥黛黛一點表示都沒有,只是看着名可跑遠,連追都不願意幫她將人追回來,俞霏凡氣得連眼淚都快要溢出來了。
她捧着自己的臉,咬着脣,聲音明顯帶着哭腔:“姐姐不在了,這世上,不會再有人疼我。”
北冥黛黛有點啞巴吃黃蓮的苦,剛纔那情況她也是始料未及,說起來,如果不是俞霏凡先動手,名可那小丫頭估計也沒這麼大的膽子。
心裡面對是非的天平分明是偏向名可的,但在聽到俞霏凡提起“姐姐”這兩個字之後,她的臉色便在一瞬間徹底沉了下去。
她怎麼就忘了,眼前這個是她發誓要用性命去守護的霏凡姐,她居然還在心裡責備着她,她實在太過分!
“我們去找老大說理去。”北冥黛黛扶着她,氣道:“那賤女人實在太過分,居然敢欺負你。”
見她徹底站在自己那邊,俞霏凡滿心的努力纔算是散去了些,但,想讓她就這樣歇氣,決不可能!
她不會放過那賤女人!
“她……她會不會在夜面前說我壞話?”俞霏凡咬着脣,低垂頭顱,一副委屈的模樣:“我剛纔……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我很生氣,夜……也說過以後不會再和她……”
“一定是她自己跑過來勾引老大。”北冥黛黛一想起她主動跑去和老大糾纏,心裡立即就真的氣憤了起來:“她敢在老大面前搬弄是非,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至於名可,她之所以要開溜,當然是因爲知道北冥黛黛一定會不辨是非直接站在俞霏凡那邊,和她一起對付自己。
北冥黛黛可是阿嬌的頂頭上司,身手一定比阿嬌還好,她連阿嬌都打不過,還想和北冥黛黛打架,那不是找死麼?
別說她欺善怕惡,她這是理智,難道明知道是以卵擊石,還要去送死?
不,她不是膽小,只是理智啊理智!
不過,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剛纔那一招居然那麼好使,看到北冥連城給她的訓練還是有點用的,不過是訓練了一天而已,體力不見得上去了,身手和反應卻真的靈敏了。
現在,似乎不那麼討厭北冥連城了。
揍了名義上的“情敵”,小丫頭這會心情好得不行,脣角明明是帶着笑意的,但在到達北冥夜的病房門前時,笑意一斂,立即便換上了一副驚恐失措的表情。
沒有敲門,她直接闖了進去,進去之後“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以背抵在門後,一臉慌張。
擡眼,纔看到病房裡頭已經沒了佚湯的身影,倒是換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北冥連城,很明顯,兩兄弟剛纔正在說着什麼正兒八經的話題。
被她這一打破,兩人同時收住了談話的內容,目光落在她身上。
“怎麼回事?”北冥夜眸光沉了下,這驚恐的小模樣讓他心裡立即有幾分揪心了起來。
這丫頭,怎麼才一會不見,就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我……”名可看了看北冥連城,又看着北冥夜,薄脣微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分明是有話想說的,但又似乎在害怕些什麼,話擠在喉嚨裡,愣是不敢說出來。
“究竟怎麼回事?”北冥夜目光一冷,連聲音也冷了下去。
有他在的地方,居然有人敢欺負他的女人,不要命了麼?
“先生……”名可看着他,想了想,才咬脣道:“沒什麼,只是剛纔……剛纔在走道上看到有老鼠,心裡害怕,被……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