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的目光落在那名記者臉上,只是一掃而過,便又看着大家,笑着說:“可可還小,二十歲不到,你問我結婚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不過,下個月我打算帶她回去見家長,至於什麼時候結婚,還得要小丫頭答應了才行。”
正了正臉色,他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認真道:“現在我有女朋友了,希望大家給幾分薄面,不要再亂寫我和其他不相干的女人的事情,我怕傷了我小丫頭的心,謝謝各位。”
丟下這話,他站了起來,側頭看了依然坐在那裡、還在猶自不安的記者一眼,笑着說:“我的小女朋友膽子小也不懂事,你們不要亂寫嚇到了她,我這個人沒什麼,就是喜歡護短,不管是誰,要是讓我女人不高興,我也會讓他一輩子快活不起來。走吧,兄弟,我們去喝杯咖啡。”
一轉身,他脣角含着笑意,大步往會議廳後門走去。
佚湯又將那名記者拎了起來,緊步追上他,十幾個保鏢隨後跟上。
記者招待會就這樣結束了,大家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看到那名記者被他們的人拎走了,每個人的心裡還是有幾分不安。
喝咖啡,誰知道是喝什麼咖啡,剛纔北冥先生那話已經足夠給所有人警示,誰要敢碰他女人,讓他女人不高興,他也會讓那人一輩子快活不起來。
那個記者只不過是他要殺雞儆猴、用來警告所有人的,誰不知道這一點?
至於那記者,在快要被揪出會議室的時候,終於放聲大叫了起來:“放開,你們放開!你們憑什麼把我抓進去?快放開,再不放開我就要報警了!”
“先生只是想和你喝杯咖啡,這麼激動做什麼?報警?喝完再說。”佚湯拎着他,大步離開會議室。
留在場內的記者還能聽到那名記者在外頭驚恐的叫聲,直到那叫聲漸漸遠了,直到聽不見,大家心裡依然沉沉的,悶得很。
不過,今天這個記者招待會,他們回去之後也知道該怎麼寫了。
什麼俞霏凡是人家的未婚妻?這回連北冥先生都否認了,甚至還暗指她爲了博寵故意摔下去,栽贓給他女朋友。
這種戲碼電視上從未少過,只不過誰也想不到一向形象都這麼正面的玉女大腕俞霏凡,私下裡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的大腕明星,另外一個不過是學校裡單純的學生,兩個人相比,誰更有手段不難想象。
記者們散了,這次播報也結束了,看完這段現場發佈會,餐廳裡的人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名可身上,女孩子們眼底全是羨慕,連妒忌都沒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必要去妒忌人家?
畢竟是北冥夜自己親口承認兩個人的關係,那副愛護和憐惜的口吻,聽得多少女孩子心裡熱血澎湃的?
還說下個月要帶她回去見家長,至於結婚的事情,還得要她點頭同意了才行。
難道說北冥先生已經求婚了,只是名可還沒有同意?
帶着這些疑問,餐廳裡的人一個個盯着名可,連飯都忘了要吃了。
名可拿着筷子低垂頭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激動還是感動,只是覺得眼睛裡有些什麼東西在閃爍。
他說了,他終於在公衆場合說了自己是他的女朋友,甚至還爲她正名,暗示俞霏凡的手段,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被平反了。
原來不管她有多傲氣,心裡還是在意的,在意他和俞霏凡時常出雙入對,在意俞霏凡住到帝苑裡,在意那個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惺惺作態,也在意他這麼多日以來一直沒有找過她。
其實她真的很在意,可她更在意的是那句“我有女朋友了”,還有那句寵溺到不行的話語“我怕傷了我小丫頭的心”,這麼寵溺的口吻,哪個女孩聽了不會心醉?
就連肖湘也激動得幾乎和她一樣熱眼盈眶,但她沒有忘記這裡是餐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氣息平復下去,她才伸手輕輕拍了拍名可的肩頭,輕聲道:“怎麼樣?這下心裡不會再不好受了吧?”
名可想擡眼看她一眼,但因爲眼底有淚,這時候她連擡一下頭都不敢。
肖湘自然是清楚她的,從兜裡取出紙巾遞到她面前,她柔聲說:“這裡是餐廳,你可不要哭出來,要哭,我們回宿舍再哭。”
“好,回去再哭。”名可別過臉,悄悄把眼角的眼擦掉,再擡頭看肖湘時,眼底分明還有一層薄薄的水霧,可是這會兒她哭,再不是因爲難過而哭了。
下個月帶她回去見家長……雖然她不知道這男人說話有幾分幾分假,可今天卻徹徹底底讓她揚眉吐氣了一回。
原來不管女人有多厲害,不管她們私下裡鬥得怎麼個你死我活,到頭來結局也不過全憑男人一句話。
在這種關係中,男人讓你生就生,男人讓你死,你也一定死無葬身之地,誰讓你將整顆心全押在那男人身上了?俞霏凡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走吧,把東西打包起來。”她站了起來,看着肖湘:“回宿舍再吃。”
“好。”肖湘知道她怕自己會激動得當場哭出來,這麼丟人的事,她也不願落在她身上。
將東西收拾好,拿了飯盒,兩人相視一笑,離開餐廳大步往宿舍返回。
肖湘心裡也是莫名激動的,不管前頭有多苦,這一刻可可也算是熬出頭了,北冥夜親口承認了他們倆的關係,以後還有誰敢說她是小三?
小三是俞霏凡,不,她連小三都算不上,因爲人家北冥大總裁說了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男女關係,照顧她不過是受人所託。
大家也聽得很清楚,如果沒有那個已故的舊友,俞霏凡根本得不到他半點眷顧,這個人對可可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
她高興,看到可可苦盡甘來,怎麼可能不高興?
只是當腦海裡淌過一道冷漠的身影時,脣角的笑也開始苦楚了起來。
她不能做夢,任何夢都不該做,可可有可可的命,可可的幸運不代表她也能遇到,這種神話般的愛情故事也就只能屬於別人,她很清楚這輩子也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