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屏幕上,僅有的一道背影終於被拼湊了出來,但很可惜,戴着口罩和墨鏡,身上一件寬鬆到幾乎可以說根本不合身的西裝,以及長到足以蓋住腳的褲子。
這張照片是在停車庫的監控裡拍到的,但,也就僅僅只有一張,還是非常遙遠的一個鏡頭,不是有北冥連城這樣的電腦高手,根本弄不出來這麼清晰的畫面。
但對方很高明,也特別熟悉醫院的監控系統,輕而易舉將人帶走,就連他是不是開着車子過來,怎麼開車離開的,所有監控里居然也沒有一點線索。
北冥夜盯着照片上那個背影,要說能認出來那是不可能了,寬鬆肥大的衣服,口罩墨鏡,連耳朵脖子都被圍巾圍上了,怎麼認?
他站直高大的身軀,回頭看了眼依然睡在牀上的丫頭,雖然這次無法將那個一直在背後操縱的人揪出來,甚至連他派來的人也查不出身份背景,但至少,宋芙被找回來了。
明天,他就會讓人帶宋芙去警局銷案。
只不過,他還是想不明白那些人爲什麼要將宋芙帶走,卻又將她丟在公園的樹林裡,等別人去發現?
宋芙被發現的時候人還是暈暈乎乎的,經檢查是被人餵過一些類似迷幻之類的藥,吃過那種藥,人的意識會渙散,行爲舉止也不受自己控制,之前說過什麼做過什麼,時候不一定能想得起來。
宋芙很明顯就想不起來,直到現在,人是清醒了,但,對之前自己遭遇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只知道被帶到停車庫,之後聞到些什麼氣味,人就暈過去了。
他心裡其實有點懷疑,只是還不能確定。
不過,這個東方國際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至少,先讓名可回去好好歇歇再說。
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他盯着北冥連城道:“把醫院早兩日的監控全部拿回去,讓佚湯看看裡頭有沒有我們認識,或是可疑的人。”
既然人對醫院的監控這麼熟悉,說不準之前就來踩過點。
宋芙被送到醫院來的日子並不長,從她進來之後的監控記錄醫院一定還有保存。
北冥連城給他打了個ok的手勢,收拾好筆記本,打算出門親自去醫院監控室。
在他走出病房之前,北冥夜道:“你還要多久才能做完京華苑的防禦系統?”
“兩天。”本來可疑快些,但名可忽然出了事,很多已經進行到一半的工作,這會回去後又得重新來過,兩天,時間算得上很緊湊了。
北冥夜不再說話,回到病牀邊坐下,北冥連城這纔出了門。
兩日,丫頭該可以出院了,再加上銷案之後走一下關係,估計也得二十四小時才能解除禁令,等丫頭出去歇兩天,差不多是時候可以回東陵。
北冥洵和北冥黛黛已經提前回了東陵,公司還有很多事情等着北冥洵去處理,有他在,北冥夜比較放心。
最近東陵也不平靜,但回去,這丫頭至少多幾分安全保障。
東陵,纔是他們的家是不是?以後不會再帶她來東方國際了,只要乖乖待在他身邊,以後,東陵就是他們的家。
北冥夜果然在第二天親自帶了宋芙去了警局,把案子撤銷,之後命人將宋芙送回了龍家。
龍家那邊的人知道他找到宋芙之後讓自己的人看守了兩天,雖然心裡有點想法,但大家也沒什麼好說的。
龍珊珊的手還沒有好,人還在醫院裡,現在龍家的人要麼就是在看熱鬧,要麼心裡疼得要死,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事情?
只要宋芙安全回來就好了,他們也算是盡到了責任了。
反正人看着沒什麼事,將她送回到別墅找人伺候着,這事便算是這樣過去了。
又過了一日,名可終於可以辦出院,竟連龍婉兒也在同一天被醫生宣佈沒有大礙,可以回家休養。
京華苑裡有的是醫生和護士,哪怕龍婉兒回去了,就算有什麼不舒服,也有人在照顧着。
知道名可也和她同一天出院,龍婉兒親自來到名可的病房,說盡了好話,總算讓北冥夜允許她和名可一起回京華苑,畢竟京華苑裡的環境確實要好太多。
至於北冥夜,他還有些事情要忙,等忙完了這兩天,讓名可休息好,他們就回東陵。
所以,他才勉強答應龍婉兒的請求,當然,最大的原因名可也想在京華苑住兩天。
雖然龍婉兒看起來已經沒什麼大礙,但不知道她的風溼症會不會發作,這兩天她想盡可能再給她揉捏一下。
其實,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對這個長輩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尤其知道龍珊珊的手被北冥夜毀了,龍婉兒卻依然關心自己之後,一種久違的親情便縈滿了她的心間。
龍婉兒就像她的親人那般,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親人這種關懷。
名可和龍婉兒上了戰九梟的車子,一起回京華苑,北冥夜只是安靜看着他們從醫院離開,直到視線裡再沒有車子的影子,才和佚湯一起開車回了公寓。
北冥連城和名可在一起,打算利用兩天的時間再把京華苑的防禦系統做完,有北冥連城在名可身邊,北冥夜至少能放點心。
不過,這次臨走的時候,他下了死令,如果還讓名可一個人到處亂跑,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以後就不要再來見他了。
名可自然知道他當着自己的面對北冥連城說出這麼嚴重的話,根本就是在警告她。
不過,她也確實不敢再亂跑了,這個東方國際真的不適合她,一個人在外頭跑來跑去,太危險。
連宋芙在醫院裡,在這麼安全的地方,還有那麼多人看着,也能被人帶出去。
萬一北冥夜的敵人盯上了自己,真要害她,她估計也是防不勝防。
只不過那傢伙也太絕情了些,雖然這是在警告她,但這話他既然能說得出口,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萬一自己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是不是真的不要連城隊長了?這麼優秀的助手,還是自己的兄弟,說不要就不要,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