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名可,看着她那張年輕精緻的臉,心裡忽然又蒙上了一團陰影。
名可和龍家並沒有半點關係,如果說要對付她,可能性也不大。
一時半會她還是沒辦法想明白箇中的緣由,只能再想辦法對龍家深入瞭解一番。
“你先回去,今晚我和你說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連我兒子都不可以,明白嗎?”她盯着名可。
名可點了點頭。
龍婉兒又道:“我告訴你是因爲我現在只願意相信你,以後沒什麼事情,我不會帶你去龍家了。”
名可眼底淌過點點幽暗,但很快便揚起一道淺笑,她頷首道:“我明白你的擔憂,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覺得你應該信任你的兒子,他是真心對你好的。”
“我怕他會懷疑你。”龍婉兒無奈道。
她相信她兒子是真心對她好,但她兒子的冷情,就這短短几天的相處,她也看得明白。
兒子當然是護着她的,但萬一連他也開始懷疑名可,該怎麼辦?
阿九那樣的男人,很明顯理智勝過任何情感,尤其名可對他來說暫時還不具備任何意義,頂多就是一個陪他媽媽說說話,解解悶的過路人。
如果不是因爲她對名可有一種特殊到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感情,她也一定會懷疑今晚的事情和她有關。
所以,阿九如果知道自己被人推下去,哪怕她再三保證那人不是名可,也一定阻止不了他的懷疑。
拍了拍名可的手背,安撫了她幾句,讓她別再胡思亂想之後,龍婉兒才催促着她趕緊回去休息,時間已經不早了。
名可從她房間離開,下樓的時候,心裡還有幾分恍惚,就連她也不知道,背後那個人究竟想要對付龍婉兒還是對付她。
如果當時龍珊珊在主屋裡,她一定會懷疑事情和她有關,可是,她卻是和龍楚寒一起進門的。
當時龍珊珊並不在主屋,那麼,在主屋推龍婉兒下樓的那個人又是誰?
一臉困惑地下了樓,漫不經心地走到北冥連城跟前,忽然,便覺得心真的有幾分累。
外面的世界太複雜,人與人之間爲什麼就不可以安安分分相處?爲什麼總是有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心計和陰謀?
“可以走了嗎?”北冥連城走到她跟前,垂眸看着她問道。
名可點了點頭,才撿回了一點心思,看了坐在一旁的戰九梟一眼,平靜道:“戰先生,我們先走了。”
“我送你。”戰九梟站了起來,一旁的呼延影也往前跨了兩步。
名可卻搖頭道:“不用,我和連城隊長一起回去,不會有什麼危險。”
戰九梟卻不說話,只是看了北冥連城一眼,便徑直往廳外走去。
名可擰了下眉心,北冥連城瞟了眼戰九梟的背影,淡淡道:“太子爺說送,你接受就是,沒必要多費脣舌。”
名可無奈,只好跟上他離開大廳,到院子裡上了車。
一前一後兩輛車從京華苑離開,不疾不徐往北冥家返回。
一路上名可只是看着車外的風景,想着在龍家發生的事情,很安靜。
北冥連城也不說話,安心開車。
至於戰九梟和呼延影,一路隨行將他們送回北冥家,看着北冥連城的車子開進去,他們才調轉車頭,往京華苑返回。
早已經收到消息的北冥夜已經等待在主屋的大廳外,看到名可回來,他下意識張開雙臂。
名可自覺投到他懷裡,北冥夜卻只是揉着她的發,沒開口問任何問題,目光落在走在她身後的北冥連城身上。
“回去再說。”北冥連城淡淡丟了句,越過他們,舉步往廳裡返回。
回去之後,名可便被北冥夜催着進浴室洗澡去了。
至於北冥夜和北冥連城,兩個人走到二樓陽臺上,北冥連城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龍家二樓監控拍到的畫面,所有證據指向龍婉兒是被人推下去的。”
“和丫頭長得很像?”北冥夜挑了一下眉,似乎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
“一個穿着和打扮都和她一模一樣的人,但因爲背對攝像頭,看不清臉。在龍婉兒走過去沒多久,她的背影出現在鏡頭裡,鏡頭也沒有拍到她將龍婉兒推下去的那一幕,但很明顯龍婉兒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便疾步追了過去,後面發生什麼事情,沒人知道。”
“戰九梟怎麼說?”北冥夜又問道。
北冥連城抿了下脣,才冷冷道:“就算名可是冤枉的,那人也是想陷害她纔對龍夫人下手,所以,他希望你暫時看着自己的女人,不要讓她和龍夫人有任何接觸。”
北冥夜眸色沉了沉,臉色卻依然未變,長長的睫毛浮在眼簾上,在他眼底投下了一片密集的陰影。
北冥連城薄涼的脣依然緊抿,半響才又道:“既然戰九梟不喜歡,以後還是儘量避免她們見面,如果這事你不好開口,那我來說。”
“沒必要,這事我會自己跟她說,你不用管。”北冥夜轉身就要往裡頭走去。
身後的北冥連城卻淡淡道:“老大,你不查一查嗎?”
“查什麼?”他住了步,卻沒有回頭。
北冥連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這一刻對他又似有幾分看不透他了。
“她身上穿的衣服,還有她的打扮……”他沒有說下去,想必北冥夜能聽明白。
打扮或許能臨時模仿出來,但她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卻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做出來。
不知道是北冥家有人心懷不軌,還是京華苑裡有些人存了些什麼心思,至少在名可到達龍家之前,她所穿的衣服款式樣板早已送到某些人手裡了。
北冥夜卻淺淺笑了笑,冷冷道:“各家族裡被其他人安插進來的眼線何其多?這種事情在十大家族也都是默認的,查?能揪出幾個人?傷害她的人從來就沒少過,以後你不如多費點精力看好她。”
身後的北冥連城動了下脣,還想說什麼,北冥夜卻已經舉步走了進去。
走得這麼毅然,讓身後的北冥連城再次因爲自己看不清他的想法,而困惑了起來。
是真的已經習慣了爾虞我詐的事,還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