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外公……該能出來了?
名可手指莫名一緊,拿着遙控器的手一不小心便顫抖了起來。
指尖一抖,遙控器竟從她手上滑落,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外公可以出來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他說有人動了關係,那個人指的又是誰?也許她心裡是清楚的,只是不敢相信。
愣了好一會,也不知道龍楚寒後來說了什麼,大概是進了廚房給她削蘋果去了。
等他出來的時候,名可依然躺在沙發上,眼神有幾分呆滯,不知道看着哪個角落還在發呆。
龍楚寒走了過去,將她的手拿了起來,把蘋果放在她手上,才伸手把地上的遙控器撿起。
“大叔。”名可看着他,很明顯還沒回過神來:“你說那個人……”
“除了他還會有誰?”龍楚寒拉來椅子在沙發旁坐下,垂眸看着她:“怎麼了?不是說想吃蘋果嗎?給你削了又不吃,再過一會外頭那層該要氧化了。”
名可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叫她吃她便吃了,把蘋果湊到脣邊咬了一口,默不作聲咬碎嚥進肚子裡。
可她終於還是反應過來了,看着他道:“真的嗎?”
“你是懷疑我騙你,還是懷疑他,覺得不可能做這種事?”
“懷疑他。”她想笑,但這個時候居然笑不出來,只好又咬了口蘋果。
好不容易纔嚥下去之後,她才悶悶道:“他要把我外公弄出來,我真的有點不敢相信,他不怕他媽媽知道之後又要鬧嗎?”
秦未央現在虛弱成那樣,要是鬧起來,對她的身體一定更加不好。
北冥夜這個時候這麼做,有點不太理智了。
“是不是我外公最近有什麼問題?他身體……”
“沒事,有事那邊會給你電話,慌什麼?”龍楚寒看着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會他才道:“其實你也可以讓我把你外公弄出來。”
“我不想你和他爭執起來,他……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有時候瘋狂起來,會很……可怕。”她別過臉看着天花板,依然看着天花板,一小口一小口咬着。
也許連自己都不知道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滋味,被他這個消息弄得心很亂,至今回不過神來。
今天的情形在腦中一點一點浮現,那男人睜着無辜的眼眸看着自己時,眼底分明滿是痛楚和委屈,可卻還是那麼的真誠,看着她,對她說讓她跟他回家……
心猛地又苦澀了起來,只是這個時候,她憑什麼去苦澀?
“那他準備讓我外公去哪裡?找個地方給他頤養天年嗎?”她忽然又問道。
龍楚寒瞅着她,這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很久,直到名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蘋果徹底吃完,他才從她手中把核奪了過去,隨手扔在不遠處的垃圾簍裡,啪的一聲,正中目標。
名可眨了下眼眸,那雙水汪汪的眼眸不知道閃過些什麼,忽然,她看着身旁的龍楚寒笑道:“你和那傢伙一樣,都那麼厲害,他不用看也能正中目標,你也一樣,你剛纔一直看着我……”
“這個時候你是不是應該說說你外公的事情?”龍楚寒不給她逃避的機會,直盯着她眼眸深處,柔聲道:“據說他在外頭置了點房產,還請了人,看起來像是準備送個什麼重要的人進去住,應該是讓他頤養天年吧,但那個人,我想不會是秦未央。”
“所以,就是我外公咯?”她側頭看着他,有幾分無奈:“他現在這樣又算什麼?向我贖罪嗎?但事實上我外公確實害過他爸爸也害過他媽媽,沒有必要這樣。”
“或許你可以認爲,他只是爲了討好你,至於你外公到底是死是活,我想和他關係不是很大。”雖然,他不是很瞭解北冥夜,但至少知道那個男人絕對不是有那麼好的心。
同情,善良,憐憫,這種詞彙大概一輩子都不可能用在他身上,唯一能讓他做到這一點的,只有眼前這個女孩。
“你想說什麼呢?”名可瞅了他一眼,佯裝出一副不悅的表情:“明知道我對他已經沒有感覺了。”
“是嗎?那今天又是誰在知道他有危險的時候,發了狂一般向他跑去,顧不上自己是不是會受傷也非得要去看個究竟,要確定他是不是還安好?你說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對他沒感覺了?”
“大叔!”命令白了他一眼,抱怨了起來:“明知道人家難受,幹嘛還要說這種話?”
“既然難受,爲什麼不去面對?”
“我跟你說過的,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她別過臉,這次不看他了,把臉埋在沙發裡,分明是一副逃避的模樣。
龍楚寒沒說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忽然淺嘆了一聲:“不想和他在一起,但還是那麼在乎,我不想勸你,因爲我也不想你和那傢伙在一起。你值得擁有更好的男人,不需要有多厲害,但至少不要有那麼大的野心,不要用那麼多的責任。”
名可沒有說話,只是指尖不斷在繃緊。
龍楚寒到底知道北冥夜多少事情?責任,他知道北冥夜有多少責任?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北冥夜對他不斷深入瞭解的同時,他似乎對北冥夜的瞭解也越來越多,這無形中會給她一種感覺,就好像這兩個男人已經在暗地裡準備好了和對方開戰一樣。
這世上有多少個人有實力可以直接和北冥夜開戰?龍楚寒,他看起來只是個簡簡單單的商人,可他卻有這個自信,連北冥夜都不怕,他到底是誰?他在飛鷹裡級別是不是很高?
心越來越荒涼,也越來越不安,可不可以他只是個小嘍囉?也許這樣,他還有機會脫離飛鷹,萬一他真的是飛鷹的高層……
“想什麼?”忽然,一隻大掌落在她的肩頭上。
“啊!”深思中的名可嚇了一跳,手一抖,慌得下意識往沙發裡躲去。
龍楚寒眸光微沉,眼底一絲幽暗閃過:“怎麼了?這麼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