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差役被嚇呆了,這夥人怎麼那麼野蠻呢,說翻臉就翻臉,這讓平時只是和小蟊賊打交道的他怎麼應付呢。
在他嚇呆的時候,孫六等人驅馬衝了過來,只見刀光一閃,領頭差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心想到:“我要死了!”
過了一會,他聽到蹄聲在身後了,馬上睜開眼睛,伸手摸摸自己的腦袋還在,心裡送了口氣,“還好,我還活着!”
他發現自己的腦袋輕了點,於是往上摸,結果發現自己的帽子不在了,他嚇得突然癱坐在地。
“別摸了,我們沒把你怎麼樣,只是把你們的帽子打掉了!”孫六在邊上慢悠悠的說道。
“諸位,你們還堅持把我們所有人都帶回去麼?”王達綸慢慢的問道。
“你們敢毆打官差,就不怕被問罪麼?”領頭差役戰戰兢兢的說道。
“好了,別說了,走吧!帶我去見你們的縣令吧!”王達綸開口道。
“少爺!”孫六在邊上叫道。
“沒事,這個事情總要解決,我們總不能真的當逃犯吧?”王達綸笑笑說道,接着他說道:“你們在原地等消息,如果情況不妙,二柱,你帶他們回京城去,該找誰你知道了吧?”
“知道!少爺你就放心吧,如果他們敢對你不利,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那我就放心了!”王達綸點點頭,說道:“走吧,你們縣令該等急了!”
待王達綸和差役們進了公堂,房山知縣已經坐在堂上等着了,只見這位呂知縣生得是相貌堂堂,大約四十歲年紀,因爲爲官久了,顯得不怒而威。
呂知縣見了王達綸,“啪”的一聲拍了下驚堂木,說道:“堂下何人,爲何見了本知縣不下跪?”
“啓稟大人,學生乃興縣王家莊人士,因有功名在身,恕學生不能下跪!”王達綸朗聲說道。
“大膽,你說你是有功名之人,可有證據?”呂知縣問道。
“學生的路引上寫得很清楚,大人一看便知!”王達綸回答道。
“還敢撒謊,你這路引分明就是假的!”呂知縣直接把王達綸的路引給撕了,擺明想來個毀滅證據。
“大人,路引是不是真,我想你心裡很清楚。你真的要一條道走到黑麼?我是誰你心裡應該很清楚,那是在皇上心中都掛了號的,你動了我,我怕你是官職不保啊!”
王達綸見呂知縣做到了這一步,索性也是把話挑明瞭。
“哼,你分明就是假冒之人,你還有什麼證據麼?如果沒有,你就是強盜!一個強盜還在皇上心中掛號,真是可笑!”呂知縣不理王達綸的話,擺明了要做實王達綸的罪名。
“我真是服了你,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這個縣令的,你說我是強盜,證據呢?”王達綸對於呂知縣的愚蠢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證據?我的話就是證據!我說你是,你就是!”呂知縣傲然說道。
“呂知縣,當你的家人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你現在是在把他們送進地獄!”王達綸已經可以預見呂知縣的悲催結局,這麼一個蠢貨來當官,真是太悲哀了。
“你敢詛咒本官?你當本官的板子殺不了人?來啊,給我打!”呂知縣惱羞成怒的說道。
“且慢!”王達綸掙脫上來抓他的差役,說道:“我還有件物事,你看了還敢說是假的,那我佩服你的膽子!”
“什麼東西?呈上來!”呂知縣好奇的問道。
“放開我!”王達綸掙脫抓他的差役,從懷裡拿出王承恩的名帖,扔給呂知縣,諷刺的說道:“你有本事把這個也撕了!”
呂知縣接過一看,冷汗馬上就冒了出來,這張名帖彷彿有千萬斤重,壓得他雙手直抖。他顫抖的問道:“你怎麼會有王公公的名帖?”
“怎麼?你不認爲這東西是假的了?我想指使你的人沒有告訴你,我昨天剛從王公公府中出來吧?你現在知道我怎麼會有王公公的名帖了吧?”王達綸諷刺的說道。
呂知縣現在是天人交戰啊,怎麼辦,怎麼辦,這完全是脫離計劃啊,本來只是計劃扣王達綸一個強搶婦女的罪名,強迫方文進放人的。
誰知王達綸不中計,呂知縣立功心切,想直接把王達綸給弄到牢裡關幾天,爲恩師李蕃出出氣的,但誰知突然殺出個王公公,這事情棘手了啊。
呂知縣定了定神,突然一拍驚堂木,說道:“你這張王公公的名帖分明是撿來的,還敢來騙我,來啊,給我打!”
“喲!誰有那麼大本事啊,能撿到王公公的名帖,雜家倒是要見見這個人了,哪天他撿到也給雜家一份!”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什麼人?敢幹擾本官審案!”呂知縣大喝道。
“哎喲,知縣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你當你這裡是刑部還是朝堂啊,雜家這些地方都來去自如,怎麼一個小小的縣衙雜家就不能來了?”
隨着話音,一個太監慢慢的走了進來,他後面還跟着四個東廠番子。
呂知縣一看是宮中太監,嚇得急忙離了座,連忙下來參拜道:“不知公公到來,恕罪!恕罪!”
“雜家叫黃岩,乃是王公公手下的一個使喚人,當不得大人你的禮,會折煞雜家的,傳到王公公耳中,會怪罪雜家不懂事的!”太監黃岩往邊上避讓,躲開了呂知縣的行禮。
呂知縣被黃岩的冷嘲熱諷的話說得下不了臺,只得硬着頭皮的問道:“不知公公前來,有何事需要本官效勞?”
“雜家不是來找你的,雜家是要找被你抓進來的這個人的,王公公有口訊要雜家轉告,雜家接到任務,到處找王公子,沒成想,被你給抓進來了。”黃岩沒好氣的說道。
“這是手下的失誤,失誤!本官正在審理呢!”呂知縣連忙賠笑道。
“那好,雜家現在也無事,我也聽聽你審案,我想問你,王公子是犯了什麼事啊?”黃岩從鼻子裡哼出聲來。
呂知縣的冷汗開始刷刷的流,他現在心中是後悔死了,怎麼會攤上這種事情,今天怎麼這麼倒黴,竟然會有宮中太監來到這小小的房山縣。
呂知縣定了定神,說道:“最近房山出了幾起搶盜案,據受害人描述,兇手有一百多人,而且他們都騎着馬,領頭的是一個年輕人。”
“剛好,手下人發現王公子等人和兇手的特徵很像,所以就把王公子給請了回來,讓他協助調查!”呂知縣後面是越說越順,說的和真的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雜家也是騎着馬來的,要不,大人也審審雜家?還有,他們四個也是騎着馬來的,你也一併審審?”黃岩指着跟着的四個東廠番子,慢慢的說道。
“怎敢,怎敢!公公你們一看就是貴人,怎麼可能會是強盜呢!”呂知縣冷汗更冒了,剛進入冬天,他的背上全被冷汗打溼了。
“我們是貴人,你不敢審,那王公公看重的客人你就敢審了?雜家看你膽子大得很嘛!還不給雜家放人?”黃岩尖聲尖氣的說道。
“公公,這還沒審理完,下官怕以後不好和上官交代啊!”呂知縣小心的說道,雖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想掙扎下,因爲李蕃答應幫他善後。
“交代什麼?讓你的上官來問雜家,雜家的話就是證據!雜家說他不是就不是!笑話了,王公公的客人會是強盜。照你這麼說,王公公和強盜勾結了?”黃岩哼聲說道。
“不敢,不敢!下官從沒說過,我這就放人!”呂知縣聽着黃岩一頂一頂的大帽子扣下來,嚇得臉都白了。
“算你識相!白浪費雜家那麼多口舌!”黃岩哼道。
黃岩走到王達綸邊上,說道:“讓王公子受驚了!”
“沒事,沒事!多謝公公及時趕到啊,如果沒有公公,在下今天這個虧是吃定了!”王達綸連忙感謝道。
“別和這種蠢貨計較,他沒幾天好日子過了!”黃岩瞥了一眼呂知縣道。
“王公子,你爲何走得那麼快?王公公用了你送的禮物,感覺很好,所以特意差我來告訴你,讓你多做一些,要保證王公公每天都能使用。”黃岩馬上傳達王承恩的要求。
“勞公公奔波了,在下因爲遇到點事情,所以先提前走了!至於王公公的吩咐,請公公放心,我回去後會多做,做好後讓人送來,不會影響王公公的使用的。”王達綸連忙保證道。
“那就好,那就好!這下我可以放心的回去覆命了!”黃岩高興的說道。
“因在下的緣故,讓公公跑這麼遠的路,達綸深感不安,這裡有一瓶我試做出來的香水,當然,效果和香味比不上送給王公公的,請公公收下,以示歉意!”
王達綸拿出一瓶低檔香水給黃岩,這些都是他早就準備好的,專門留着送給其他太監的,不想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黃岩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意外之喜啊,不枉跑這一趟,於是他拍拍王達綸,說道:“以後有事直接找我,你這個朋友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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