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達綸雖然現在很有錢了,但他骨子裡還是一個小心眼的人,他被田伯光的實話打擊後,便藉口田伯光現在不差錢了,硬生生的扣了他一個月的工錢,理由是敢隱瞞身份,圖謀不軌,不加懲戒,恐後人效仿。
但田伯光是什麼人啊,也是個愛財如命的人,這點和他的兄弟田弘遇差不多,看來是有遺傳。於是他開始了怠工,讓王達綸做不了逍遙人,只得很苦逼的整天監督部隊操練。
雖然田伯光現在不缺這點錢了,畢竟秘密認祖歸宗後,家族的支持還是有的,但他就是覺得肉疼,同時這也是他變向的向王達綸表明他沒有異心,他無意控制這隻隊伍。
大戶人家的思維很奇怪,特別是知道田伯光在這隻隊伍中的地位後,田氏家族加大了對田伯光的支持,不僅滿足了田伯光提出的幫王達綸升官的要求,而且還經常的支援田伯光錢財。
田貴妃爲何能那麼爽快的答應幫忙,就是她老子說的一句話:“王虎如能漸大,以後皇子上位,未嘗不能引爲後援。如若不成,不過一句話而已,不損失什麼。順水人情而已,今日種豆,以後說不定能得瓜!”
田伯光把這些情況開門見山的和王達綸說了,並說道因爲是皇親,所以不會想着養什麼軍隊,田家會支持自己的發展壯大,不只是官場上的提攜,還會有經濟上的支持。
而作爲回報,田家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以後若能壯大。在皇子們奪位置時,要給予支持。對此王達綸欣然應允,如果自己能改變歷史,那絕對能幫忙。扶持自己人才有好處。如果不能,崇禎的兒子都死在戰亂中,對王達綸自己沒有什麼壓力。
協議達成後,田伯光又挑起了訓練部隊的大梁。而王達綸則是很悠閒的和士兵們拉家常,收買人心。不得不說,王達綸對士兵們出手很大方,特別是他存了要抓緊部隊的心思後,出手就更是大方了。
土豪出手,當然是出手不凡了,士兵們最近感覺很是幸福,雖然白天被田老頭操練得欲仙欲死,但想想每天的伙食。他們就幸福的留口水。什麼豬啊魚啊羊啊。都是換着法的來啊,比過年還有口福。
而王達綸則是每天假惺惺的拿着個碗,和士兵們吃大鍋飯。還美其名曰體驗生活,而王達綸到哪個隊吃飯。那個隊的伙食就更豐富,而且還能限量的供應酒,這讓士兵們恨不得王達綸每天都到他們隊上吃飯。
漸漸地,士兵們的口風又變了,王達綸成了他們口中的大好人,大救星,而田伯光則是還繼續當他的魔頭。
田伯光知道後,哭笑不得,他都不好意思和這些單純的娃說最近訓練加量加倍,都是王達綸的主意,用王達綸的話說,就是這些傢伙最近營養好了,要多加量,不然他們會變胖的。
日子在王達綸是好人的稱讚聲中繼續,值得一提的是,皇太極這個惡鄰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開始了第一次犯邊,兵鋒直指京畿,崇禎被嚇到了,於是發出了勤王詔令。
崇禎很關心自己的小命,所以他連陝西正在剿亂的部隊都抽調了,本來就感覺人手不足的楊鶴抓瞎了,賑災款不夠就罷了,現在兵力更是嚴重不夠,怎麼辦?只能開展招撫。
不得不說,前期的招撫政策還是很見成效的,畢竟現在大多數義軍還是願意放下武器,繼續過順民生活的。現在招撫了,有糧食吃了,何必要和官軍拼死拼活呢?
所以陝西的情況一夜之間忽然大好,許多義軍紛紛響應楊鶴的招撫政策,放下了武器,乖乖的服從朝廷安置,在這一段時間內,許多隻義軍隊伍都接受了招撫。
楊鶴因爲招撫的初見成效,受到了正在焦頭爛額的崇禎和陝西所有士紳的一致肯定,楊鶴也一躍成爲曠世能臣,可謂是聖眷正濃,春風得意。
對此王達綸私下裡和田伯光說道:“這不過是暫時的好轉而已,朝廷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的糧餉來安撫這些亂民,這些人一定會降而復叛。”
王達綸本來想勸楊鶴的,但想想那老頭的固執脾氣,還有現在正是他最風光的時候,不一定能聽得進去。而且這老頭現在也很無奈,不招撫的話,他也無計可施,所以王達綸明智的閉上了嘴。
在歷史上,延安府也是招撫了許多支叛亂的隊伍,對於自己的岳父,王達綸覺得應該好說服一點,所以他還是派人去提醒方文進,對於招撫的人,最好分開安置,而且最好拉攏分化他們之間的頭領。
方文進對於王達綸的建議還是很認同的,另一個有利的方面是王達綸幫他搞到了許多糧食,所以延安府的招撫成果是最實在的。在糧食的誘惑和方文進的有意分化下,許多支亂民隊伍被真正的吸收分化了。
因爲楊鶴的承諾,這場轟轟烈烈的招撫活動沒有王達綸的什麼事,他冷眼旁觀着,看這個政策的興起和破滅。
估計是老天爺也看不慣王達綸很閒,當他正悠閒的看戲的時候,有人找上門來了。
“什麼?有人來拜訪我,而且是一個讀書人?”王達綸正舒服的喝着舒雅泡着的茶,聽了這個消息,差點就噴了出來。開什麼玩笑,我這個半文盲也會有讀書人來拜訪,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麼?
“是的,這是他的拜帖!”秦壽把拜帖遞上,再次確認道。
“都不知這是怎麼了,我又不是什麼才子,有這個功夫,他還不如多去拜訪幾個同窗,好好的淫詩作對!”王達綸很是不解的嘟囔着。
“相公!”舒雅在邊上聽見王達綸又在侮辱斯文,很是不滿的叫道,她過門了一段時間,知道現在從王達綸嘴裡說出的不會是什麼好話。
“知道,知道!我注意!”王達綸見舒雅不滿了,馬上舉手投降,他衝着正在邊上憋着笑的秦壽說道:“把他帶進來吧!‘
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書生,他面有菜色,身上的衣服也補了幾個補丁,顯示着這位來拜訪的書生目前境地不是太好。
“估計是來打秋風的吧!”王達綸看着眼前的書生,在心中就作了個判斷,科舉之路不好走,既然來了,就給點救助,讀書人不易啊。看眼前這位,估計也不是取得功名之人,生活應該很拮据。
“學生武天陽見過王遊擊!”正在王達綸不斷打量的功夫,書生開始了自我介紹。
“久仰,久仰,請坐,看茶!”王達綸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聽到過書生的名字,熱情的招呼道。
書生滿臉黑線,他看着眼前這個不學無術的人,他暗暗的想這個人是不是值得自己投靠。但這個想法馬上就被他肚子的空鳴聲給打敗了,不管怎樣,一定得成功,爲了家中還在忍飢挨餓的家人。
“不知武兄此來有何指教?”王達綸終於恢復了正常,不想逗眼前這個落魄書生了。
“指教不敢當,不過是和王遊擊交流下學問罷了,不知方不方便就我們兩人私下交流?”武天陽拱手說道。
這次輪到王達綸滿頭黑線了,交流個屁的學問!什麼四書五經都沒有看過,拿什麼交流。他正在考慮要不要來個尿循,讓自己的小妾舒雅來和這個書生交流。但爲了不讓自己的頭上變綠,王達綸還是打消了這個瘋狂的主意。
當把其他人都趕出去後,王達綸看着武天陽道:“武兄,你會不會找錯人了,你知道我是個武將,雖然納了個監生,但學問非我所長啊!武兄,是不是遇到困難,有何需要,你儘管開口!”
武天陽聽了王達綸的話,霍然變色,他站起身來,大聲說道:“莫非在王遊擊眼中,我就是那種來打秋風的人,某雖窮,但從來不食嗟來之食!既然話不投機,那武某告辭!”
“兄臺止步!可能我話有點不得體,但在我心裡根本沒有看不起兄臺的意思,人道朋友有通財之義,我觀武兄,估計目前有點困難,所以準備幫襯一二,絕無其他意思,就是朋友的相互幫助!”
王達綸沒有想到這個書生性格那麼剛烈,只是提了句幫忙的話,就那麼大的反應。哎,看來也是個讀書讀傻了的人,自己勉強也是個讀書人,怎麼會看不起讀書人呢。
“謝過王遊擊的好意,但我信奉一句話,無功不受祿!對於別人的幫助我不願接受,某需要的話,大可憑自己的能力來取!某雖窮,但窮得有骨氣,我拜訪你,並不是來要施捨的。我是想要來謀份前程的!”
武天陽拱了拱手,謝過王達綸的好意後,很是堅定的說道。
“謀前程?”
王達綸很感好笑,像這書生這樣性格的人不多了,這人太方正了,不過這種性格也是值得鼓勵,比起那些愛佔朝廷便宜的士紳來說,這個人太值得敬佩了,嗯,反正也不差幾個錢,就給他份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