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兄弟啊,你們趕快把吊籃下來,郭兄弟受了重傷,急需要進城醫治。”
滿臉大汗的龍耀祖終於揹着郭華回到了大凌城,這時的郭華已經陷入了昏迷,揹着他一路上可沒少吃苦頭,一身衣服早已經破破爛爛了。
“城下的可是耀祖兄弟,郭兄弟這是怎麼了?”
龍耀祖他倆沒走多久,守兵還有一些印象,但是這個兩兵交戰的時候守兵可不敢亂拉人上去,萬一是建虜的細作就慘了,不過按道理建虜的細作沒有如此明目張膽,聽聲音還真有點像前往建虜大營的龍耀祖。
“是我,龍耀祖,趕緊幫忙把我們拉上去,郭兄弟還得找郎中呢。”
很快城牆上兩隻吊筐慢慢的被放了下來,吊筐這個東西在城牆上還是比較常見的物品,特別是在戰爭時期,不管是出城偷襲敵軍,還是清理城牆下的屍首物資,都需要將士兵和物資吊上吊下,沒有吊筐可不行。
很快兩個吊筐就被士兵們拉了上來,圍住他倆用火把一照,還真是他倆。
“果真是龍兄弟,郭兄弟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快快快,擡郭兄弟去城下找郎中。”
城中的守軍那是由衷的敬佩二人,是他倆帶來了皇上的聖旨,給了他們希望,不管有沒有援兵,只要皇上能記住他們,就算死了也值了。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建虜會退兵,不過你們祖大壽將軍徹底投降了建虜,我郭兄弟就是被祖大壽打成這樣的。”
相比於建虜,龍耀祖更恨那個叛徒,所以他習慣性的把仇恨的目標指向了踹了郭華一腳的祖大壽,
“什麼,祖將軍投敵了?他不是說帶人出去襲營嗎?”
“屁的將軍,他就是一個叛徒,得虧何將軍先把他的總兵府給抄了個底掉,不然我們這一城士兵都會成爲他手上的籌碼,老子可不想給建虜當包衣。”
一個小兵還算有些見識,很快就想到了祖大壽的陰險之處。
郎中離城牆並沒有很遠,一處民房的院子中躺着無數的傷兵,士兵擡着郭華很快就衝入了院子。
“大夫,大夫,趕快出來救命。”
任誰被在睡夢中驚醒都不會有好脾氣,特別是當郎中發現並沒有建虜攻城的時候。
“叫什麼叫,叫魂啊,一天天的還讓不讓人消停了,先把他扔院子裡,明天要還沒死我再治。”
建虜圍城了好幾個月,前前後後打了無數次仗,死掉的士兵不計其數,這個時候的士兵僅僅只是一個數字的而已,郎中早已經麻木不仁了。
龍耀祖聽見郎中的話被氣的雙目瞪圓,一躍就來到郎中身前,刷的一下拔出自己的佩劍,然後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說什麼,你敢說一個不字試試,你信不信我一劍結果了你?”
郎中還真沒有被龍耀祖給嚇到,反而衝着他冷笑。
“我信你會殺死我,但你信不信你殺了我,你兄弟就得死。”
說完郎中輕蔑的看了龍耀祖一眼,然後輕輕推開了架在脖子上的長劍,徑直走向了自己的臥室。
“你”
龍耀祖舉劍就想給這傢伙來一個透心涼,卻被身邊的軍士一把拽住。
Www_ Tтká n_ ¢ ○
“龍兄弟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去找何將軍,讓何將軍來處理這件事,你們看着郭兄弟,我陪龍兄弟去找何將軍。”
龍耀祖看了一眼死死關上了房門,一跺腳只得跟着那名軍士去找何可綱。
“龍兄弟你也別怪他,他的心都死了,前段時間建虜一炮轟塌了他的房子,一家七口就他在城牆下救治傷員才活了下來,自那以後就對我們沒那麼上心了,也許是覺得因爲救我們纔來不及救他的家人吧。”
軍士見龍耀祖神情憤悶,就立馬給他解釋起來,這一城的人已經對的起大明瞭。
龍耀祖卻沒有搭話,悶着頭就往何可綱的住處狂奔,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何可綱出面了。
守衛見到龍耀祖,問明緣由立馬進去稟報何可綱了,不多會身披戰甲的何可綱就迎了出來,一把就拉住了龍耀祖的胳膊。
“郭兄弟怎麼樣了?你們已經盡力了,保住命就行,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就是把腦袋丟在這,那皇太極也別想在我這討着好。”
何可綱打心眼裡就沒指望建虜能夠退兵,郭華都被打成重傷了,一準是皇太極發怒了,這呂宋伯王成也是,咋就這麼冒失,一封恐嚇信就能退敵了?多好的小兄弟就這麼往建虜大營送。
“何將軍,建虜已經答應退兵了回遼東了,郭兄弟是被祖大壽那個狗賊給打的。”
何可綱一聽是祖大壽打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個狗賊老子遲早砍了……你說什麼,建虜答應退兵了?怎麼可能退兵,怎麼可能退兵。”
何可綱這才反應過來,龍耀祖說的是建虜要退兵了,打死他都不能相信建虜會退兵,皇太極他再瞭解不過了,花了這麼大的代價,都吃到嘴裡的肉怎麼可能吐出來。
“咱還是先去救郭兄弟吧,建虜的事先放一邊,退不退兵明天一觀便知。”
見何可綱如一隻沒頭蒼蠅在哪打轉,口中喃喃唸叨“怎麼可能退兵。”龍耀祖趕忙提醒他,郭華還等着他救命呢。
“是是是,先救郭兄弟,這次如果真的能讓建虜退兵,你倆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饒是身爲副總兵的何可綱在聽聞建虜要撤兵的消息,也不由得喜上眉梢,拽着龍耀祖就往安置傷員的地方跑。
郎中剛睡下,又被來人給吵醒了,拉開房門就準備發飆,擡頭一看是副總兵何可綱,又生生的將話給嚥了回去。
“這大晚上的,何將軍怎麼過來了,趕快裡面請。”
這個時代的將軍在外面可是有生殺大權的,郎中敢在小兵面前耍耍脾氣,但面對何可綱可不敢有絲毫放肆。
何可綱踱到郎中面前,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陣子,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沒有責備他,然後伸出手指指向昏迷中的郭華。
“那是我兄弟,今天我這兩個兄弟隻身闖建虜的大營,結果被祖大壽那個叛逆給打成了重傷,你說該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