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丁毅發動降兵兩千,原金州城百姓一千多人,加上毛永義那邊出了上千遼民,陳有時出五百戰兵,徐敷奏出一千遼民,共計接近六千人,準備在南關口築堡。
南關口南邊是海,往北到海還有十一里長。
其中兩裡是崎嶇的山峽和高地不平的山谷,大片的山林,完全不能走路,另有六裡是以前挖出的河流。
餘下還有四里有兩條大路,幾條小路,還有各種水塘,坡路等。
丁毅在這四里中,選了兩個可以行走大軍的地方做兩個棱堡。
一個建在北邊靠海的山峽下面,左連接山峽,堡周長一里,最多可駐軍兩千,還能囤糧五千石。
另一個堡就是原南關口舊堡復修擴建(這個堡早被後金毀掉,一直荒廢,丁毅要重修他),這堡修好後就很有作用,因爲基本上後金軍歷史上攻旅順必走這邊,大路也都也在這邊。
其餘的地方,都築六米高牆,連成一片。
這樣整個南關口到北邊海邊,就變成一道易守難攻的關卡。
按丁毅的設計,先築堡,再築牆,連成一片,。
兩堡中間距離三裡左右,非常之近,等堡建好,開始挖兩堡中間,要挖無數條深坑,把挖出的泥土微覆蓋在牆上,築成一條條牆。
雨天一到,下雨成河,兩堡中間的地方,就是一條條護城河,後金兵不想攻堡,越牆而入,還是沒辦法進來。
先會看到河,河對面又是一道牆。
越過牆,又是一條河,對面又是牆。
翻過牆,還是河。
一連五條道這樣的牆和河組成的防線。
每過一條,都要死傷無數。
逼的後金軍,只能去攻棱堡。
長達十里的防線中,容易通行的地方每百米還要配個炮臺,但現在先留炮臺位置,以築牆和挖坑爲主。
當然,這個工程很浩大,丁毅一年內能完成就算不錯了,當務之急是在後金入關戰役結束前,先把南關口的堡建起來。
好在都是動員的其他人,他自己基地內的建設不會暫停。
就在丁毅準備大興土木,大建堡牆時,前面十騎哨兵從金州方向狂奔過來:“大人大人,後金大股兵馬追來了。”
“什麼?”現場諸將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丁毅也是愣了下,韃子都學會殺回馬槍了?
原來當天城破,李率泰落荒而逃,逃出去的時候,還在想城門怎麼被打開的?
他不知道丁毅提前派了細作進來,還以爲城中有漢軍投降擅自打開的。
不過眼下他當然不承認,回去就咬定是明軍用大炮轟開的,不關他的事。
一路逃回復州後,見到復州守將,同樣是正白旗的木剌利。
木剌利是蒙古人,部下一牛錄也全是蒙古人。
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老奴建八旗時,同時編有76個蒙古牛錄,然後打散分在後金八旗。
木剌利這部當時就分在正白旗。
得知金州被破,而且赤都後金牛錄全軍覆沒,木剌利也是嚇的魂飛天外。
李率泰道,那股明軍有部很強,像當年的川軍浙軍,咱們兵少的話,不能野戰。
我建議立即去蓋州求援,然後大夥一起,回去找明軍晦氣,報仇血恨。
木剌利深以爲然,馬上道你快去吧,我等你。
李率泰又趕往蓋州。
蓋州守將就巧了,叫古布爾齊。
這人是誰呢?
當天扎巴在徐大堡城下,得知哈齊索一個牛錄全軍覆沒,執意要率軍再攻。
當時手下一個牛錄額真,跪下拉着他的馬繩,求他不要再攻,
保留實力。
扎巴狠狠用馬鞭抽了他的臉,把他臉都抽破了。
這人,就是古布爾齊。
他原是扎巴的心腹,後來成爲扎巴手下五個牛錄額真之一。
徐大堡兵敗,扎巴死裡逃生,被貶爲達旦。
梅拔和哈齊索反而沒事,只是被罰了俸銀。谷
扎巴讓姐姐向代善吹枕頭風,想來金州,繼續和丁毅對着幹。
代善沒同意,因爲金州是正白旗守的,就把他放到蓋州。
而且蓋州是古布爾齊在,算是扎巴心腹。
扎巴到了蓋州還不服,抽個空跑去徐大堡看看,結果又被丁毅來了個團滅,隻身逃回。
回來後,他越加覺的丁毅可怕,這人不除,早晚是大金心腹大患啊。
可他連續損失折將,這次回來後,古布爾齊爲了保他,就把責任推到死掉的哲朗身上,說他不聽指揮硬要進攻明軍。
但代善依然大怒,把扎巴的達旦又撤了,至於明軍丁毅可怕什麼的話,代善根本沒放心上,也沒空理,因爲他很快跟着皇太極入關去了。
眼下扎巴就是個白甲兵,天天跟在古布爾齊身後。
兩人都知道丁毅難打,天天還在想着怎麼滅掉丁毅。
這天兩人正在屋裡喝悶酒,突然說金州守將李率泰到了。
扎巴擡頭,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快叫他進來。”
“拜見扎巴額真,古布爾齊額真。”李率泰進來就跪。
扎巴雖然被免了,他也不敢怠慢。
人家姐姐還在,只要吹吹枕頭風,早晚會官復原職。要不然以代善的性格,早就砍了。
留着他沒殺,證明將來還是要重用的。
扎巴很滿意他的態度,連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從金州跑蓋州來了。
李率泰看着兩人,突然就嚎啕大哭,連哭邊說金州的事。
兩人聽着聽着,臉就黑了。
當扎巴聽到丁毅的軍陣,火銃特別厲害,連着三輪,打的赤都人仰馬翻時,就知道是丁毅的人馬了。
最後李率泰哭道:“那部明軍很奇怪,豎旗只有南營,沒姓名,也不知道是誰部下。”
“他們軍容嚴整,變化極快,訓練有素,尤甚當年渾河的川軍和浙軍。”
“而且---而且---他們打仗---”李率泰想用一個形容詞,一時想不出來。
“他們打仗,陰險下作,不擇手段。 ”扎巴怒道。
“就是就是,非常無恥,和一般明軍不同。”李率泰拼命點頭。
“狗東西,就是那無恥明人,丁毅所部。”扎巴氣的哇哇大叫。
這下三人是遇到知已了。
都在丁毅手下慘敗,都領教了丁毅無恥的打法。
三人簡直要抱頭痛哭,好好一訴衷腸纔好。
扎巴仔細聽完城破過程,咬着牙道:“丁毅此人無恥下作之極。。”
“我看他用炮轟你的城門是假,必是逼你的人離開城門。”
“可能城內已經有他的細作,從內部開門。”
“不然,如何這麼快就被破門?”
他的分析還真有道理。
但李率泰眼下不能承認,哭道:“我也不知如何被破,但對方有紅夷大炮,打在城門上,定然擋不住。”
其實李率泰現在已經反省,當日明軍沒帶雲梯來攻城,必定是要從大門進,如果當天他想明白了,派重門守門,明軍有內應也無法打開。
扎巴厲聲道:“如今金州已失,咱們得想個辦法,不然,等主子們回來,如何交代?”
說罷拍案而起:“當,點盡蓋州復州兵馬,與丁毅一決死戰。”
他又重複道:“此人不除,將來必是我大金之患。”
以前他手下只有幾百人,就能在徐大堡打的我們狼狽慘敗,如今你說都有兩千人了?
這還得了?讓他發展下去,等過幾年後,這遼東,還有我們大金的事?
李率泰和古布爾齊深以爲然。
三人很快達成共識。
點起人馬,再戰明軍。
一定不能讓丁毅發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