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無法穿透厚實的雲層,整個皇室,就像是被囚禁在了一個永無天日的牢籠之中。
“嗡嗡。”
劇烈的嗡鳴聲,自空氣中接連不斷的響徹而起,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周遭空氣竟是浮現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漩渦,而引起這一奇怪現象的根源,就是夜痕!
此時的夜痕,身穿暗紅色魔甲,手持血色利刃,一頭披散的血紅色長髮隨風飛揚,那猩紅的目,紫色的脣,尖銳的指甲,更是透露出一股妖邪之感。
“受死吧。”夜痕淡淡的開口道,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動彈一下,腳掌在虛空處輕輕一踏,身形猶如瞬移般出現在了黑影身後,沒有做絲毫猶豫,手臂猛然發力,手中長槍暴刺而出!
“夜痕的速度竟會如此驚人!”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凜冽破風聲,黑影眼眸中陡然涌現出濃烈的驚訝之色,不過身爲強者的她,反應速度自然是異常的迅捷,在察覺到夜痕攻擊的意圖後,身形朝着左側方向驀然一閃,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前者發動的索命一擊。
“喝。”
見攻勢被破解,夜痕心中微微一驚,旋即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向着左側橫掃開去。
“嗚嗚。”
凌厲的槍影,撕裂空氣的阻礙,以迅雷之勢轟向黑影,如此之快的攻勢,可以說是將對方的退路盡數封鎖。
“嗤嗤。”
暗紅色的槍影,洞穿黑影身體表面的玄氣防禦,狠狠劈入後者身體之中,然而,令夜痕驚駭的是,血色利刃雖然命中黑影,但他卻沒有絲毫的感覺,那種空蕩的感覺,就彷彿是劈中了虛無一般。
“難道說?!”見狀,夜痕雙瞳猛然一縮,握着長槍的手掌,不自覺的微微顫抖一下,倘若他猜想不錯的話,眼前的黑影,不過是虛幻的罷了。
光是憑藉着一道幻影,便可發揮如此強大的實力,若是換做本體降臨,又該有何等恐怖的實力?想到此處,夜痕心中驀然掀起了驚濤駭浪,撇開別的不說,在他印象裡,可從未與這等高手有過絲毫淵源,可從黑影的話語中,他卻明白兩人之間似乎有着某種聯繫。
“血瞳,黑影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夜痕難以按捺心中涌起的驚駭,就連聲音都是夾雜着些許顫抖。
見夜痕發問,血瞳的表情也是變得古怪起來,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小傢伙,說實在的,憑藉着我現在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透析她的真面目,不過我從她的氣息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瞧見一籌莫展的血瞳,夜痕嘴角處同樣是浮現出一抹苦澀,頗有些自嘲的笑道:“我夜痕何德何能,會與這樣的強者有所交集。”
語罷,夜痕失笑着搖了搖頭,拋開內心的煩躁,迅速抽回長槍,腳尖凌空一點,身形輕盈額朝着後方急速退去,落在不遠處的一塊巨大青石上,擡起頭顱,猩紅的雙目鎖定安然無恙的黑影,一字
一頓的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依我看,這僅僅是幻影吧?”
隨意的瞥了夜痕一眼,黑影淡淡的笑道:“呵呵,現在的你,可沒資格知曉本王的身份。”
“隨便。”夜痕無所謂的應了一句,看似波瀾不驚的面容下,卻是隱藏着極深的震撼,若對方只是一具本體投影的幻想,那麼他根本就拿黑影沒辦法。
似乎是看出了夜痕心中的想法,黑影不屑的嗤笑道:“夜痕,如今你可知曉我們之間的差距?即便你動用了體內的那股特殊力量,又能如何?”
聞言,夜痕心中一凜,表情依舊古井無波,冷冷的出聲道:“我承認,現在的我的確不能拿你怎樣,但我堅信,總有一天我會到達一個你無法企及的高度。”
說這句話時,夜痕猩紅的雙目中陡然迸發出一抹精光,心中的信念,也是無比堅毅,任憑誰都無法將之撼動。
望着一臉堅毅的夜痕,黑影眼神之中飛速掠過一抹訝然,緩緩的搖了搖頭,揶揄道:“就憑你?就算給你二十年也不可能達到本王現在的實力,本王可不是你可以企及的。”
黑影的這番話落入耳中,夜痕自然是聽出了話語中隱藏的自傲,如此一來,更加確定了他心中的想法:“黑影的本體有很大的可能性與血瞳一樣,曾經遭受過致命的重創,要不然也不會以虛影示人,要知道到實力達了某種境界,舉手投足間就可摧毀一座巍峨的山嶽,自然是不屑於動用幻象暴露身份。
不過黑影的輕蔑,非但沒有擊潰夜痕心裡的防線,反倒讓得他對實力愈發渴望起來,他靜靜的注視着懸浮於半空之中的黑影,毅然決然的道:“不出十年,我夜痕便可超越你!”
“呵呵,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黑影隨意的擺了擺手,淡淡的笑道:“本以爲今日可以將你斬殺,以泄心頭之恨,不過本王突然間改變主意了,我要讓你活下去,給你更多的機會變強,我要讓你切身體會到,你在本王面前的渺小,我要徹底擊潰你的心理防線,讓你從今往後一蹶不振,我會讓你知道,你當初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沒有理會黑影的冷嘲熱諷,夜痕面無表情的望着她,淡淡的出聲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走着瞧,屆時,我定會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
“呵呵,好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黑影怒極反笑,旋即在夜痕冰冷的目光中,輕擡手臂,在面前虛空出輕輕一劃。
“嗤嗤。”
看似輕柔的一擊,卻是將空間生生的撕開了一條裂縫,也不再顧忌冰裂的死活,輕擡腳步,邁入虛空裂縫之中,最終消失在了夜痕的視野之中。
目光一刻不離的望着黑影離去,夜痕稍稍舒了口氣,而後偏過頭去,猶如刀鋒般冷冽的目光直逼冰裂,令得後者全身上下頓時泛起大小不一的雞皮疙瘩,一股寒氣由腳底心瞬間竄向天靈蓋。
冰裂目
光閃爍的看着夜痕,先前的帝王之威早已在夜痕的驚鴻一瞥下當然無存,直到這一刻他在發現,自己當時的一個荒謬想法,爲他帶來了血光之災,夜家這位後起之秀,本不應使他畏懼,可偏偏就是夜家出了一名妖孽般的少年!
尚不足十八的年齡,便可憑藉手段正面硬撼太虛境強者而不落下風,這種妖孽人物,就算放眼整個天玄大陸,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只要他想,各大超級世家,宗派,都是向他拋出橄欖枝,誰都無法揣測,這樣的天才,在幾年以後會成爲何等的風雲人物。
冰裂招惹了一位最不該招惹的妖孽,他自認無力對抗屹立於天玄大陸的任何一家超級勢力,即便傾盡皇室的隱秘力量,仍舊無濟於事。
偌大的皇族,在超級家族以及宗派面前,與大海中的一粒沙塵並無二樣,若是夜痕存心想要屠滅皇室,相信只要他以此爲要求,各大宗派以及超級家族都會趨之若鶩的去做。
或許現在的夜痕並不能在天玄大陸掀起多大的浪花,但是冰裂相信,不久之後,夜痕必定會成爲一名叱吒天玄大陸的風雲人物。
“自作孽,不可活吶。”冰裂喃喃自語,他絕望的閉上雙眼,等待着夜痕給予他最後一擊。
冰裂的舉動,自然是一毫不差的映入夜痕眼簾之中,他目露兇光的望着冰裂,猩紅的眸子中,難以遏制的殺意逐漸涌現出來。
“你屠戮了夜家,接下來,就是血債血償的時候了。”夜痕冷冷的說道,倒提長槍,緩步向着身軀微顫的冰裂走去。
就在此時,金鑾殿的門檻處,一位身着素裝的少女,正面色驚恐的望着大殿內披頭散髮的皇帝以及渾身散發着森然之氣的夜痕,她一眼便是看出了夜痕的動機,此女子,赫然便是冰凌。
“不!不要殺我父皇!”冰裂面色煞白,竭斯底裡的嬌喝道。
“殺人償命。”夜痕冰冷的回答道,絲毫沒有放緩動作,手臂輕擡,而後向前猛的刺出。
“父皇!”
撕心裂肺般的呼喊聲,在空蕩殘破的金鑾殿內響徹而起,但是無論她如何的呼喊,都已改變不了眼前的結局。
“咕嚕。”
手起槍落,一道血柱沖天而起,冰裂的頭顱在夜痕淡漠的眼神注視下衝天而起,然後摔落在地面之上,在地上一臉滾了幾圈,方纔停止下來,他那無頭的身軀在條件反射般的顫動了幾下後,軟弱的摔倒在了地上。
“爲什麼.…夜痕你爲什麼要殺我父皇!”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夜痕耳邊劃過,回過頭去,卻是發現冰凌俏臉慘白的將他給盯着,玉手輕捂着紅脣,修長的眉毛輕輕顫抖,眼淚撲簌簌的落下,煞是惹人憐惜。
不過此時的夜痕,根本無心欣賞,只是淡淡的迴應一句,便已持槍離開,只留下冰凌獨自一人,傷心欲絕的癱坐在冰冷的青崗是地面上。
“他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