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知道？”
玄衣長老面帶驚容的望着一臉嚴肅的夜痕，隱藏於袖袍中的手掌微微抖動，訝然的道。
“觀察入微。”夜痕臉不紅氣不喘的道，若非血瞳提醒，他之前也不會留意到玄衣長老手掌上游走的那一縷暗褐色氣流。
深邃的目光仔細的觀察着夜痕面部表情的變化，在發現前者並無半點欺瞞之後，玄衣長老那如溫玉般潤滑的面龐不禁流露出一抹祥和之色：“小傢伙，老夫雖然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這股來源神秘的暗褐色氣流，可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對付。”
說到這裡，玄衣長老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老夫還是太大意了啊，被玄冥那老傢伙擺了一道。”
純淨的眼神片刻不移的盯着面露苦澀的玄衣長老，夜痕心中同樣不是什麼滋味，畢竟後者是因爲出手援助他而落得遭他人暗算的下場。
“血瞳，你有什麼辦法將寄生於玄衣長老手掌中的神秘氣流清除嗎？”一籌莫展的夜痕，只得向血瞳發起了求助，血瞳見多識廣，相信他能夠給予自己一些幫助。
略顯深沉的話語落入血瞳耳中，他稍加思索後，便是回覆道：“清除屍氣，是一件極爲麻煩的事情。”
對於血瞳口中所述的“屍氣”，夜痕並沒有打算詢問太多，這應該是對暗褐色氣流的稱呼，眼下他沒有太過心思去深究，心急火燎的道：“你的意思是，有辦法？”
瞧見夜痕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血瞳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辦法是有，說來簡單，說來複雜吧。”
聽得血瞳晦澀的回答，夜痕眉頭微微一皺，頗有些不解的道：“什麼意思？”
“複雜在於能解屍氣的只有兩人，簡單在於你就是那其中一人。”血瞳隨意的開口道。
“哦？”聞聽此言，夜痕漆黑的眸子中陡然閃現出一抹精光，神情期待的道：“血瞳，除了我以外，另一人是誰？”
似乎早就猜到夜痕會問這麼一個問題，血瞳想都沒想，直截了當的道：“暗魂殿的王。”
“這倒也是。”夜痕瞭然的點了點頭，而後再度露出一臉疑惑的樣子，道：“爲何我能夠清除屍氣？”
“因爲你從某種意義上講，已經是一個死人，這一點，我已經告知過你。”血瞳淡淡的道，生怕夜痕無法理解，接着補充道：“重生後的你，雖然肉體重塑，但魂魄卻屬於冥魂這一行列，冥魂不怕屍氣的侵蝕，相反，還能夠藉助屍氣淬鍊魂之力，使你的靈力更上一個臺階。”
“明白了。”夜痕眼睛一亮，自喃的道，聲音之中帶着幾分興奮。
望着夜痕躍躍欲試的模樣，血瞳再度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夜痕願意去試，他也不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煉化屍氣的時候必須小心，這可是一個動軋灰飛煙滅的危險舉動，期間，萬萬不得出現一絲紕漏。”
“咕嚕。”夜痕喉嚨口忍不住微微滾動一下
，他自然是聽出了血瞳所說話裡的弦外之音，不過既然他已經決定要幫玄衣長老驅除屍氣，就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他當機立斷的迴應道：“讓我試試。”
這一次，血瞳再沒有出言制止，夜痕的意識空間，頓時陷入到沉寂之中。
“謝謝你了。”夜痕小聲的道謝道，旋即收回思緒，衝着玄衣老者笑道：“前輩，我有方法替你清除侵入掌心之中的暗褐色氣流。”
夜痕沒有將屍氣說出來，只是與之前那樣，將之稱作暗褐色氣流，一來是爲了隱藏身份，不讓玄衣長老從中看出端倪，二來是爲了讓玄衣長老放鬆下來，若是他將暗褐色氣流的真名道出，恐怕玄衣長老對於清除屍氣這一件事，說一百個也不願意，畢竟在玄衣長老眼裡，能夠清除屍氣的只有一人。
“小傢伙，你真的有辦法清楚殘留在老夫體內的暗褐色氣流？”玄衣長老似信非信的道，倘若無法清除，他也不會去責怪夜痕，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爲了不讓夜痕有絲毫負重感。
“恩。”夜痕確定的點了點頭，旋即視線移向一臉微笑的玄衣長老，靦腆的道：“前輩，請問你認識一位叫語嫣的姑娘嗎？”
“語嫣？！”玄衣長老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梢，別有深意的看着夜痕，突然冒出來一句：“小傢伙，你認識她？”
“呃……也不算認識，就是有過一面之緣。”夜痕尷尬的捎了捎頭，接着道：“不瞞前輩，我就是爲了尋找語嫣，纔來到玄天宗的。”
“年輕人，有前途啊，只不過你的忍耐力還是欠缺，就從你先前催動浮屠印就能看出。”玄衣長老一臉壞笑的盯着夜痕，道。
被一臉壞笑的玄衣長老盯得有點發怵，夜痕皮膚表面上不由得泛起些許細小的雞皮疙瘩，扯了扯嘴角，道：“前輩，我知道晚輩確實有些欠考慮了，不過也犯不着這麼盯着我看吧。”
聞言，玄衣長老老臉一紅，不過很快便是被遮掩下去，大袖一揮，朗聲笑道：“哈哈，真是個有趣的小傢伙，你口中所說的語嫣，老夫略有耳聞，有一點我可以透露給你，語嫣在玄天宗的地位，可是非比尋常吶。”
“太好了，語嫣真的在玄天宗。”夜痕雙拳緊握，一臉激動的道，就連身子都是微微顫抖起來，從他現在的狀況可以看出，他壓根就沒把玄衣長老的後半句話聽進去，也難怪他會如此失態，畢竟語嫣和他的親人是他現在活下去，並且不斷變強的動力，兩者之間，缺一不可！
“誒。”玄衣長老輕嘆了一口氣，他心裡清楚，夜痕根本沒有把他的後半句話聽進去，不過他也並未因此而羞惱，從小傢伙的神態舉止不難看出，語嫣在他心目中可謂佔據了很重要的低位，甚至比他自己更重要。
“小傢伙，若你肯做老夫的弟子，老夫或許可以幫你找到語嫣。”玄衣長老一改之前的愁容，笑問道，笑意之中，隱隱帶着一分狡猾。
“真的嗎？”夜痕驚訝的道，此時的他，全
然沒有注意到玄衣長老臉上浮現的那一抹淡淡的狡猾之色，他一心只想快點見到語嫣，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
“老夫從不食言。”玄衣長老斂顏肅容的道，深邃的雙目中，一抹精光浮現，他本就是愛才之人，倘若夜痕答應做他弟子，他必將傾囊而授，甚至連威逼利誘、坑蒙拐騙的招式都用了出來。
“那好，我答應你！”夜痕緊攥雙拳，毫不猶豫的道。
“好，很好！老夫定會全力栽培你！”玄衣長老語氣激昂的道，這一刻，他感覺到筋骨間充滿了力量，他也沒想到，夜痕會如此輕易的答應做他弟子，原本還以爲要開出更高的條件。
想到此處，玄衣長老塵封的內心世界於不經意間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紅，唏噓的道：“真和老夫當年一樣，是一顆情種吶……只可惜，老夫錯過了……”
最後一句話，玄衣長老模糊的帶了過去，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心底的一份秘密，玄衣長老，亦是如此。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語落，夜痕直接是跪拜了下去，對他而言，玄衣長老能做他的師傅，絕對是一大幸事。
“免禮。”玄衣長老連忙將夜痕扶起，神色激動的道。
“老師，現在可以讓我爲你清除暗褐色氣流了嗎？”
“恩。”
在經過了簡單的拜師禮儀後，玄衣長老緩緩攤開右手手掌，那裡，如今正有着一道暗褐色氣流飄蕩。
“好濃郁的屍氣。”感受到自暗褐色氣流中擴散開來的雄渾波動，夜痕眼中飛速掠過一抹驚訝，暗自驚歎道。
“小傢伙，這縷氣息十分詭異，爲師曾多次想要煉化它，不過皆以失敗而告終，你可要量力而行。”望着面色凝重的夜痕，玄衣長老正色道。
“盡力而爲吧。”夜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於這縷屍氣，他心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讓我們開始吧。”
夜痕緩緩的道，隨後也不做絲毫拖沓，將右手的食指與中指觸碰在玄衣長老的掌心之上，心神一動，體內《修羅聖訣》全力運轉，將那一縷極其濃郁的屍氣順着修長的雙指，引入經脈之中。
“轟！”
呈現暗褐色澤的屍氣剛一進入夜痕的經脈之中，前者腦海中猛的爆發出一道劇烈的轟鳴，胸口處更是如遭大錘轟砸一般，嘴角處，一縷鮮血流溢而出。
“小傢伙，你千萬不要勉強！”見狀，玄衣長老心中陡然大驚，連忙厲聲喝止道。
“沒問題。”夜痕緊要牙關，額頭上青筋爆出，半響後，方纔艱難的從齒縫間憋出三個字。
“我一定要將這部分屍氣煉化，只有讓自身變得更強，纔有能力保護身邊的親人，愛人！”
夜痕心中瘋狂的咆哮着，漆黑的眸子中，同樣是有着瘋狂之色閃爍，強忍着胸口與腦海中傳來的劇痛，將那一絲絲濃郁的屍氣引入身體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