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天和彭虎計議已定,戴曉天又怕彭虎貿然行動,不住的多叮囑了幾句。
彭虎笑道:“我不過是個殺人犯,你爲什麼要幫我?”
戴曉天反問道:“我是警察,那你又爲什麼幫我?”
兩個人呵呵一笑,各自揚長而去。
戴曉天先趕到明月樓,看到葛曉寶正在門口等候。
葛曉寶見戴曉天來了,迎上前笑着說道:“大哥,你聞聞,這明月樓做飯的香味都和別家不一樣,難怪有錢人都愛來這地方!”
戴曉天見到彭虎,不知爲什麼感覺心情好了很多,他笑着對葛曉寶說道:“走,咱們也當有錢人去!”
兩個人穿的衣服很普通,這明月樓的夥計眼神兒充滿了不屑,臉上的笑容也略微帶着譏諷。
葛曉寶雖然臉皮很厚,到了“高雅”的地方,尤其是看到裡面富麗堂皇的裝飾,感覺畏畏縮縮的很不自然。
戴曉天卻絲毫不以爲意,大搖大擺的找了一個好位子坐下,然後把夥計喊來詢問明月樓有什麼拿手菜。
夥計應付式的說了幾樣,一聽就是普通的菜式。戴曉天伸手拿出五塊大洋,往桌上一摔說道:“別說了,這是給你的小費,你撿着好的儘管給我們來八個菜一個湯。我這個沒耐性,叫你們的廚子先給我們做!”
明月樓雖然是餘杭最好的酒樓,這夥計平日裡也見過世面。偶爾趕上出手闊綽的,賞一個大洋的小費也不奇怪,但是一次賞五個大洋,還是讓夥計驚呆了半晌。他連忙從桌上拿起大洋放進衣兜,努力擠出一個最燦爛的笑容,卑躬屈膝的說道:“兩位爺稍等,我這就去讓他們馬上上菜!”
葛曉寶這時也來了精神,他腆着肚子趾高氣揚的對夥計說道:“孃的快點啊,菜要你們最好的廚子做,要是我大哥吃的不滿意,大爺一怒之下砸了你們這破地方!”
夥計唯唯諾諾,一溜小跑去傳菜去了。
夥計走了,葛曉寶這才小聲對戴曉天說道:“大哥,你這也太大方了,一出手就是五個大洋?這可是夠小百姓一家四口吃兩個月的呢!”
戴曉天呵呵一笑,回答說道:“我要是不給你五個大洋,剛纔你怎麼和那個夥計抖威風?你抖一次威風,難道還不值五個大洋!”
葛曉寶笑道:“大哥說的也是,這年頭兒,人們都是見錢眼開的主兒,只要你有錢,他們都把你當爺!沒錢,那對不起,只好乖乖當孫子了!”
戴曉天呵呵一笑,然後說道:“那你就好好當一回爺吧!”
葛曉寶又有些心疼的說道:“不過這爺當得有點貴啊!”說完,他拿出那一百大洋的銀票還給戴曉天。
戴曉天擺手說道:“不用了,一會兒付賬,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跟着我,總不能讓你兜裡爪幹毛淨的一個大子都沒有!”
葛曉寶聽了戴曉天這麼一說,心裡更是高興。他再一次佩服自己看人的眼光,自己遇到戴曉天,馬上可能就會時來運轉了。因此,更加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一定對戴曉天鞍前馬後忠心耿耿。
小費給得多,這菜果然上的快。比他們先來的那些人的菜都還沒上來,戴曉天和葛曉寶桌上已經擺了三盤好菜。這明月樓果然名不虛傳,戴曉天本身也是廚藝非凡,吃了幾口也不住的點頭。而對於葛曉寶來說,這些菜好吃的幾乎讓他差點把舌頭吞下去。
戴曉天又要了一壺酒,兩個人邊吃邊喝。菜陸續上來,戴曉天略微吃了一下,就放下筷子只是喝酒。葛曉寶嘴饞,肚裡又沒有油水,要了這麼多菜,他風捲殘雲卻也沒有剩下多少。
吃晚飯之後,戴曉天讓葛曉寶先回監獄裡去,他自己打算去見馬二。葛曉寶很聽話,雖然猜測戴曉天肯定有什麼秘密行動,不方便讓自己知道,但也不多問。戴曉天對這一點又很滿意。
葛曉寶付賬之後,和戴曉天告辭準備離開。
戴曉天喊住他問道:“知道回去該怎麼說嗎?”
葛曉寶笑道:“我回去,如果有人問起大哥的下落,我就說你看上了一個漂亮姑娘,想知道人家住在哪裡,所以就跟着去了!至於問別的,我就說咱們一直在逛街,什麼事兒也沒碰到!”
戴曉天呵呵一笑,然後就打發葛曉寶回去了。葛曉寶走後,戴曉天趕往客棧去見馬二。馬二去周圍的縣打探情況,這會兒不出意外也該回來了。不過這畢竟是白天,戴曉天一路小心謹慎,確定周圍沒有敵人的眼線。饒了幾個圈子,這才趕到客棧。
馬二確實已經回來了,見到戴曉天之後,他連忙彙報說道:“曉天,我們到周圍各縣查了一查,發現他們那裡也都有人口失蹤,這和我們湖州的情況基本一樣,都是從外地趕來做生意、投親戚或者辦事的人,沒想到一來就失去了蹤影,那邊的警局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什麼,後來乾脆就推脫,也就不再管了!”
戴曉天站起來猛的一拍桌子,氣憤的說道:“這些混蛋,白拿了老百姓的錢,卻不給老百姓辦事,真他孃的不是東西!”
馬二勸解說道:“這倒也不是他們都不想查,而是這樣的事情,除了你之外恐怕也沒人查的出來!”
戴曉天苦笑着搖了搖頭,又把自己這邊的情況和馬二說了一遍,尤其是對彭虎的事情,特意提醒要對其關照,如果有事盡力幫忙。
馬二點頭答應,又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戴曉天又說道:“現在看來,人口失蹤的事情,毛病一定出在餘杭這邊。而且據我判斷,很可能和我在餘杭監獄地牢看到的那個兩個人有關,也很有可能和周瑞等人有關。今天晚上,我和彭虎去查探一番,你這邊直接和餘奇遠聯繫一下,讓他想辦法從他弟弟於奇志借一支部隊。這邊我估計涉及到一個秘密組織,從他們追蹤彭虎的情況看,應該勢力很大,找警察來,一來人手不夠,二來也不可靠。如果於奇志能帶人來,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
馬二又問道:“曉天,如果這案子破了,你打算怎麼安置彭虎?”
戴曉天笑道:“我已經想好了他的去路。國家正值多事之秋,這樣的一條漢子,總不能爲一個縣長的混蛋小舅子而償命吧?”
馬二點頭一笑,心裡對戴曉天又多了幾分佩服。這個年輕的上司,辦事越來越果斷,思維也越來越周密了。更加難得的是,他那種似乎天生的俠義心腸和正義感。
戴曉天和馬二仔細商量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動方案,接着又把自己的手下找來,簡單交代了幾句,囑咐他們一切小心行事。
其實在酒樓上,用槍頂着戴曉天腦門的那些人,都是這些新招錄的巡警。馬二當時還未回來,戴曉天找他們演戲,也是想考驗一下這些手下的辦事能力,結果讓他還比較滿意。
安排好了一切,戴曉天回到監獄。本來想和陶黑虎打個招呼,獄警卻告訴他,監獄長陶黑虎外出辦事去了,臨走前還囑咐戴曉天好好在監獄待着,不要出去惹事。
戴曉天回到自己的房間,葛曉寶正在那裡等候。見戴曉天回來,葛曉寶熱情的打招呼,然後小聲說道:“大哥,剛纔我回來的時候,看到陶黑虎待着一些人,押着一輛車出去了。那輛車是從後面地牢開過來的,我躲起來遠遠看了一眼,發現好幾個人被押上了車,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去槍斃犯人!”
戴曉天聞言心裡不由的一動,他連忙問道:“你還看到了什麼?”
葛曉寶回答說道:“我不敢靠近,怕被他們發現,所以也就是匆匆看了那麼一兩眼,只看到這些,別的就不知道了!”
戴曉天點頭說道:“曉寶,你還算機靈,這一點很好!以後再碰到這樣的事情,要留心一點兒,不過千萬不能被別人發現,當然更不能和別人瞎說!”
葛曉寶得到戴曉天的讚賞,神情之間有些得意,他連忙答應說道:“大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辦!”
戴曉天擔心他多事,又叮囑說道:“你不要亂走動、亂說話,也千萬不要多事,否則引起別人的懷疑,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
葛曉寶又點頭答應。戴曉天讓獄警在自己隔壁歸置了一個房間給葛曉寶住。葛曉寶幫着戴曉天收拾房子,又打來熱水給他洗臉,伺候的倒是十分周道。戴曉天對這個小胖子有多了幾分滿意,洗了洗臉,就躺在牀上休息,告訴葛曉寶什麼時候把自己叫醒,只等天色一晚就去和彭虎回合。
這一覺睡的很沉,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戴曉天朦朧中聽到葛曉寶呼喚的聲音。他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葛曉寶站在牀前。
“大哥,天色不早了,我按照你的吩咐叫你起來。”葛曉寶說道。
戴曉天點了點頭,又誇了葛曉寶兩句,他看看天色差不多了,起牀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換了一身緊身的黑色衣服,讓葛曉寶在這裡等候,他自己則離開監獄去找彭虎去了。
到了約定好的地點,戴曉天發現彭虎卻不在,他等待了一會兒,卻依然沒有看到彭虎的蹤影。戴曉天不由的焦急起來,他怕彭虎擅自行動,更怕他被那些追殺的人發現了蹤跡。
這等待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每過一分一秒,戴曉天都覺得好似無比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