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木匠的問話,秦如龍差點兒笑出聲來,一臉古怪地看着他,然後說道:“到底是誰,你難道沒點數?”
小木匠心虛地摸了摸側臉,搖頭,說我如何清楚?
秦如龍也沒有跟他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聽人說,你跟那位馬家小姐可是老熟人來着,來甘家堡之前就認識了的,而那位馬家小姐素來高傲,也不認識甘家堡其他人,所以大家都說那馬家小姐很有可能是看上了你,想要找你做夫婿呢……”
小木匠斷然否認,說道:“我與馬小霞雖然算是認得,但總共也沒有見過幾面,這句話還是不要亂說,免得毀了人家姑娘清譽。”
秦如龍瞧見他不肯承認,只是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大姑家做了辣糊糊、羊雜碎和蒿子面,味道都不錯,小木匠自然吃得滿嘴油,他那表妹秦如霜很看不上他這吃相,簡單吃了點兒就走了。
反而是秦如龍拉着小木匠,非要與他比試一番。
小木匠推卻不過,只有與他來到了院子裡。
兩人較技,又不是生死相拼,用的自然是木刀,好在甘家堡乃尚武之地,這玩意倒也不少,秦如龍早就準備好了,當下也是一人一把木刀,兩人在院中對峙起來。
大姑、秦如霜和幾個下人在旁邊瞧着。
秦如霜對小木匠是滿心看不上,然而當那傢伙與自己兄長一交起手來,她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甘家堡處於這西北混亂之地,族中子弟皆以修行爲第一要務,秦如霜父母皆是高手,自己從小就修行,眼光自然不差。
她瞧見院中兩人一動,那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木匠雜役拿着一把刀,氣質陡然一變,長刀幻化無數幻影,刀風撲面,便知曉這人絕對是個刀中老手。
果然,她大兄在甘家堡年輕一輩中算得上是翹楚,除了甘文明等有限的數人之外,最是厲害,連銀川刀王羅連河都稱讚過他,說他有大家風範,結果十幾個回合下來,他大兄卻給壓得氣都喘不過來。
這傢伙,那刀法,是在孃胎裡面,就練起來了麼?
而且,瞧他的修爲,也是一等一的厲害,看樣子好像還有所收斂,並無使出全力呢……
這傢伙,不是知曉就被拐走了麼?
哪裡學的本事?
這廂邊秦如霜滿心驚疑,而另外一邊,又硬着頭皮撐了一會兒的秦如龍終於扛不住了,往後猛然一躍,隨後棄刀認輸:“不行不行,我輸了……”
小木匠見好就收,將木刀收於身後,拱手說道:“秦兄承讓了。”
那秦如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雖然落敗,但並不沮喪,而是笑着說道:“文肅,你這刀法簡直絕了,給我的感覺,好像是練了一輩子的刀客呢,哪兒學來的啊?”
小木匠十分低調地說道:“我小的時候,曾經跟苗疆刀王熊草學過幾手,後來又陸陸續續學了一些,算不得什麼。”
秦如龍說道:“你當真是謙虛了,這還不算什麼?”
啪、啪、啪……
正說着,門口有人鼓掌,緊接着一個留着大鬍子的男人走了進來,稱讚道:“文肅你當真是甘家堡的麒麟兒,就這刀法,再過些時日,絕對能夠獨當一面啊。”
小木匠回頭,瞧見那人,恭聲說道:“大姑父,過譽了。”
這人叫做秦啓元,卻是陝北大豪出身,現如今在甘家堡做事,無論是修爲,還是閱歷,都是一等一的厲害,算得上是甘堡主的得力助手,在甘家堡,也是位高權重的角色。
小木匠不敢怠慢,拱手爲禮,大姑父對他一陣誇讚,又對秦如龍說道:“你們哥倆以後好好親近,千萬不要生疏。”
隨後,他又招來一個看上去個頭不高的少年來,跟小木匠介紹道:“這是我侄兒魯河。”
少年拱手,說道:“見過兩位哥哥。”
秦如龍與那少年顯然十分熟悉,過去打了招呼,小木匠也點頭,大姑父秦啓元說道:“魯河他家的商隊過這兒,我邀他來玩兩天,如龍,你帶着魯河,還有文肅參觀一下甘家堡,四處玩一玩……”
秦如龍瞧見父親似乎有事情要與母親商量,於是趕忙領着堂弟秦魯河以及小木匠出門,另外還叫了小妹一起。
秦如霜本來不太願意跟着小木匠一塊兒混,覺得跌了面子,然而瞧見小木匠剛纔的刀法,心思有些亂,莫名其妙就跟了上來。
幾人出了門,在秦如龍的帶領下,四處逛着,邊走邊聊着閒事。
那個叫做秦魯河的少年郎有些拘謹,不過倒也沒有太多畏懼,應答得體,舉止大方,一看就知道是家學淵源,並非草根出身。
如此遊玩一番,路上還碰到了搜尋拜火教探子的搜查隊。
不過秦如龍過去搭話,一問才知道上面已經判斷那探子可能跑出了堡子裡去,甘家堡的搜查力量,已經開始往外面的集鎮,以及遠處的鳳凰城,還有各處要道分散去了,這邊的搜查,也只是例行檢查而已。
小木匠聽到這話兒,很是鬱悶,想告訴這幫玩忽職守的傢伙,說那綠毯子就在老子房間裡等着呢,但他又害怕那火鳳凰在他額頭佈下的那什麼“血煞火環”,所以也只是想一想。
差不多天擦黑,小木匠才與秦家兄妹、以及秦魯河告別,隨後回到了住處。
這時那丫鬟回來了,見他回來,問是否需要熱水。
小木匠折騰一天,當然需要,讓丫鬟去準備洗浴,隨後他回到房中,瞧見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不由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