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的問題,不無道理。筆`¥`癡`¥`中`¥`文這種矛盾關係,前思後想,是琢磨不透的。
“哼……”張鶴生冷笑:“楊開,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我們來的時候,是幾月?”張鶴生拋出了一個問題。
“七月呀!”楊開答道。
“每年六七兩個月份,因爲山風呼嘯,大雪無常,所以都是大興安嶺的封山期,這期間,不但路人過不去,就連那些參農,獵戶都不得不躲在家裡抱老婆,摸孩子。你說這吸食人血的狐狸上哪兒去找食物?”說到這,張鶴生眉頭一皺:“更何況,看到九個大活人,它捨得放我們走嗎?”
“看來它是跟定我們了。”楊開漠然。
“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用障眼法,將我們誘騙到這個地方了。”張鶴生嘆了口氣。
“咕……嗚……”就在這個時候,那消停了一段時間的鳴叫復又響起。
像是在怨怒,又像是在憤恨。
聲音的腔調比之原先,加重了三四分。但很顯然,現在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因爲出來的屍體,已經被楊開等人清剿的差不多了。
還剩下幾個沒鑽出來的,也不過是星星之火,難以燎原。
“三點鐘方向,斜十五度,逆風。”華伯濤豎着耳朵,閉上眼,喃喃自語,然後拿起手中的樹枝,將雪地上的算式圖案,缺失的角補齊。
此刻,這隻狐狸,從頭到末,在獵人墳的整個活動路線,已經歷歷在目了。
“楊開,聽着,這一聲已經晚了,當下一聲響起的時候,你什麼也不用管,對着我手指向的那邊,對!就是那處墓碑周圍,開槍!”華伯濤急匆匆的說道。
“石頭,散彈槍!”楊開粗略的估算了一個華伯濤所指位置的距離,距離並不算遠,但因爲有了墓碑的阻隔,能不能打中那隻狐狸,還真是個未知數。
所幸,小組裡還有把散彈槍可用,這種槍可是面殺傷的武器,就算你技高一籌,躲在墓碑後面不出來,這些呈網狀分部的小彈丸,也會有一部分繞過墓碑,繼續殺傷敵人。
“給你!”石頭伸手,將散彈槍拋了過來。
楊開微微一笑,接到了懷裡,端起槍,將槍托頂在了肩膀上,此刻,他的精神已經處於高度集中的狀態,楊開相信,只要那東西再敢叫一聲,自己絕對會第一時間讓它好看。
“啪……”泥土翻開,縫隙裡又鑽出了一具屍體,只不過他還未露出整個身子,就被幾把槍同時瞄準,打成了馬蜂窩。
張鶴生則從懷裡掏出三把杏黃色的小旗,插在身旁,劍尖斜指,在雪地上寫下了一連串的符咒紋路。
“乾……坤……坎……離……兌……”他一邊走出步伐,一邊唸唸有詞。筆`¥`癡`¥`中`¥`文
瞬息之間,那三把筆直豎立的小旗,竟在沒人抓拿的情況下,齊齊朝着中心的位置傾斜開來,就像是在點頭一般。
夏耕屍已成窮弩之末,不成大患。張鶴生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那頭狐狸現身後,破了它的障眼法。
“咕……嗚……”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這冤魂不散的聲音,第六次出現了!
看來,即使自己的‘陰兵’全軍覆沒,這隻狐狸還是沒有放過衆人的意思。
兩朵慘綠色的火苗,如火柴頭的焰心般在墓碑後亮起。
亮光由小變大,漸漸變成了乒乓球大小,就好像有東西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它的笑,依舊肆無忌憚。
是啊,即使解決了那些屍體又能如何,只要自己還在,那些可惡的傢伙依舊要死無葬身之地,它要接二連三的吸乾他們的血,一個不留。
不過下一秒,這藏在墓碑後的東西就笑不出來了。因爲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如驚雷般掩蓋住了那死了爹般的叫喚。
“轟……”楊開的身子一陣踉蹌,要不是早有準備,這會兒肯定會被散彈槍的後坐力震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黑黝黝的槍口,煙氣騰騰,彷彿是有人在吸着一根巨大的香菸。但這香菸的料兒,卻不是菸草,而是火藥。
“啪……啪……啪……”數以百計的彈丸,帶着撕裂風聲的呼嘯,如張開的巨網般罩向了那面墓碑。
當先一批子彈剎那間就將墓碑打出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裂紋,裂紋之中,釘滿了星星點點的小孔。
第二批子彈則繞過墓碑,如尖刀般從兩邊插了下去,射的碎雪泥土,到處飛濺。
“打中了嗎?”楊開一愣,然後拉了下滑膛,小跑着衝向了那面狼藉的墓碑。
不得不說,散彈槍的威力很大。經過一輪子彈的洗禮,輕輕一碰,這面墓碑就摧枯拉朽般的整個兒倒在了雪地裡。
“怎麼樣?”緊跟過來的張鶴生問道。
“打中了,但似乎跑了。”楊開說着,指了指墓碑後的一灘血漬,在白色的雪地裡,這灘血顯得出奇的醒目,血液裡,還有幾抹深黃色的絨毛。
絨毛捏在手裡,暖暖的感覺,還帶有一絲殘餘的體溫在裡面。
“我就知道,不會輕而易舉的把這個傢伙送上西天!”張鶴生丟掉了手裡的絨毛。
“唉!就差一點。”楊開有些懊悔,如果當時自己速度再快一點,或許就不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楊開,你已經很不錯了。”張鶴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凡事都沒有十全十美的。”
說到這,他揚了揚眉毛:“更何況,這一回合,咱們也算是勝利了。起碼可以儘快走出這獵人墳了。”張鶴生喃喃。
“張道長,那就是有辦法了?”楊開眼睛一亮。
“是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東風到了,咱們也該順着這東風,去野豬林吃一頓蛇肉了。”說完,張鶴生摸了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將後背丟給了楊開,自顧自的走向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在那裡,三把杏黃色的小旗迎風飄舞。
張鶴生捋了捋黑鬚,右手屈指成劍,在空中虛畫幾道:“三官在位,諸邪退避,疾!”
剎那間,三把小旗全部燃燒了起來,升騰出縷縷紅色的火焰,奇怪的是,圍繞在獵人墳四周的這團黑霧也慢慢地淡薄,從中間向兩邊退開。而覆蓋在墓碑上的陰影,也像冰雪融化般的抽離而去。
“大功告成,現在你們可以按照華教授的辦法,沿着直線,靠辨別墓碑上的名字,尋找出路了。”張鶴生笑着拍了拍手。
他的腳邊,三把小旗已經燒成了灰燼。
“這……這就好了?”楊開原以爲,張鶴生如此佈置,需要花費好一番功夫。
“是啊,這就好了。”張鶴生點頭:“一旦破了那狐狸的障眼法,就是這麼簡單。不信,你再去看看那墓碑上的名字。”
張鶴生的話還未說完,楊開就迫不及待的揹着槍,找到了最近一處青石碑。
“簡……玉……郎……之墓”他喃喃讀道。
看到這一幕,楊開頓時欣喜若狂,又湊到了另一處墓碑旁邊。
“簡……明……凡……之墓”
“正常了!”他高聲喊道。
剛纔瞧見楊開又去認墓碑上的名字,衆人都把心提到了嗓門眼。畢竟,錢家財三個字給大家的震撼太大了。
這心理陰影,一時半會還真去不掉。
“哈哈,好,好。”華伯濤和陳天頂對視一眼,微笑着點了點頭。
“陳老闆,先前的事,對不起了。”華伯濤朝陳天頂拱了拱手。
“沒事,沒事,應該是我說對不起纔是。”陳天頂笑着回禮。
“唉!”華伯濤嘆了口氣:“一直以來,是我剛愎自用了。原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用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它們,正等待着我去探索,發現,解答。”
“兩位,趕緊帶路吧!”楊開雙手環胸:“難道還要在這裡謙虛一輩子?要知道,這裡可是獵人墳。”
說實話,他們關係融洽,是楊開很願意看到的。
因爲他需要的小組,是團結的小組,而不是一盤散沙。
破掉了障眼法之後,華伯濤定點記錄的方法還是頗爲奏效的,陳天頂拿着地圖,華伯濤跟在後面,楊開記錄名字,估摸着一刻鐘的功夫,衆人就順利的走出了獵人墳。
此時已近夜幕,天空中甚至出現了幾顆星星。
野豬林並不遠,若不然,陳天頂也不會將宿營點選在這裡。不過在紮營時,陳天頂還是說了句小心。
但只要不走出營地範圍,就不會出事。
取出固體燃料,點好篝火之後,大家一邊剝蛇皮,一邊揀柴禾,樹林裡有了歡聲笑語。眼前有糧,心裡不慌,人人都知道,蛇肉可是一味難得吃到的山珍美味,特別是這麼粗的大白蚺,不到這窮山惡水裡來,是見不到的,更不用說是吃白蚺肉了。
“把蛇肉煮着吃吧,不但滋補,而且鮮美。”九筒颳着鱗片說道,他想影響大家的口味,好讓衆人都同意煮着吃。
“烤着吃香,還是烤着吃吧!”陳天頂眯起了小眼,他也想影響大家的口味,說着話的時候,好像那香味就到鼻子裡了。
由他開頭,衆人迅速形成兩派,一個煮派,一個烤派,爭得不可開交。
只有趙勇德一個人不言不語地坐在一邊,他既不是煮派,也不是烤派。
“叫花子爭空桶,等下一個人一根,管你是煮是烤,不如省些力氣,明天好趕路。”楊開一番話,讓爭吵的雙方,頓時成了鬥敗的公雞。
此時,蛇已經剮好。幾個人把它捧在手裡,象捧着一堆寶貝。陳天頂握着陰陽鉞,手裡還拿根當捲尺用的棍子,一整塊蛇肉,粗粗細細,長長短短,剛好分成九截,一人一截。
火生起來了,有人抽出匕首,穿了蛇肉到火上去烤,不一會,就有香味瀰漫開來。
剛纔爭着要煮着吃的人,這會也不說話了,紛紛學着去烤。
一沒鍋二沒水,你怎麼去煮啊,就算頭上戴了鋼盔的可以拿來當鍋用,如此大塊,你能塞得下嗎?分開煮,你得煮到何年何月?
再說,沒有調料,就一頓瞎煮,鬼知道鮮不鮮。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森林裡蠅蟲亂舞,陰風陣陣,遠處,有野獸的嚎叫,有飢腸轆轆的豺狼在遊蕩,白頭雕在樹上,時不時發出三兩聲怪叫,聽的人毛骨悚然。
“怎麼,不煮着吃了?”陳天頂瞥了眼九筒,笑意頓生。
九筒臉一紅,訕訕地笑了笑說;“真的,烤着吃也不錯。”
“嘿嘿,我看你是沒有膽子去找些起鮮的蘑菇吧!”陳天頂捅到了他的痛處。
“你他媽的你敢去,你找了蘑菇來,老子這截蛇肉就歸你。”九筒惱羞成怒。要知道,自從來到這鬼地方,最難找的就是食物,這截蛇肉,起碼夠一個人活一天命的,有熱騰騰的食物,誰願意吃罐頭?可見,陳天頂確實是把他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