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天頂這幅模樣,九筒再也忍不住了,本來笑點就低的他,被陳天頂這麼一逗,那更是失去了控制,笑的前仰後合,四肢亂顫,活脫脫中了邪的模樣。
“行了,廢話少說。”陳天頂狠狠的瞪了一眼九筒:“我可告訴你們,這件事萬萬不可外傳出去,否則別怪我陳天頂對你們不客氣。”
九筒依舊是捂着肚子大樂:“放心……放心,我一定不會給別人說的。”
“快走吧。”楊開似乎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動靜,怕是四肢發呆頭腦簡單的巨猿追上來了,要是真的被他們追上,可就麻煩了,當下便吩咐衆人開始行動:“巨猿馬上追來,現在一分一秒都可能決定我們的命運。“
他說的這句話倒是一點不假,要是在巨猿面前遲疑一秒鐘,那麼他們可能真的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
幾人再次憤憤的朝着前方跑,心中也忽然有勁兒了,既然知道白波和王世科從這裡經過過,所以只要繼續順着洞穴走,那麼肯定能追的上。
因爲他們走了這麼遠的距離,發現洞穴是直線的,沒有分叉,相信前方應該也沒分叉吧。
前方的路相當不好走,因爲地面上的石頭越來越多起來,稍有不慎,就會載一個狗吃屎,九筒氣得破口大罵,狗日的石頭,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不出現,沒用的時候越來越多……他孃的和我們隊伍裡面的石頭是一個脾性。
噠噠噠,噠噠噠!
就在他們橫衝直撞前行的時候,卻忽聽洞穴前方不遠處竟然有開火的聲音。
這下不得了,一聽到開火的聲音,九筒骨子裡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了,他的神經頓時爲之一振,豎起耳朵聽了一下,發現那聲音竟然是自己的散彈槍。
“我草,這狗日的白波遭報應了吧,遇到危險了。”九筒一邊好像撒疆野馬般朝着槍聲的方向追過去,一邊對旁邊的楊開講道。
“草,就算是神仙,老子也得好好的教訓他們。”陳天頂兇狠的叫罵了起來,速度瘋狂的猶如是一臺悍馬:“老子的洛陽鏟你們又不會用,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槍聲依舊是持續不斷的傳來,巨大的槍聲在山洞裡面來回的迴盪,聽起來有種蕩氣迴腸的味道。
楊開咬着牙齒,拼着最後的力氣衝在最前面。他必須在最前面掌控大局,要是九筒或者陳天頂兩個人任何一個人情緒激動衝出去,和白波他們面對面幹上的話,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畢竟拿武器的是對方。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楊開的腳步就戛然而止。
因爲他發現洞穴竟然一分爲二,朝着兩個方向蔓延。
而槍聲,竟然是從兩個洞穴裡面傳來。
“我草,這是什麼情況?”楊開當場就愣住了,有些搞不明白狀況,怎麼兩邊都有槍聲傳來?難不成是白波和王世科兩人又鬧起了矛盾,開始窩裡鬥了?
可是,不可能啊,從之前的觀察,他就發現王世科和白波好的就好像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怎麼可能會有窩裡斗的情況發生?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前方的槍聲卻忽然停了下來。
楊開的眉頭皺了一下,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便隨便找了一個山洞鑽了進去,很是小心翼翼的前行。
九筒等人也都搞不明白狀況了,和楊開一樣,都小心翼翼的鑽入同一個洞穴中,緩緩前行。
這個時候,只有靠偷襲,他們纔可能活下來,否則可能還沒靠前,便被子彈給射成篩子。
讓他們寬心的是,洞穴裡面安靜了很多,槍聲似乎永久性的停止,他們匍匐着身子,緩緩前行。
除了黑暗,他們看不出其餘的顏色來。
洞穴在前面不遠處轉了一個彎彎,他們便感覺前方不遠處有了一絲亮意,好像是火焰跳動發出的光芒。
楊開意識到前方便可能是戰場了,也不敢隨隨便便的靠近,想了想,如果不靠近奪過武器的話,他們將會永遠失去主動權。
最後還是把心一橫,下定了決心,對九筒三人就講到:“你們三個在這裡等着,我得去下面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講完了之後,便是匍匐着小心翼翼往前挪動。
楊開挪動簡直可以和蛇蠕動一般,動作輕微,幾乎沒有聲音。
當他靠近了之後,果然發現白波和王世科兩人都各自抱着一個兵器,似乎是昏迷了過去,半躺在石壁上。
而在他們身前燃燒的火焰,則是一閃一閃,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
抱在王世科懷中的,是自己的卡賓槍,而抱在白波懷中的,則是陳天頂的洛陽鏟。
楊開見兩人胸口此起彼伏,一動不動的模樣,還有滿臉鮮血以及渾身污泥,就知道剛纔的戰鬥被兩人折磨的不清。
又在黑暗中呆了一段時間,確認兩人的確睡着了,這才緩慢的朝着這邊爬過來。
靠近了之後,他一個虎躍從地上跳起來,一把搶過了白波手中的卡賓槍,身體翻滾了三百六十度之後,雙腳安穩的接地,卡賓槍也早就被抱在了懷中,他用槍直指着白波和王世科的腦袋,怒吼一聲:“你們兩個,給我醒醒。”
在槍從白波的手中奪走的瞬間,白波便已經猛然驚醒。他睜開虛弱不堪的眼睛,惶恐不安的朝着四周望了一圈,當他發現搶走槍支的是楊開時候,竟然舒心的笑了起來:“楊開……你們……終於醒了。”
楊開看着白波這幅坦然自若,不像僞裝出來的微笑,當時就感覺到好奇,不過現在他知道自己沒時間遲疑,或許這是敵人的有敵之策呢,當下便大喊了一聲:“九筒,你們快點過來吧。”
“噓,噓!”白波聽到楊開大聲的吼叫,頓時嚇得渾身顫抖腦袋瓜子晃動的厲害,不斷的衝他做噤聲的手勢:“不要大聲喊叫,會……會驚擾到……他們的。";
楊開很是疑惑的看着白波和王世科,發現兩人倒不像是在演戲,臉上的惶恐不安神色倒是挺真切。
不過,楊開暫時管不了那些,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先審審這兩個人再說。
“我說白隊長,雖然咱們相識時間不長,可我楊開哪一點對不住你們了?我承認楊開慧的死和我是有一定的關係,可是誰也不願看到這情況發生不是?您這麼做,未免有點太過分了吧。”
楊開半是嘲諷半是兇狠的問道。
還沒等白波和王世科講話,九筒和陳天頂等人都已經湊上來了,聽楊開這麼一說,心頭的怒火也是蹭蹭上漲:“沒看出來啊,真沒看出來,你們兩個表面上倒是挺斯斯文文,可是卻禽獸不如啊,連這麼缺德的事兒都做得出來,真是讓我們對你刮目相看啊。”
“哎,廢話少說,要我說,直接兩槍崩了這兩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再怎麼說咱們對他們也不薄,一路上沒少蹭吃蹭喝,老子連個屁怨言都沒放,可是你們這兩個兔崽子,我呸,你們都不配說自己是男人。”
陳天頂和九筒兩人罵罵咧咧,口水都快耗乾淨了。
張寒山也是一臉怒氣的盯着這兩個人,要不是因爲他們兩人,現在他們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尤其是陳天頂,對兩人的恨意,那是直上雲天啊,一想到自己間接的舔過兩人的尿水,他就是一陣噁心。我草,你說你們兩個也忒不講衛生了,這裡不是公共廁所,你們在這裡小便,那是對不起祖先的行爲。
不過,從始至終,白波和王世科兩個人都是冷笑連連,不低頭求饒,也不開口講半句話,只是聽着他們在講。
等到他們終於發泄完了之後,王世科才終於冷冷笑笑:“我說,你們都講完了嗎?”
有屁快放。
九筒罵了一句,走到王世科身邊,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柄勃朗寧手槍,對準王世科的腦袋:“今天你要是講不出一個讓我九筒信服的理由來,我九筒今天就斃了你。”
王世科卻忽然冷笑一聲:“我看,忘恩負義的是你們吧?你們這幾個狼心狗肺,四肢發呆頭腦簡單的傢伙。”
聽王世科竟然辱罵自己,九筒當場就怒了,更用力的頂了頂王世科的腦袋,憤憤罵道:“狗日的你再放個狗屁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開槍崩了你?”
這些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軍人,說到做到。
可是楊開從兩人自然表情上,看出了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用眼色示意九筒不要胡來,同時對王世科和白波講到:“那你們講講,爲什麼要把我們迷暈,然後帶走我們的武器?”
王世科聽了之後,竟然冷冷的笑了一聲,背靠在牆壁上的身體,顫抖的厲害,很明顯是過於激動所致。
“難道,我們在你們心中,就是那般不堪,那般不守信用的嗎?”白波看着楊開,眼神中的真誠,有些打動了楊開。
他努力的迴避白波的目光,不想自己的主觀判斷會被白波給影響到,苦澀的笑笑:“好,你們說,我倒要聽聽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不過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好吧。”白波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講了起來。
原來,白波和王世科兩人都擔心在他們睡着的時候,會有東西暗中偷襲他們,便一直都處於潛睡狀態,只要有動靜,他們立刻就會被驚醒。
果然,他們的未雨綢繆起到了作用,在他們睡着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吹動霧氣的聲音鑽入耳畔,兩人頓時渾身顫抖了一下,經驗豐富的他們,立刻意識到有人在吹毒氣,立刻睜開眼睛,果然發現有幾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洞穴裡面鑽出來。
王世科和白波發現,在洞穴的不遠處,還有幾個人埋伏着,身上似乎還有武器,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閉住呼吸,不去呼吸那些毒氣。
那幾個人將幾人身上的武器給收斂了之後,便準備開槍射殺現場的幾個人。
王世科和白波終於坐不下去了,頓時便一個鯉魚打挺,原地起身,然後怒吼一聲:“大家快醒醒,有埋伏。”
可是迷藥已經起到了作用,任憑他們如何的努力,也根本沒辦法喚醒他們,只好孤身和他們作戰,王世科用勃朗寧手槍將他們打退,白波趁着他們匆忙後退的時候,拽掉了他們身上的一把卡賓槍。
並且追趕他們至此。
爲了能搶回武器,他們也管不了楊開等人了,反正在這裡安全的很,只要他們自然醒來之後,應該就會追來。
誰知,當他們追到這裡的時候,竟然被他們的大部隊給埋伏了,這隻隊伍足有十個人,在此處和他們發生了槍戰,因爲對方人數衆多,所以白波和王世科不敵對手,紛紛中彈。不過對方也沒辦法逼近,只是放了一句狠話“我們會回來的”便撤退了。
兩人身上的傷口流了很多的鮮血,讓兩人的意識都變得昏沉不已,只好躺下來休息,剛剛坐在這裡,楊開便來了。
聽他們講完,楊開等人都陷入了迷茫中,因爲他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兩人所講。
誠然,兩人所講,都很符合邏輯,也能解釋他們所遇到的一切。
陳天頂忽然想起了什麼,依舊是氣勢洶洶的問道:“那你們解釋解釋,爲什麼半路上要在一泡尿水裡面浸泡一個匕首?”
王世科道,本來我和白隊長說,在地上丟下一匕首,來提醒你們,我們就在這裡面。可是白隊長說,這樣你們不一定能發現。後來,還是白隊長想了個好法子,在地上撒了泡尿,這樣你們應該能聞得到尿的味道,順着尿味,應該能發現匕首。
說到這裡,陳天頂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波,拳頭握的咔嚓咔嚓作響,而九筒再次笑的前仰後合。
楊開將卡賓槍收了起來,看了看白波和王世科道:“我們這樣做,也是出於謹慎,想必兩位都應該理解。”
他走到白波身邊,不容分說,撕裂了白波身上的衣服,簡單的看了一眼他的傷口,發現傷口是在左側腹部。
楊開用破布衣服將傷口給纏繞住,然後命令九筒將王世科的傷口給包紮住後,這才道:“我們有醫生跟着,出去之後會幫你們把子彈取出來的。現在,告訴我,攻擊我們的,到底是什麼人?”
現在楊開選擇暫時相信,因爲他不知道,除了這樣做,他還有什麼別的更好的選擇。
白波深呼吸了一口氣,顯然傷口舒服了不少:“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都穿着統一的黑色長袍,和黑暗完全的融爲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蹤跡。”
“穿着黑色的長袍?”楊開愣了一愣,顯然不明白這穿黑色長袍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而張寒山卻忽然情緒激動的講到:“我知道,我明白了。”
看張寒山這激動異常的模樣,楊開好奇的看着張寒山道:“張教授,您說說看?”
“其實,很簡單。”張寒山笑着講到:“我之前猜測那銅柱子可能是某種祭祀品,現在,那幾個黑衣人證實了我的想法。那幾個黑衣人,很可能是祭祀人員。”
“祭祀人員”九筒用怪異的腔調問道:“開啥玩笑?這都過去一千多年了,怎麼還有祭祀人員?他們祭祀什麼?古蜀國人也早就已經滅絕了,這些祭祀人員難不成是活了一千多年
老妖精?”
張寒山笑笑:“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這些祭祀人員,和之前我們碰到的守墓人一樣,都是家族傳承至今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一代傳承一代,子承父業,直至今日?”楊開也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
張寒山肯定的點點頭。
楊開這下有些疑惑起來:“可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古蜀國如今早就已經不存在,他們祭祀的目的是什麼呢?他們到底在祭祀什麼人?或者物,他們用什麼祭祀?”
楊開這一連串的問題,也說到了衆人的心裡,的確,這幾千年的時間都過去了,他們還在祭祀什麼呢?張寒山也是有些疑惑的搖頭,你這個問題,也正是我的疑惑。
接着,幾人都不再言語,現場氣氛有些沉悶,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靜過後,一陣窸窸窣窣類似於腳步的聲音,從他們過來的山洞中傳來。
楊開立刻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因爲他真的沒想到,那些怪物竟然追的這麼快,這才眨眼間功夫,竟然追到了這裡來。
他看着衆人道:“那些巨猿很可能已經衝上來了,咱們往前衝吧。”
白波和王世科兩人對視了一眼,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待會兒要是巨猿衝上來,就算他們想逃命都沒機會了。
剛纔兩人都絕望了,心想可能絕命於此,可是看到楊開等人
對生命的珍惜以及頑強之後,他們也受到了很大的鼓勵,紛紛鼓起了生存下去的勇氣。
在幾個人的攙扶下,兩人總算是站起來了,跟在楊開身後,朝着前方走去。
楊開選擇暫時相信他們,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有些草率了,可是他也說過,不冤枉一個好人,他們的講話是真是假,時間自然會證明。
所以,楊開覺得,這個機會,還是應該給他們的。
後有追兵,前有勁敵,他也有些猶豫是該快還是該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