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好一會兒,睏意漸濃,慢慢的睡了過去。
在她隔壁的房間裡,相同的擺設,只不過放櫃子的地方換成了一張牀。小小的房間裡兩張牀佔據了大半的位置。除了能勉強在牀頭靠門的這邊放下一張桌子外,只剩下能走一個人的過道了。
中年男子將他們帶到這裡,轉身下了樓。
夏琛與道岸分坐在兩張木板牀上,將那窄小的窗戶打開,讓屋內的黴味消散一會。
街道上來往多了一些人,夏琛抱着手臂站起來走到了窗邊,居高臨下的盯着樓下街道上來往的人。
“道長,你們剛剛說的巡道使是什麼人?”
他轉過頭,卻發現道岸坐在牀上有些失神。
“道長?”
再次叫了一聲,道岸纔回過神來。
“夏兄?怎麼了有什麼事?”
夏琛搖頭:
“道長,你怎麼了?精神好像不太好。”
走到他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對面坐下。
道岸嘆了一口氣:
“唉,實不相瞞,我很擔心秀荷。”
夏琛眨了眨眼:
“秀荷?她不是在婆娑寨好好的嗎?有珊妮他們照顧,你就別擔心了。”
道岸搖頭:
“夏兄……”
轉頭看向窗外,欲言又止。
夏琛想到剛纔他們的談話:
“道長,你不會覺得阿土魯的新娘就是……?”
道岸點了點頭。
夏琛激動得站了起來:
“不可能,秀荷在婆娑寨呆得好好的,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而且我們一路上過來都沒看到她,若是她來了那肯定會被我們遇到啊。”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阿土魯的新娘就是秀荷的。
道岸搖頭:
“夏兄你忘了,掌櫃的說新娘是巫聖去外面帶回來的。百毒門巫聖有通天的本領,要帶走一個人對他來講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說真的,他也不想這樣猜測,但是心中那不安就是告訴他阿土魯的新娘很有可能就是秀荷。
夏琛笑了笑:
“道長,你是想太多了。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道岸底下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內心的那股感覺是怎麼來的。
“但願是我想太多了吧。”
露出一抹無奈的笑,越靠近百毒門心中的不安感越發的強烈。
這兩人對坐了一會,一時無言。
氣氛有些沉悶,夏琛想了想,開口:
“道長,你們剛剛說的巡道使是什麼人?”
道岸擡起頭,嘆了口氣,慢慢開始說了起來。
巡道使,是百毒門特設的一個職業。因爲百毒門的總部設在及其險峻的崇山間,一般人想要上去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但一個門派,不與外界交流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應運產生了巡道使這一個專門負責巡視山下通往山上道路的職位。
他們都是一些身手矯健,在深山裡行走的速度能與猴子媲美的人。
帶領着獲得百毒門批准的人拜訪百毒門外,還順道管理着百毒門種在各種道路上的蠱物毒物,將它們的生長情況報告給百毒門……
聽他這麼一說,夏琛瞭解的點了點頭:
“那,這個巡道使就相當於導遊之類的了。”
“導遊?”
道岸不解,這是個新鮮詞彙。
夏琛咳了咳,微笑道:
“就是對這個地方極具瞭解的人。”
“夏兄這麼一說確實是,在茅山志的記載中,他們在崇山峻嶺之間比猴子伸手都還要靈活的人,要想在山上追到他們,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
倘若不是對地勢的絕對熟悉,絕對不可能這般的來去自如。
“比猴子的速度還要靈活?”
夏琛重複着道岸的話,若真的有伸手這麼靈活的人,那跟以速度取勝的陸青相比,誰能更勝一籌?
不由得有些擔憂那個從來不把艱苦說出來的陸青了。
道岸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開口道:
“夏兄不用過多擔心青兒姑娘,她不會有事的。”
夏琛點頭:
“嗯。”
最強除妖師,自然不會有事。
這二人又說了一會其他的,時間不知不覺的在慢慢的溜走。
隔壁房間內,陸青睡得很沉。
夢裡,她又來到了佈滿迷霧的大宅前,這次沒有土地公,也沒有看到那白衣男子。
迷霧中的大宅孤單的矗立在哪兒,大門敞開着。
她本意不想過去,但雙腳卻不能受到自己控制的邁上了臺階,一步步的朝敞開的大門走去。
大宅裡跟外面一樣,白霧瀰漫,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陸青一個人信步在大宅中穿梭,她對這宅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在自己沒有思考的情況下已經走到了一個小院前停了下來。
回過神來,她的一隻手已經放到了面前緊閉的門上。
“我這是幹什麼?”
剛想着,手已經推開了面前的門。
一間寬敞的房間出現在她眼前,熟悉感更甚。
她走到一邊,揚起頭看着掛在房內正對門的地方那副畫像,眉頭緊皺在一起。
若是說在送葬山內看到的那塑像還有一絲不解,那麼眼前的這幅畫像則是明白的告訴了她,送葬山裡的那個式神說的是真的。
眼前跟真人差不多高的畫像上,一個妙齡女子手捧着一束蓮花站在亭子中,那一顰一笑,跟陸青完全一模一樣。
漆黑的雙眸落到畫像上的字跡上,凝陌……
眼前的這人就是凝陌,她的前世?
什麼前世?這算什麼?
在送葬山陸離說過她不是凝陌的轉世,所有……
揚起手,手中握住血月。
她最討厭這什麼轉世不轉世的東西了,超級無敵討厭。
她就是她,陸青,天底下獨一無二的人。
握着血月漆黑的雙眸盯着眼前的畫像,凝陌大仙,得罪了。
揚起手腕縱步一躍而起,手中的血月朝着畫像砍去。
“啪……”
一聲響,手中的血月碰到了結界,巨大的力量將她彈到了一邊後落到了地上。
嘴角勾起一抹笑,爬起來握着血月又衝了上去。
“嘭…”
這次還沒能碰到畫像上的結界,就被另外一股力道給彈開了。
一團白光籠罩着一個男人站在畫像前。
“你,是誰…”
他聲音很陰,正眼都沒看過陸青。
陸青嘴角沁出一絲鮮血,微笑着站起來:
“你是誰?”
男人擡起頭,陸青看到了他的臉。
是他?真的是他。送葬山裡,排在凝陌身邊的那個男人。
叫什麼魔痕的,他果然沒死。
想到這,陸青嘴角的弧度更深:
“原來是墨痕上仙,晚輩有禮了。”
墨痕盯着陸青,臉上很是不悅:
“說,你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
陸青眨了眨眼,他沒認出她來?還是說關於她是凝陌的轉世只是昨晚的那個男人亂說的?
“聽說凝陌大仙傾城絕世的容顏,晚輩想來瞻仰一下遺容而已…”
“找死。”
墨痕很生氣,擡手揮袖,一股風朝陸青襲來。
陸青自然知道自己在夢裡不是他的對手,縱身躍到一邊後將食指放入口中使勁咬了一口。
一股刺痛讓她猛然睜開雙眼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滿頭大汗了環視了眼四周,依舊還是在客棧那小小的房間裡。視線落到一邊的大櫃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你幹什麼?小鬼?”
洛羽被陸青的行爲弄得有些疑惑。
陸青卻笑得更深,她走到櫃子前,伸手推開了那櫃子緊閉的門。
“這是……”
洛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