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礁上的混亂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立軒以及立誠兩人率兵上去清點,發現死去的倭寇足足三百餘人,卻沒有發現那個扶桑長老的蹤跡,很顯然,要麼那個老東西不在這裡,要麼就已經跑了。
大費周章打了這麼一仗,最終卻所獲甚微,毛文龍心裡難免會有些不痛快。等到立輝回來的時候,他也得知追蹤逃跑的海盜無果,於是,毛文龍心裡又添堵了一些。
悶悶不樂的回到了皮島,毛文龍與洪承疇商量後準備啓程回去安東衛。皇太極這邊一時半會還無法徹底解決,但毛文龍來此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經過嘉峪關這一戰,皇太極顯然已經沒有心思再出兵去攻打鮮卑,而海上的倭寇也同樣一時間無法解決。再留在遼東已經沒有什麼必要性,因此,毛文龍決定回到西安,準備招兵買馬的事情。
東江軍的擴張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像這次遼東的戰事一樣,東江軍取勝的原因佔據了過多的幸運以及黑科技的利用。無論是嘉峪關的事情還是島礁上與倭寇的正面交鋒,最後取勝的原因都是借用了熱氣球。
毛文龍心裡明白,一旦熱氣球失去了優勢,或者敵軍想到了破解的辦法,東江軍隨時都有可能遭受到滅頂之災。而且他與洪承疇也意識到,不能再讓東江軍的將士過於依靠這些東西,讓將士們本身的實力強大起來,纔是永恆之道!
決定了便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毛文龍把回去西安的決定告知陳繼盛之後,當天在皮島乘船踏上歸途。
三天後便順利抵達安東衛,毛文龍與家人在安東衛過了一夜,隔天便又再次踏上歸程。
半路上,毛文龍便收到四川的福王送來的信,裡面提到他現在已經佔據了四川兩個縣。目前急缺糧草招兵買馬,希望毛文龍能夠撥付一些過去應急。
毛文龍抖了抖信紙,深沉的說:“這個福王現在還真不客氣,一張口便跟我要糧草,連句感謝的話都沒見他說。”
洪承疇聞言笑道:“福王若能在四川崛起,不正是總兵所希望看到的嗎?既然他這樣雄心壯志,總兵又何必計較這點小事。”
毛文龍搖頭苦笑:“計較倒不至於,只是東西這樣流水一樣的送出去,心裡難免會有些不捨。”
洪承疇點了點頭:“這個福王的確要的糧草多了一些,兩個月前下官已經給他撥付了一些過去,按道理現在還應該還很充足纔是。”
毛文龍言道:“他信裡已經說了,這次是要招兵買馬。”
洪承疇這才恍然言道:“那到時下官誤會了福王。”
毛文龍頓了一下,嘀咕着說:“福王在四川招兵買馬,軍師覺得我們讓他順便送一些人過來,有可能嗎?”
目前的北方要招收三十萬大軍,完全沒有這個可能。在毛文龍看來,招個十萬兵馬都夠嗆,更別說三十萬了。而整個北方不僅缺兵還卻普通的百姓,如今想要人唯有從南方那邊想辦法了。
對於毛文龍這個問題,洪承疇心裡顯然也是沒底,他不太確定說:“總兵不妨嘗試一下,至少目前我們也只能從南方尋找突破口,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別的辦法。”
毛文龍聞言後點點頭,兩人便沉默了下來。馬車疾馳在平坦的水泥道上,並不會顛簸,而且速度不慢,將近十天的趕路,毛文龍也順利回到了西安。
留守的官員都知道毛文龍不喜歡他們到城外大擺陣勢的迎接,所以都很自覺的沒有那樣做。悄然回到了毛府,毛文龍先是見了所有的官員,問了問近來西安的情況,得知沒有什麼情況後,便揮手讓衆人都退下。
陳瀾與洪紫嫣此時也帶着兩個孩子一同前來,毛文龍一看到她們便知所爲何事而來。很顯然,先前答應給孩子尋找名師的事情,猶豫他前去遼東而給耽誤了。
果然,洪紫嫣一看到自己的父親,當即便湊了上去,見禮之後便直言:“爹,女兒希望你能給孩子們尋找合適的老師,他們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了。”
洪承疇聞言這才恍然過來,他沒有任何的遲疑,當場便保證:“放心,這事包在我的身上,等過些日子,我親自前去拜訪先前的一些好友。”
聽洪承疇這樣一說,所有人都安心下來,陳瀾與洪紫嫣謝過洪承疇之後便告辭離去。
毛文龍呵呵笑着拱手謝道:“尋找名師的事情便有勞軍事費心了。”
洪承疇瞥了毛文龍一眼,搖頭笑道:“一家人就無須說這些客套話了。”
毛文龍與洪承疇相視哈哈大笑,隨後便告辭各自前去休息。
隔天一早,洪承疇便帶着幾個護衛坐着馬車不知去了哪裡?而毛文龍也開始給遠在四川的福王準備糧草,順便把他的打算寫信告知了福王,希望他儘快幫忙落實。
福王的回信來得很快,他聽說了毛文龍的要求後,打着包票對毛文龍承若。只要送來足夠多的糧草,他便可以源源不斷的給毛文龍送來所需的青壯年。
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進展如此順利,毛文龍也鬆了口氣。隨後便把這事交給承祚與徐敷奏去操辦,包括日後編軍,訓練的事情都通通交給他們。
正當毛文龍以爲可以過兩天舒坦日子時,許久沒有消息的崇禎卻又來找他的晦氣。原因很簡單,因爲福王在四川的快速崛起,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湖廣以及南京的安危,崇禎已經開始急躁起來。
崇禎爲此派來了吳承恩,此刻人就在前廳等着面見毛文龍。
皇上的事情躲是躲不過的,而且毛文龍也不準備去躲,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在浩大的引路下,毛文龍很快便來到了前廳,一進門便見到久違的吳承恩。
相比三個月的他,此刻毛文龍發現老了許多,滿頭的白髮以及滿臉的皺紋,連他端茶盞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着。吳承恩看到毛文龍前來,他在兩個小黃門的攙扶下起身向毛文龍見禮。
毛文龍也沒有託大,客氣的虛託着吳承恩,口稱不必多禮。各自落座後,毛文龍明知故問:“不知吳大人此次前來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