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頭小丫頭很快便在毛文龍的幫助下找到兩個小妹妹,都是十二歲的年紀,也就比大丫頭她們少一歲而已。本來毛文龍就感覺大丫頭與小丫頭的身體就很瘦弱的了。
可在看到兩個遍體鱗傷,面色慘白,而且看着瘦小得過份的兩個丫頭時,毛文龍心裡先前因爲殺了惡婦的不適頓時煙消雲散。他只恨自己當時讓那惡婦死得太痛快了,如果先看到這兩個丫頭的慘狀,他必然也會好好的折磨一下那個惡婦。
喊來大夫爲兩個丫頭診治,然後把餘下的事情交給陳瀾以及洪紫嫣去安排。毛文龍心情有些鬱悶的來到前院,在沒有真實看到毛氏族人的慘狀之前,他想象不出來這樣的結果。
如今的所聞所見,讓他心裡陣陣發寒,風光一時的毛文龍死了一了百了,可卻把他的族人連累成這樣。別說這些族人是不是自己的祖先,光是衝着同樣姓毛的份上,毛文龍就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安置他們。
前院大堂外面有一個練武場,此刻幾十個府裡的護院以及那個金一刀已經全數被綁在這裡。
毛文龍徑直來到金一刀的面前,冷冷的說:“你叫金一刀?”
金一刀的身高足足高過毛文龍一個頭,機靈的陳繼盛在看到金一刀居然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望着毛文龍的時候。他突然閃身過去,從金一刀的身後,飛快的踢出兩腳,正中金一刀的膝蓋處。
全副心思都在毛文龍的身上,金一刀根本沒有防備身後的陳繼盛會偷襲,不察之下,當即便彎膝直接跪在毛文龍的面前,這纔剛好毛文龍高過他一些。
金一刀顯然不服,大吼一聲便要掙扎着站起來,不料脖子上立刻一陣冰涼,他斜眼一看當即不敢再隨意動彈。
陳繼盛不屑的陰笑道:“現在這裡是老子說了算,如果不想身上缺少什麼零件的話,就乖乖的別亂來。”
金一刀臉上頓時一頓抽搐,很顯然,他心裡不服。若不是陳繼盛與徐敷奏耍詐,他纔不會輸給他們兩人。
“有本事別用火槍,俺一人打你們兩個不在話下。”金一刀是不敢亂動了,可他卻依舊嘴硬着。
“你若是想缺胳膊少腿的話,那麼你就繼續強硬下去,看看到了最後誰會吃虧。”陳繼盛絲毫不受影響,對於金一刀的激將他直接就給無視過去。
東江軍打仗的時候,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這個規矩從毛文龍先前一直就存在着。凡是上陣打仗之人,第一要素便是保命,然後再談殺敵。
也是這樣一條在戰場上總結出來的經驗,讓毛文龍立足於東江鎮而讓皇太極對他絲毫沒有辦法。也是他能夠在東江鎮由不足千人的小軍堡,發展到後來幾萬兵馬的東江重鎮。
而毛文龍有這般成績,他這一條戰場上的規矩,功不可沒!
陳繼盛不受激,金一刀也沒轍,他乖乖的閉上嘴不再給人藉口殘害自己。金一刀顯然也是上陣打過仗,而且看他這般經驗十足,必然也是一個老油條兵。
毛文龍冷眼看着一切,再次冷冷的問了一遍:“你叫金一刀?”
“金一刀是我的外號,以前在軍中,沒人可以接住我一刀,所以同夥便給了我這個外號。我的本名叫做金大彪!”金大彪這次很爽快的回答了問題,再一次證明這個人大智若愚,外表看着憨厚的傻貨,其實內心卻精明無比。
毛文龍點點頭,似乎對於金大彪的回答很是滿意,他繼續問道:“你以前在哪裡從軍,官至何職?”
金大彪這次遲疑了一下,纔開口嗡聲迴應:“京師神機營官至大都頭,先前手下有三千強兵,現在是這金府的護院頭子。”
毛文龍聞言後皺了皺眉頭,他對這個金大彪越來越有興趣了。讓暗衛弄了把椅子過來,毛文龍大馬金刀的坐在金大彪的面前,呵呵言道:“說說你的情況,不用太仔細,把你爲何會淪落到今天這地步說一下便可。”
金大彪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心裡極度不願提起舊事,無奈,他剛剛一遲疑,陳繼盛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鋒便開始微微動彈起來。
金大彪滿臉的晦氣,無奈只好開口言道:“我在神機營裡喝多了,與人發生爭吵,最後動起手來。由於出手過重,當場把人給打死,後來事情鬧到了皇上那裡,是兵部尚書力保了我,讓我免去死罪。爲了報恩,我才甘願來此當一個護院頭子。”
毛文龍玩昧的看着金大彪,他在剛纔金大彪陳述的時候,明顯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閃躲的目光。很顯然,這是在說謊的預兆。
毛文龍冷笑道:“如果你以爲我好糊弄的話,那麼你就繼續編下去,看看等下你會有什麼結果。”
要命的刀口又開始在金大彪的脖子上慢慢的移動起來,感受到脖子那裡絲絲的寒意,金大彪頓時有些發急,坦言道:“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兵部尚書的外侄子。”
毛文龍冷冷的盯着金大彪不言不語,給了金大彪莫大的壓力。毛文龍的態度很顯然,他並不信金大彪所謂的侄子一說。
眼睛是人類心靈的窗口,有時從人的眼神中便可感知到很多的事情,尤其是金大彪此刻正處於弱勢的一方,他的一舉一動完全被毛文龍所掌控。
金大彪很是無奈,在承認真實情況還是飽受折磨死去,兩者之間徘徊了片刻,他才下了決定:“我是金家的私生子。”
“說大聲點,我聽不清楚。”毛文龍微微一愣。
“我是兵部尚書在外面酒後亂搞出來的私生子。”金大彪似乎豁出去了,他突然變得頗爲激動,瞪着一雙牛眼,就差動手殺人了。
這一次,毛文龍沒有理由不相信金大彪的話,從他的表現來看已經很明顯。而且,這個金大彪先前說在軍中失手殺了人,估計應該也是因爲這件事,纔會讓他完全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