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折損過半的海盜,因爲分配戰艦不均,最終亂成一鍋粥打了起來。這是毛文龍所始料未及的事情,他在回西安的半路上便收到承祚送來的消息,一怒之下,下令直接武力統一所有的海盜。
悲催的海盜最終什麼都沒有得到,在東江軍強大的壓力下,紛紛丟掉兵器投降。而那些不服氣的頭領則被當場砍頭,沒有絲毫情面可講。
按照毛文龍的說法,這是給臉不要臉,逼着要他使用武力來解決,自然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以前東江軍海軍還未發展起來,而且海盜大都四散在各地,東江軍想要圍剿他們顯然不那麼容易。而且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把這些海盜給推到倭寇那邊去。
可現在便不同了,海盜已經先折損了過半的實力,又都集中在安東衛這裡,完全在東江軍的掌控之中。如此情況之下,毛文龍當然沒有再讓這些海盜囂張下去的權力。
海盜被完全收編,得到最大好處的莫過於焦龍,收編後的海盜已經不再有雜亂的幫派。現在就只有一個軍團,那便是焦龍營,而領軍主帥便是焦龍本人。
他的元老部下也跟着水漲船高,成了焦龍營裡的將領,至此,海盜完全被收編。只需稍加時日訓練,讓他們都守起規矩來,定然是一支戰力不錯的強軍。
小小的插曲並未影響到毛文龍的行程,十天之後,他風塵僕僕的回到西安。洪承疇率領家人舉家來到府外相迎,一看到毛文龍便詢問起倭寇的事情?
毛文龍也沒有隱瞞,直言不韙,事無鉅細的全盤托出。洪承疇得知毛文龍安東衛此行不僅打退了倭寇,還把海盜給解決了,頓時寬心不少。
與家人團聚了一會,毛文龍便與洪承疇一同來到書房,兩人剛一下座。毛文龍便張口直問:“四川如今是什麼情況?”
洪承疇沉吟着說:“福王昨天又送來書信,急着求我們立刻出兵四川,幫他平息戰亂。”
毛文龍聞言皺眉言道:“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不都很順利,福王還一度攻下幾座小城,按理來說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纔對啊!”
滿肚子疑惑的毛文龍實在想不通,在他離開西安前去安東衛之時。福王在四川還都順風順水,可現在卻成了這般情況,這裡面顯然有些蹺蹊的地方?
洪承疇輕嘆一聲,解釋道:“總兵有所不知,福王其實從一開始便中了李自成那些舊部的計謀。先前福王所攻打下來的幾座小城,只是李自成那些舊部故意丟給福王佔領的而已。他們的目的便是要把福王困在這幾座小城內,然後輪番上陣,不停的圍攻。等到福王反應過來的時候爲時已晚,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突圍的可能,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城破人亡的危險。”
毛文龍挑了挑眉毛,不滿的說:“看來這個福王果然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如此簡單的計謀便把他給難住了。枉費我們給他送去那麼多的物資,全部都用到狗身上去,白白浪費。”
說起這個事情,洪承疇顯然也是與毛文龍同樣的想法,明明是一手好牌,最終卻被福王打成這副摸樣,實在可惜。
洪承疇深思片刻,然後拱手向毛文龍請示:“總兵,那我們接下來還要不要出兵四川?”
按照洪承疇看來,如今的南京與湖廣兩地,已經盡數收入東江軍的控制之下。在南方,東江軍有了這兩個地方,已經算是打開了南下的大門。只要把南京與湖廣兩地穩定下來,日後便可隨時南下進攻。
而現在就對四川動手的話,必然會引起南方那些各地自治的軍閥警覺。很有可能會讓他們直接聯合起來與東江軍對抗,這對此時的東江軍來說,實在不利。
毛文龍顯然明白洪承疇話裡的意思,四川沒有急着拿下,而是交給福王去折騰,這裡面便是有着這樣的考慮。但現在福王看來並非這個料,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致使毛文龍也不得不重新考量一下。
“出兵必然是要出兵,只不過我們得改變一下常規的方法,福王依舊在明面,我們的東江軍只能僞裝起來身份,在暗中謀劃。”毛文龍沉思許久後,終於開口下了定論。
洪承疇頓了一下,點點頭說:“總兵此法可行,只要我們不明着幹,南方那些擁兵自重的大將也就沒那麼多的顧慮了。”
毛文龍的提議得到洪承疇的認同,當即便拍板:“好,那便這樣定了,老辦法,後勤的問題你負責。兵營裡我親自去一趟,找幾個辦事穩妥的將領來完成這件事。”
洪承疇沒有多言什麼,點頭應承下來後,旋即告辭離去。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這是古代行軍打仗必行之事。書房內只剩毛文龍與浩大兩人,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到傍晚時分,毛文龍與浩大吩咐道:“告知一下夫人她們,今晚就不必等我用膳了,我們現在就去大軍營裡。”
浩大遲疑着勸說:“總兵,要不我們等用了晚膳再去,急也急不了這麼一會。”
毛文龍搖頭苦笑:“我倒是不急,問題是福王隨時都有城破人亡的可能,要是他突然掛掉了,那我還不得另外去找一個人來替代他。”
四川的事情對於毛文龍來說,的確不是很急。目前他關心的還是倭寇,南方那些軍閥再怎麼蹦躂都是東江軍的囊中之物。毛文龍怕的是倭寇會趁虛而入,攪合進來陸上搞事,那麼到時可就麻煩大了。
眼看着毛文龍神情堅決,浩大隻能閉嘴從命,拱手告辭後,他便匆匆離去。
毛文龍自己換上一身戰甲,剛剛整束完畢,便見浩大匆匆而來:“總兵,已經告知兩位夫人。”
毛文龍點點頭說:“那就不耽誤了,早一點把事情辦好,我們也可以爭取早一點休息。”
“是,總兵!”浩大稱是之後,便在前面帶路,引着毛文龍倆到府外。
此時,毛府大門外已經備好了兩匹戰馬,兩人直接翻身上馬,策馬前往城中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