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剛剛照射在大地上,遼東都城的城門還未打開,便被一聲聲急促的敲打聲給驚醒。
守城的將領看到是東江軍的傳令兵,當即命人打開城門。傳令兵得以進城後,繼續快馬飛奔向府衙而去。
噠噠的馬蹄聲在主街上引起一陣小小的驚慌,現在外面到處都在死人,而且塔山衛發生瘟疫的事情也已經傳開。城內的百姓看到快馬疾衝而過的傳令兵時,便開始紛紛交頭接耳,猜測是不是哪裡又發生了大事。
毛文龍最近比較心煩,瘟疫的事情到目前還沒有任何的進展,這讓他不免要憂心,日後遼東別處還有可能發生瘟疫的情況。最近他都睡得很晚,今天難得早上能夠多賴牀一下,不料卻有被人生生給吵醒。
赤紅着雙眼,毛文龍睡眼迷糊的瞪着眼前吵醒他的罪魁禍首浩大:“到底有何要事,不能再等一兩個時辰再來稟報嗎?”
浩大瞧着毛文龍那要殺人目光,縮了縮腦袋,苦笑道:“總兵,事情比較緊急,屬下也是萬不得已纔來喊您起牀。”
毛文龍頓了一下,無奈的嘆息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何事?”
浩大趕緊遞上剛剛接到的信件稟道:“總兵,這是剛剛陳大哥派人送來的加急信件,需要你現在過目。”
毛文龍掃了眼信件,隨手接了過去,當着浩大的面打開觀看。
片刻後,毛文龍發出一陣狂笑聲:“哈哈,陳繼盛這小子不懶啊,居然找到了瘟疫背後的黑手,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可以看出來,毛文龍此刻的心情舒暢得很。
“浩大,立刻去告知承祚,讓他集合三萬大軍,隨後前去增援陳繼盛,動作要快一點,不得耽誤。”毛文龍大笑之後,立刻下令。
“是,總兵!”浩大也不敢怠慢,拱手告辭後,便匆匆離去。
毛文龍轉身回屋,在下人的伺候下洗漱完畢,匆匆喝了碗粥,便快步來到前廳。沒一會,承祚便匆匆而來:“總兵。”
毛文龍擺手讓承祚免禮後,示意他坐下,這纔開口言道:“承祚,剛剛繼盛已經送來急報,說是找到了瘟疫的幕後黑手。而事情與我們的猜想差不了多少。只是這弄出瘟疫來的兇手原來是皇太極的屬下,而非那些遼東軍。”
承祚在來之前,顯然已經從浩大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他點頭言道:“事情的確有些出乎我們的預料,但也相差不遠。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皇太極顯然依舊不甘寂寞,居然悄悄派了一些兵馬潛藏在塔山裡,在暗中下黑手,的確可惡之及。”
毛文龍此刻對皇太極也恨之入骨,他冷哼道:“不管他皇太極如何陰險,這次得知他們的行蹤,便不能放過他們,一定要好好的報復一番,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畢竟是兩千東江軍將士的性命,說不痛心那是騙人的。更要命的是,毛文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爆發瘟疫的東江軍將士死去,他卻無能爲力,這絕對是讓他更加火大的原因。
承祚遲疑了一下,再次拱手言道:“總兵,想要如何對付這個完顏阿古以及金兵?”
毛文龍手作刀劍,狠狠的揮了一下,惡狠狠的說:“殺了,一個不留。”
第一次,毛文龍動了殺心,他這些日子的經歷,已經讓他明白過來。在這亂世之中,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人最大的傷害。
唯有讓敵人畏懼你之後,纔可以給他們一些仁慈,以此來收買人心。反之,敵人永遠會把你的仁慈當成是軟弱的表現,這會導致敵人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承祚點頭陰笑道:“當然是必須殺了,可是在塔山之中,想要光明正大的殺了他們並不容易。屬下懇請總兵讓我親自前去督軍,屬下保證,絕對不會讓這些禍害任何一個人逃脫他們應有的懲罰。”
毛文龍眼光發亮,看着承祚嘿嘿笑道:“是不是有什麼計劃,別瞞着,快說。”
承祚不敢賣關子,旋即言道:“以牙還牙。”
毛文龍愣了愣,皺眉言道:“怎麼個還法?”
承祚眼神裡閃過一絲厲芒,陰狠的說:“皇太極既然使用這樣歹毒的辦法來對付我們,自然不能讓其獨善其身。總兵,也該是讓皇太極嚐嚐這瘟疫的惡果了。”
兩千東江軍將士的死去,讓承祚快要發瘋,更是對於皇太極痛恨到了極致。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派人把瘟疫散播到金國去,讓皇太極也嚐嚐瘟疫的可怕。
毛文龍皺眉深思,他覺得這樣有失人道,這好比後世的核彈。如果戰爭到最後,大家都用這種手段的話,那麼距離人類滅亡也就不遠了。
一番深思之後,毛文龍搖頭言道:“不可,我們不能用這樣的手段去還擊。戰爭向來都是百姓最爲無辜,瘟疫這種滅絕人性的東西不能輕易去碰。”
承祚望着毛文龍,從他的言語之中,承祚顯然看出來毛文龍誤會了自己。他拱手解釋道:“總兵莫要誤會,這瘟疫屬下只會使用在塔山中那些該死之人的身上,絕對不會牽連到無辜。”
這番解釋,讓毛文龍寬心了,他點頭言道:“如此便好,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要去碰這種滅絕人性的東西。”
毛文龍再次叮囑承祚,後者也趕緊表示明白,讓毛文龍不必擔憂。
毛文龍瞭解承祚的性格,對於他的再三保證也頗爲相信。既然事情已經商議妥當,毛文龍便不再耽誤,當場便讓承祚去辦事。
因爲承祚要使用瘟疫對付塔山中的敵人,便無需再動用大軍,他最終只帶了一千精兵,然後便匆匆啓程前去與陳繼盛匯合。
一來一回,又是三天過去,在此期間,陳繼盛已經親自在秦孝的帶領下,悄然的刺探了完顏阿古他們的營地。一切已經準備就緒,現在只差承祚帶兵到來,隨時都可以對完顏阿古他們發動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