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準備與毛文龍拼死一戰,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有唯一這條路。不甘心在沉默中消亡,那麼就只有在爆發中求生存。
海上的倭寇已經無法去顧及,朱以海集合所有能夠調動的兵馬。再徵召當地幾萬壯丁壯大大軍,放手一搏,殊死一戰,不成功便成仁!
而朱以海這番抵抗的做法,自然是徹底的惹惱了毛文龍。他直接下令各大戰將,誓要斬殺朱以海。
十五萬東江軍很快兵分幾路包圍福建。廣東的潮州,江西的撫州府,還有浙江的溫州,三地各駐兵五萬。
東江軍各大將領全部出動,陳繼盛,徐敷奏,承光祚,陳奇瑜,阿斗。分別從陸上包圍,而承祚卻從海上,率領海軍直逼福建領海。
本來盤踞在此的倭寇與海盜見機早已先行逃離,這倒是讓承祚他們省去不少的麻煩。東江軍海軍長驅直入,封鎖所有的海道,這直接就封死了朱以海最後一條逃生之路。
唯一可能成爲逃生之路的海道被東江軍所封,朱以海卻絲毫不動容。他聽完部下的稟報,淡定如初。
倒是青懷文向他勸說:“王爺,這裡交給屬下即可,要不您……”
不等情懷文說完,朱以海直接打斷了他:“不必多言了,如果未戰之前,本王就先逃,那朱家軍如何有勇氣與東江軍拼死一戰。這樣的話不許你以後再提片言隻語,否則斬!”
朱以海的語氣不容置疑,他冷聲喝過青懷文之後,便用冰冷的眼光注視着他。青懷文看到如此堅決的朱以海,他內心既感高興也有一絲愧疚。
其實朱以海完全可以歸降毛文龍,然後安享他的晚年。可如今卻不惜一戰,還在這樣面臨威脅的情況下,與全體將士同生共死,這份氣概很是鼓舞人心。
青懷文很是感念,他不再多言,恭恭敬敬的向朱以海鞠躬,然後告辭大步離去。整個福建已經被東江軍所包圍,朱家軍現在就是甕中之鱉。戰爭一打響便沒有回頭箭,生死各安天命。
江西吉安府城外的空中,飄蕩着三個熱氣球,中間的熱氣球上,赫然站着毛文龍。他的身邊除了洪承疇這個軍事之外,還有他的兒子毛景文。而浩大與浩小則站立在三人的後面。
從空中俯瞰腳下的大地,萬物都已經變得很是渺小。毛文龍微微擡頭眺望着遠處高高聳立的一座大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洪承疇察覺到毛文龍的微小變化,沉思片刻,拱手稟道:“總兵,前方那座大山便是阻礙我們大軍前進的屏障。”
毛文龍點點頭說:“如果繞道而行,得從何處而去,還需多久的時間。”
洪承疇沉思片刻,才拱手回稟:“如果我們要繞過這座大山,就只能從廣信府進攻。用時至少得在十天左右。”
毛文龍聞言眉頭深鎖,搖頭言道:“十天,還是太久了。”
洪承疇很是無奈:“總兵,其實繞道的話,遠比翻越大山來得合算。”
毛文龍細思了一會,點頭言道:“的確,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毛文龍猛然轉身,盯着浩大吩咐:“立刻送出信鴿,通知這裡的大軍轉移到廣信府城去。”
“是,總兵!”浩大應聲領命。
不久後,一隻白色的鴿子被放飛,帶着毛文龍的命令送到府城裡的將領手上。
熱氣球繼續向着大山緩緩飄蕩過去,毛文龍此行的目的便是要親自查看那座阻擋東江軍前進的大山。
陸軍帶着糧草軍備,想要翻越這座大山的確很難。但熱氣球就不同了,從這裡翻越過去不費吹灰之力。
三個熱氣球很快就到了大山的頂部,寒冷的大風把熱氣球吹得很是晃盪。不得已之下,東江軍只好一再降低熱氣球飛行的高度。
當熱氣球穩定下來之後,才停止再繼續下降。而此時,熱氣球的高度已經貼着那些樹木的頂端,只要再下降一兩米必然會撞到那些高大的大樹。
對此,毛文龍卻很是滿意,腳下這座大山的海拔不低,在這上面,熱氣球飛行很是晃盪。稍微不注意便有可能墜毀,這是毛文龍先前一直擔心的問題。
而現在看來,這些都是他自己在憂心,像現在這樣的高度,飛行得很是順利。這也就意味着,集結在這裡的一百個熱氣球完全可以從這裡翻越大山。然後給朱以海的大軍一個迎頭痛擊。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纔是制勝的關鍵,一百個熱氣球突然降臨,完全能夠給朱家軍一個莫大的驚喜。
“先生,這大山後面是屬於何地?”毛文龍斜眼望着身旁的洪承疇。
“總兵,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延平府。”洪承疇想過之後才作答。
“延平……很好很好!”毛文龍陰聲笑了起來。
“總兵難道要直接偷襲這裡?”洪承疇微微有些訝異。
要知道,這延平府城可算是整個福建的中心地帶,如果運氣好的話,很有可能朱以海便留駐在這裡。如果真是這樣,東江軍說不定,第一時間就能夠消滅掉朱以海這個後患。
毛文龍點頭笑道:“打蛇就要打七寸,以前是沒有辦法這樣從空中作戰。而現在可就不同了,我們完全能夠掌握主動,爲何不做!”
洪承疇啞口無言,他默默點後便不再多言。
熱氣球之上空寂一片,這時,毛景文突然開口:“父皇,我們難道直接用熱氣球打過去嗎?”
毛文龍愛憐的摸了一下毛景文那一頭柔順的長髮,點頭笑道:“對,就是這樣!”
洪承疇此刻也沒有多言,他只是默默的聽着,認真的表情,無不在彰顯他的擔憂。
毛文龍一轉頭就看到洪承疇的表情,他呵呵笑道:“先生在憂心何事?”
洪承疇遲疑了片刻,沉聲稟道:“總兵可有估算過,王爺的大軍裡面會有打下熱氣球的東西?”
毛文龍聞言愣神了片刻,輕笑道:“有對付的東西又如何?一百個熱氣球過去,足夠把這延平府給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