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調皮地灑在圓牀內如蜜勺般相擁着的男女身上。
窗外涼風習習,屋內卻是浪漫溫馨。
凌少寒早早便醒來,看着自己臂彎中沉睡着的天使,他恍如夢中。
曾經,有多少個難眠的夜晚,他的腦海中不斷勾勒着這樣幸福的畫面。
他以爲,再不會有機會得嘗所願。
然而,上天卻如此厚待於他。
看似殘忍的掠奪,卻是精心設計的禮物。
沒有失去過,就不會珍惜。
眼前的幸福,得來如此不易。
所以,他願意爲了這份幸福,付出全部的心力去保護它不受傷害,不受打擾。
凌少寒,戀戀不捨地從天使身邊輕輕移開,下牀去了浴室。
歐學兒似乎感受到了溫暖之源的離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緊閉的浴室門。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雖然與之前的淺笑彎成類似的弧度,但那溫度是不同的。
現在的她不再冰冷,而是被凌少寒化爲春水般的溫柔。
她起身,穿上深紫色的睡袍,走到了落地窗前,“嘩啦”一下,將灰色暗紋的窗簾拉開。
讓金色的陽光,如洪水般涌進了室內,照亮了有些灰暗的房間。
此時,浴室的門也打開了,凌少寒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歐學兒的身後。
歐學兒聞聲,輕轉回眸,清麗的臉上露出一抹燦若煙花的笑容,金色的陽光將她嬌小的身軀修成剪影,她美得如童話故事裡的公主,又似淡然美麗的矢車菊。
而歐學兒看着黑色浴袍隨意包裹着的凌少寒,有些凌亂的碎髮還滴着水,歐洲雕像般完美的輪廓,黑矅石般閃亮的深眸,高傲的下巴略微上揚,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他真得美得有些讓人嫉妒。
他們兩人,靜靜地望着彼此,彷彿世界空無一物般,只有彼此。
凌少寒似被牽引一般,緩緩地來到了歐學兒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溫柔地將她有些凌亂的髮絲別向耳後,於是,又露出了那奪目璀璨的綠光。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凌少寒溫柔地問道,他的笑容如此時窗外的朝陽般,給人無限的溫暖。
“我和你一樣,還有事情要做。”歐學兒淡淡地開口,粉紅的臉上,是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美麗。
“你還是不改變決定?”凌少寒挑了挑劍眉問道。
“嗯,我都已經決定了。”歐學兒認真地點頭肯定地說。
“那好吧!我們把他們一起約到格蘭的咖啡廳,分別談。”凌少寒已經做了最後的讓步,這是底限了。
無論如何讓歐學兒一個人去面對米一諾,他還是無法安心的。
他也是個男人,他知道男人在失控的時候,會有多可怕。
歐學兒凝視着凌少寒堅毅的眼神,知道不能再反駁,於是點了點頭。
上午十點,華麗的格蘭酒店,幽靜的咖啡廳內的一個靠窗角落裡,坐着一對男女。
男人,溫文而儒,女人清麗脫俗。
只是,如此養眼的男女,坐在情侶座前,氣氛卻顯得很尷尬。
“你是認真的嗎?”米一諾冷漠地問着對面低頭不語的女人。
只見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淡然地說:“對不起,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傷害了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夠忘記我。”
“你很有自知之名,我的確不會原諒你。至忘記,恐怕很難。因爲,我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可以狼心狗肺到你這般程度。你知道,三年來,我是多麼的珍惜你,呵護着你,我甚至花了半年的時間,寸步不離地守着病牀上奄奄一息的你。如今,你卻只還給我三個字‘對不起’,你似乎太看得起這三個字了。”米一諾總是帶着陽光般微容的臉上,此時是寒冰一片,那句句刺人心痛的話語,讓對面坐着的歐學兒痛楚難耐。
“歐學兒,如果你決定了繼續愛他,爲什麼還要假裝失憶?是爲了再次引起他的注意嗎?這就是你一直以來吸引男人的手段嗎?你安撫着我,也誘惑着他,你到底是天使還是妖孽?!”
米一諾的話一字一句,如烙鐵般深深燙在歐學兒的心坎裡,痛卻不能呼喊,這都是她應該承受的。
“是,這就是我,一個不折不扣的妖女,沒有任何值得你留戀的地方,所以,請你不要爲我而難過。”歐學兒忍着巨痛,依舊安撫着米一諾受傷的心。
她清楚,要用殘忍的話去傷害自己喜歡的人,那痛楚會加倍加倍地還給自己。
所以,她不想讓米一諾成爲第二個自己,不要用殘忍的話去刺痛別人,也刺傷自己。
“歐學兒,你會後悔的。”米一諾無法忍受歐學兒的淚水,他冷冷地甩下一句話後,將她丟在了這裡,揚長而去。
昨晚,他一夜未眠,守在黑暗冰冷的別墅裡,香菸吸了整整一包。
然而,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仍然沒有回來。
他失望之極,他似乎預感到了即將發生的一切,果然,她的電話來襲。
走到今天,米一諾有些疲憊得虛脫,他突然感到有些眩暈,大概是昨晚沒有睡覺的緣故。
他隨手扶了一下旁邊的牆壁,稍停了腳步。
不想,一股冷風從他身後襲來,一個猛烈地撞擊,讓他原本就有些虛軟的身體,向牆壁上撞去。
於是,他惱羞成怒地猛然轉身,想找那個走路不帶眼睛的傢伙發泄一下怒氣。
卻不想,回頭見到了一個比他還要慘烈的女人,哭坐在地上。
由上而下的望着,女人淡粉色的香奈爾連衣裙,將她包裹得像一個美人魚。
憑着直覺,他認定這個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
米一諾,彎下身,伸出修長的手臂,想要拉起哭得如孩子般無助的女人。
“小姐,你還好吧?”他溫潤儒雅的嗓音,從女人的頭頂傳來。
女人順着聲源擡眼望去,日光下,伸出手掌的男人,竟然這般眼熟,他有着溫暖的微容,足以溫暖她受傷的心靈。
“是你?”她從悲傷中清醒過來,輕聲驚歎。
“小姐認識我?”米一諾看着眼前這個哭得妝容盡失,活像個花臉貓般的女人,有些詫異地問道。
“哼,男人真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你也一樣。”女人聽到米一諾這句反問後,原本變得溫柔的臉上,又浮現出痛楚地憎恨。
明明就在舞會上見過的,他卻裝成失憶不認識。
看來,他和歐學兒還真是出奇地般配。
“嗯?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如果小姐。。。。。。”米一諾還是很疑惑,雖然這個女人花了妝容,但還是可以隱約看出幾分妖嬈,尤其是她那雙媚若桃花的眼睛,的確有種相熟的感覺。可是,他真的認不出眼前的女人在哪裡見過。
“夠了,米一諾,你跟歐學兒還有凌少寒一樣的可恨,滾開!”女人一把甩開米一諾的手掌,打開他遞過來的手帕,怒髮衝冠地說。然後,向大門口處邁去。
而米一諾,在聽到那兩個名字的瞬間,心就彷彿被人狠狠地在傷口上捅了兩道一般,他如閃電般回身,將欲逃之夭夭的女人拉住。
“你是,,桃嬈嬈?”米一諾不確定地詢問着。
“米一諾,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是不是看到我狼狽,你覺得不過癮,所以又雪上加霜的戲弄我?”桃嬈嬈的身子被怒氣激得輕輕顫抖,以至於只是拉住她手臂的米一諾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在隨着她的頻律顫動。
“真的是你!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米一諾原本有些糾結的臉上,此時變得十分驚詫。
堂堂亞洲鑽王的掌上明珠,竟然成了眼前這副尊容,真是嚇人半死呢!
“我怎麼成了這副樣子,當然是拜你未婚妻所賜啊!你這個未婚夫就不能回去好好看着她,別再讓她到處留情嗎?”桃嬈嬈氣昏了頭,也不分對象,不分場合地大聲謾罵起來。
米一諾的臉色鐵青,舉起手掌,欲掌摑過去,但又猶豫地下不了手。
想想看,她也和自己一樣的可憐,都是被人當垃圾一樣丟棄的人。
他們,又何必要自相殘殺呢!
“你的妝花了,到我車上去擦擦吧。”米一諾將伸出去的手掌,溫柔地落在了桃嬈嬈的肩頭,將嗚咽中的她帶離了這個讓人厭惡至極的地方。
桃嬈嬈雖然有反抗,但無耐力氣不夠米一諾大,只好跟着她去了他藍色法拉利的身上。
幽靜的咖啡廳內,靠窗的角落裡,是一對美如畫中人的男女。
與先前有所不同的時,男人更加俊美,帶着一種歐洲貴族般的氣質,他的眼神溫柔得讓人有種酥麻感覺。
他修長的手指,正緊握着對面女人冰冷的小手。
似乎,他正在安慰着沮喪的她。
“別難過了,他會遇到對的人,會有屬於他的幸福。相信我!”凌少寒深情而真切地說道。
他回想着剛剛看到桃嬈嬈近乎崩潰的樣子,也有些不安。
不過,一切都是父親和她的錯,是他們無端增加了許多的事端。
所以,對於桃嬈嬈來說,他覺得無愧。
但是從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角度來說,他似乎又很殘忍。
“會嗎?也許我真的是一個壞女人,愛上我的男人,註定會受傷吧!”歐學兒自言自語地呢喃着,她的眼神是茫然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你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凌少寒的語,如空氣般圍繞在歐學兒的周圍,這樣的肯定似曾相識。
他站起身,緩緩地走到了歐學兒的身側,將她輕輕地攬入胸懷,給她溫暖給她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