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似一路鳴叫的雄鷹般呼嘯而過,
轉眼三年過去了。
歐學兒死後,
最初的那一年,凌少寒是在父親近乎瘋狂地軟禁下渡過的。
醒來後,凌少寒再也沒有了溫度,他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空有一副美得讓人驚歎的皮囊。
他痛苦地活着!
活着,
爲了懷念,也爲了證明,曾經有一個叫作“歐學兒”的女子來過這個世界,並且,在他的生命之中永遠鐫刻下她的名字,他們那匆匆而逝的愛情。
她真的就這樣走了嗎?她不再需要空氣,不再需要他在身邊了嗎?
如果說,凌霄是冷血無情的魔王,那現在的凌少寒就是比他冷血十倍的撒旦。
高聳入雲的淩氏軒轅大廈,坐落在美國紐約最負勝名的商業區內,赫然挺立,熠熠生輝,碧綠色的特質玻璃體築成的大樓,卻散發着讓人敬畏的寒冷之光。
佈滿星際的夜幕,如無數的鑽石閃耀,其中最亮的一顆,刺痛着冷酷男人的心。
淩氏軒轅大廈的56樓,簡約中透着奢華的辦公室內,充滿冰冷的氣息,每每靠近它的人,便會被這裡的主人冰封一般。
通透如琉璃般巨大的綠色落地窗前,
一道修長的背影,透着刺骨的寒意,如歐洲雕塑般俊美的輪廓,散發着高貴如王子般的氣場,卻在這個夜裡顯得如此的蕭瑟。
他修長的手間持着一杯烈酒,靜靜地佇立着,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繁華而奢靡的紐約大都市。
三年了!
他已經成功地從娛樂界的巨星,轉變爲商界的王子。
他冷血,他無情,他絕然,他睿智,他英明果斷,他俯視一切,所向披麾。
他蔑視着世間的凡庸,他鄙夷着世俗的紅塵。
不會再有人看到他的情緒,他的溫度,即便是他的父親也不例外。
可是,
每年的這個時候,在這樣漆黑暗淡的深夜裡,
他總會惆悵地獨自把酒望月,對着天空中最亮眼的一顆繁星出神。
他的神情會變得悲傷悽楚,他有了溫度。
然而他那痛楚的眼神,邊上天都會爲之動容,於是,在這一夜裡,總會飄起細細地雨。
男人猛然仰頭,將杯中烈酒飲下,那辛辣的感覺,將他痛楚的心麻醉。
或許只有這樣,他那顆焦灼而悲痛的心纔會安靜一點,再安靜一點。
“學兒,你在天堂還好嗎?你,有沒有把我忘記?你會想念我嗎?”
高大的身影隨着悽然而揪心的話語,慢慢地滑落,與地面拉近距離。
他如歐洲雕像般妖孽俊美的臉上,不再冰冷。
眼角處竟然留有一顆晶瑩如月光石般的淚滴在閃動。
聽說,那是撒旦的眼淚,雖然冰冷卻滿載着深如大海般的愛意。
“咚,咚,咚”
寂靜中,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輕輕地,似乎有些膽怯。
凌少寒回神,修長的手指在眼角處一掠而過,整理好情緒,坐回了寬大的黑色辦公桌前。
俊顏上已沒有了剛剛的悲傷,只有如千年寒冰般的冷俊,淡淡地說道:“進來!”
半晌,銀灰色的門才緩緩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