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學兒從淩氏軒尼出來後,沒有回到家裡,而是直接去了海之遙的工地。
今天是週末,明天便是平安夜,奇怪的是,Z城一直沒有下過一場雪,卻還是冷得讓人難忍。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歐學兒水晶般的眸子裡滴落下來,如斷了線的珍珠,望着眼前這片深海,她再次想起了那個傳說。
是不是註定了,她與他的情路坎坷?
是不是註定了,她的心要被他所傷?
雖然,知道現在糾結着過去有些無理取鬧,可是,桃嬈嬈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就像是一個明晃晃的尖刀,剜着她的心。
海之遙度假村正在一起比一起完整,它將會成爲Z城最有潛質的度假中心,這裡凝聚着的不僅僅是他們的汗水和金錢,還有他們對彼此的愛情。
昨天的纏綿還清楚眼前,而今天的苦痛卻將它淹滅。
是我愛得太純粹,還是我將愛情想象得太過於完美,一切都不對!
亂了,
全亂了!
冷冷地海水,狠狠地吹打着歐學兒凝脂般的臉,一下一下,如驚濤駭浪。
正在這時,她手袋裡有了悅耳的音樂聲傳來。
歐學兒擦了擦臉上的淚,伸手探向袋子,將手機取了出來,上面是一張妖孽一樣完美的臉,正對着自己微笑。
“喂!”歐學兒艱難地按下了通話鍵,語氣輕得如一片雪花。
“學兒,你在哪呢?”凌少寒溫潤富有磁性的嗓音擔憂地從話筒中傳來。
“在工地。”歐學兒吸了吸鼻子,忍着淚水,不讓它滴落下來,淡淡地回答道。
“你怎麼了?哭了嗎?你去工地做什麼,天氣很冷,會着涼的。”凌少寒明顯感覺到了歐學兒的怪異,還有,她那有些冷淡的話語,都讓他感到了深深地不安。
這麼冷的天,她獨自一個人跑去海邊做什麼呢?!
“我想在下雪前,看看這片海。寒,你說我們的愛情是不是中了詛咒?”歐學兒語氣平靜地詢問,卻激起了凌少寒心中的漣漪。
他警覺性極高地意識到了什麼,急急地回答道:“別亂想,你等我,我很快就到。”凌少寒說完,也不等歐學兒回答,就將電話扣死,調轉車頭向海之遙駛去。
他不能等她的迴應,他太怕她拒絕。
再次得到歐學兒的他,太怕再一次地失去她!
凌少寒的大腦不停地轉動着,想着所有可能的事情,而最可能的就是桃嬈嬈找過歐學兒了。想到這個可能性巨大,凌少寒的悍馬如同插上了雙翼的天馬般,飛騰起來,極速前進。
歐學兒將手機緩緩地放進包內,眼睛悠遠地望着海的盡頭,卻也只能是望到它的中央,那最深的一抹幽藍處。
歐學兒突然褪下了鞋襪,赤着腳,走向冰冷的海水。
“噝~~”好涼!
這是海水給歐學兒的第一感覺,直達她的心底,整個身子輕輕顫了一下。
“學兒!你在幹什麼?”正當歐學兒準備邁開腳步向前走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急促地呼喊,接着是密密麻麻地腳步聲。
她轉身,朝着飛奔向自己而來的凌少寒,淡然一笑。
又面向深藍的大海,踏着冰涼刺骨的海水,向前邁着腳步。
凌少寒瘋了一樣扭曲着臉,驚恐萬分地向歐學兒奔去,將她用力一抱,制止她前進的腳步。
“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凌少寒劍眉緊蹙,聲音顫抖着冷冽地從歐學兒的頭頂處傳來,她冰冷的身體被他的懷抱溫暖着,心不那麼涼了。
“我沒有瘋,我只是心裡太亂了,想讓海水幫我冷靜下來。你不用緊張!”歐學兒沒有回頭,也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望着海中央的藍心,悠悠地開口說道。
凌少寒深深地低頭望了歐學兒一眼,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是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向車子。
歐學兒的腳此時已經被海水浸得發紅,有些微腫,有些麻麻熱熱的感覺。而凌少寒,爲了將“自殺”的歐學兒救上來,此時的鞋襪已經全部溼掉,褲角上也潮溼了一大片。
回到車內,凌少寒打開了暖氣,將車後坐上的一塊毛巾取了過來,伸手撈起歐學兒低垂着的雙腳,小心翼翼地擦了起來。
“你怎麼了?爲什麼要這樣?”凌少寒雖然有些明白,但還是想要確認,也許人都是都藏拙的心理,他不想冒然將一些事情說出來。
“你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嗎?”歐學兒挑了挑秀眉,清亮的眼睛望着凌少寒有些薄怒的臉,淡淡地問道。
凌少寒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眼深深地望着歐學兒如水晶般的眼睛,猶豫了一下說:“有!”
“什麼?”歐學兒有些意外,卻又有些高興,她急切地詢問道。
“學兒,我想請你原諒!”凌少寒望着歐學兒的眼睛,片刻後,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
“原諒什麼?”歐學兒知道凌少寒有些難以啓齒,於是,她表現得雲淡風輕。
“我,我,我曾經和桃嬈嬈在一起過。”凌少寒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真實地說了,說了,便沒有了退路。
“只是曾經嗎?”歐學兒的眼睛有些溼潤,望着凌少寒的眼睛有些複雜地詢問道。
凌少寒深吸了一口氣,略微向後仰了仰身子,如雕像般的臉上寫着糾結,不知道要怎麼樣回答纔好。
“我們,我,那天你拒絕和我相認後,我有些失控,那是最後一次與她一起。”凌少寒不得不低下了高貴的頭,他爲他曾經的失控而後悔,而羞愧。
“是嗎?可是,她今天來告訴我,她懷孕了,四個月。”歐學兒的眼神裡多了冷漠和失望,她以爲他會真誠地坦白,沒想到是欺騙。
凌少寒詫異地望着歐學兒冷傲的臉,搖着頭說:“不可能,這絕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