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痛楚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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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世權走回了臥室,輕輕喚醒了雷雨曦,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講述給妻子聽。

“嗯?你的意思是說,這家酒店,很可能,,是,,凌少寒開的?”雷雨曦在聽完丈夫的一系列講述後,不敢置信地詢問道。

天下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吧?!

說了不住凌少寒的酒店,卻竟然自己就被安排在了他的酒店裡。

“不是可能,我覺得就是。你想想,這家酒店的中文名叫什麼?”歐世權眼神淡定地問着妻子。

“淩氏軒尼啊!怎麼了?”雷雨曦幾乎是在回答完的同時,就明白過來了。

“淩氏軒尼,凌少寒。你覺得會不會有這麼巧的巧合?”歐世權眼神詭異地分析道。

“是呀。那看來,凌少寒還是挺有修養的。不但沒有當面說穿,讓我們難堪,反而還這麼體貼地讓我們住到了這間套房裡。看來,他對我們家女兒,還是有真心的,不然也不會如此用心,你說是不是?”雷雨曦在明白過來一切的時候,還不忘替凌少寒說了幾句公道話。

“就只是這一點點的好處,就可以收買你了?別忘了,他之前是怎麼讓我們寶貝的。那不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應該有的作爲。所以,我還是堅持不同意他們交往。”歐世權依然沒有改變決定,但是,在他的心裡對凌少寒的印象已經大大改觀。

“行了吧。你要是真不同意,那晚你爲什麼不出去抓住那個翻牆而入的‘小賊’?”雷雨曦本不想猜穿丈夫那晚明顯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行爲。但無耐他到現在都還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架式,就是讓雷雨曦有一點點看不慣。

“那,那是因爲我不想女兒繼續茶飯不思,所以。。。”歐世權被妻子說穿了痛處,於是有點光火地大聲辯道。只是越辯解,越覺得尷尬。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都是一心爲我們寶貝好。放心吧,我會站在你這一邊的,彆氣啦!”雷雨曦見丈夫有些難爲情的怒了,馬上溫聲軟語地哄着他說道。

“哼,我倒要看看那小子,還能玩些什麼花樣,能瞞我們多久?!”歐世權眼中突然閃現了一道異彩,嘴角也掛上了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唉,真不曉得你們這對‘準嶽婿’還要扛到什麼時候,我是隨便你了。”雷雨曦一副‘我不再管’的神情說完,便走到了餐車旁。

當她打開了餐車之後,會心的笑了。

沒想到這個凌少寒竟然這麼有心,送的都是他們平時愛吃的家常菜。

這樣無微不至的關心,讓雷雨曦是感動不已,就不知道那個倔強得像頭牛的歐世權什麼時候才能軟化。

相隔了大半個地球的人,境遇也相差了半個地球那麼遠。

兩天過去了,歐學兒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着,沒有醒來。

當楚亦南終於再次鼓起勇氣走進那間密室的時候,竟然意外地看到歐學兒昏倒在地上。

於是,馬上叫來了私人醫生,給歐學兒做了一翻檢查。

當時,檢查是說沒什麼事,就是餓得太久,再加上精神壓力太大,可能受到了某種強烈刺激後,就昏倒了而己。

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竟然已經整整兩天沒有睜開過眼睛了,更不用說進食。

只能靠着輸營養液來維持每天所需的營養。

楚亦南,痛楚地望着牀上面色如紙,氣若游絲的歐學兒,徹底崩潰妥協了。

他把她,送進了私家醫院裡進行治療,並且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身邊。

點着桔黃色夜燈的病房內,死海般沉靜。

窗外,黑如硯墨的天幕,連星星都在眨眼嘆息,失去了璀璨的光華。

白色的病牀前,一個面容憔悴,長滿青渣的俊臉,琥珀琉璃的雙眼,有些絕望地看着病上靜靜睡着的天使。

“你醒過來好不好?醒過來罵我也好,打我也行,就是不要再這樣睡着了。醫生說,你這是潛意識裡自己不願意醒過來面前現實。我知道,一定是我那天太過沖動,嚇到了你。所以,你恨我,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可是,夠了,真的夠了,我已經受到了最嚴酷的懲罰,我知道錯了。拜託你醒來吧!只要你醒過來,我答應你,再也不逼你留在我的身邊。你想愛誰就愛誰,我,放棄了。”楚亦南,表情十分痛苦,臉上寫滿了糾結,一雙用力的手掌緊緊地將歐學兒纖細的小手握在掌心之內。

“少爺,您讓我做的事情,已經吩咐下去了。您看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孚伯悄悄地走到了楚亦南的身側,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輕聲地向楚亦南詢問道。

“算了,行動都取消吧!”楚亦南仍然目不轉睛地盯着病牀上,安睡如童話裡的吃了毒蘋果後的白雪公主般的歐學兒,語氣淡漠而無力地對孚伯說道。

“嗯 ?少爺,您這是說真的?”孚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急忙反問道。

兩天前自己是如何勸阻楚亦南的,楚亦南又是如何斷然拒絕的,他還記意猶新。怎麼就才兩天的功夫,就來個360度的大轉彎呢?

“是,取消。”楚亦南雖然說得聲音不大,但語氣中的堅定是不容懷疑的。

“那好,我這就吩咐下去,行動取消。”孚伯心裡高興得就差沒當場樂出來了,於是,馬上退出病房向外面的弟兄們吩咐下去。

而病房內,歐學兒的雙眼依然緊閉,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學兒,我已經決定放棄了。這兩天,你昏迷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是的,我愛你,依然深愛着你。我捨不得放開你,讓你在別的男人懷裡微笑,即使那個男人是凌少寒也不可以。可是,當我看到你閉上眼睛,毫無知覺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與其,讓你痛苦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如讓我將愛與恨一併放下,遠遠地守護着你,靜靜地看着你就足夠。所以,你醒過來吧!去你愛的人身邊,過你想要的幸福生活,我,我不再打擾你平靜的生活。”楚亦南再一次低下了悲痛欲絕的臉,掛着絕然悽楚的淚,輕輕地在歐學兒的手背上印了一吻,淡淡的不敢留有餘味。

只是,當他擡起頭向上望去時,卻對上了一雙盈着淚水的眼。

“學兒!你,你醒了嗎?真的,醒了嗎?”楚亦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不敢眨動一下,就怕在他眨眼之間,她又昏睡過去。

歐學兒虛弱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楚亦南,馬上破涕爲笑,起身跑向門口大聲喚道:“醫生,她醒了,她醒了。醫生,快來看看她。”

楚亦南那夾雜着興奮,激動,感激,甚至是哭泣的富有磁性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樓層。

於是,不到一分鐘,幾位專家名醫便已站在了歐學兒的病牀前,爲她仔細做着各項檢查。

最後,確認她已經沒有大礙了。

楚亦南在醫生們都退出病房後,緩步來到了歐學兒的病牀上,神情有些侷促。

似乎一下子,自己這個身高182公分的男人,竟在歐學兒這個小女人面前矮了一大截兒。

歐學兒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和尷尬,於是,淡淡出聲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嗯?謝我?我沒聽錯吧,你竟然還謝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躺在這裡了。”楚亦南聽到歐學兒的話後,就如同後背被驚雷一霹,讓他頓覺慌恐不安。

該不會是這丫頭昏迷太久,壞了腦子了吧!?

“可是,如果不是你,我也可能已經躺在冰冷的櫃子裡了。”歐學兒看着楚亦南臉上的錯愕神情,不自覺地輕扯出了一抹微笑。

而那笑容,唯美如風中搖曳的百合般清新淡雅。

“學兒,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爲什麼凌少寒和米麗妍都說你是善良的傻瓜。”楚亦南深有感觸地說着,坐在了歐學兒牀邊的椅子上,還將歐學兒的被角輕輕地向上牽了牽。

“傻人才會有傻福嘛!”歐學兒淡然地回答道。

“你恨我嗎?”楚亦南突然開口問道,眼神中是不能確定的慌恐。

“昏迷之前,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但是現在,並不。”歐學兒清亮的眼眸依舊如洗,語氣淡然而坦誠地回答。

“爲什麼?”楚亦南輕擰着眉心,有些不理解地問道。

“因爲,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要讓我回到愛人身邊去,他會遠遠地守着我,不再打擾。”歐學兒平靜地說着,眼睛卻帶着真誠的笑意看向了楚亦南。

“那,你這就要回到他的身邊去了嗎?”楚亦南的心在滴血,卻不能呼痛。

“也許會,也許不會。”歐學兒眼神悠遠地望向了漆黑的夜空。

在昏迷的時候,她做了許多許多的夢。

其中有一個畫面,凌少寒被無數記者追趕着,被許多人指指點點,他的神情痛苦無助,向自己伸出了手。而她,越是拉他出來,他卻被那不斷增加的人潮,陷得更深,彷彿泥足深陷於沼澤。

最後,她只有無耐而絕望地選擇放手。

於是,醒來的歐學兒不僅聽到了楚亦南的懺悔,還意識到了她的存在對於凌少寒來說是多麼大的負擔。

所以,她原本爲愛而勇敢的心,又開始退縮了。

而且,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深深破壞了原本情深似海的一對兄弟的和諧。

這個,也是她歐學兒欠他們兩個人的情債。

還有,米麗妍。。。。。。

楚亦南在聽到歐學兒這樣莫棱兩可的回答後,眼中突然閃過了一道異彩,於是,他有些生怯地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沒有選擇凌少寒,那麼那個能夠給你幸福的人,可不可以,是我?”

歐學兒似乎早有所料楚亦南會有此一問般,毫不驚訝地淡定回答道:“不可以。因爲,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因爲我而不開心,我不想那樣自私。”

“如果,凌少寒不介意呢?”楚亦南似乎很不甘心。如果說歐學兒的選擇不是凌少寒,那麼他就必須要爭取。

“你比我瞭解他,你覺得這可能嗎?”歐學兒不答反問,倒是讓楚亦南倒抽了口冷氣。

是呀,那怎麼可能呢!!

他黯然神傷地垂下了頭,心裡哀嘆着。

“不過,你可以成爲我一輩子的朋友。”歐學兒看到一臉失落的楚亦南,馬上補了一句安慰道。

“呵,謝謝你!”楚亦南知道,這就是歐學兒最終給他的答案。

他們,這輩子,只能是註定的朋友。

而他們的相遇,命中註定不是爲了愛情,而是爲了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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