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依舊是東昇的朝陽,金色的光束,透過茶色的玻璃窗,沒有了強烈的刺目光芒。
深紫色的圓牀上的左側,一團嬌小倦曲的身影,安靜地睡在那裡。
她凝脂般的肌膚透着蒼白的顏色,如新月般的秀眉微微蹙着,她的眼角似乎還留有乾涸的淚痕。
驀然地,她緩緩地睜開了一雙如清泉冷潭般的眼眸。
原本安睡如天使般的溫柔臉龐,罩上了不太協調的寒霜之色。
是的,悲傷過後,她依然是冷漠無愛的愛海遙。
她緩緩地起身,輕輕地走到了落地窗前,伸出雙手,將白色的紗幔拉開,她如振翅欲飛的白鴿!
推開最左邊處的一扇拉門,清涼的秋風如洪水般涌入了溫暖的房間之內。
愛海遙棕色的及腰長髮也隨着陣陣輕風飛舞,偶爾有幾縷髮絲飄到了脣邊,她伸出白皙的小手,將它們理到耳後。
一顆綠如湖底的鑽石耳釘,閃動着奇異的光芒,突然出現在了她圓潤的耳垂之上。
這是她昨夜,悄悄從一個帶鎖的盒子中取出來後戴上的。
長長的髮絲將它遮起,讓人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可是,她左邊的耳垂之上卻是空無一物的。
於是,那名貴的綠色耳鑽,顯得十分孤單!
愛海遙,從露臺門口退回了房內,走進了浴室。
半個小時候,她才從二樓的臥室內緩緩走下來。
只是,她今天的裝扮特別的認真起來!
淡藍色棉絨質地被剪裁得線條流暢簡約的連衣裙,白色九分袖的小西裝,上面配有三釐米大小的一枚藍色的雪花領釦。
長長的棕色髮絲之上,配有一個淡藍色格子的髮夾,柔美的髮絲被愛海遙一分爲二,左右兩邊都有一些頭髮,像是在掩護着什麼,其餘的都直直地垂落在腦後及腰處。
她來到了客廳的餐桌處,空無一物。
她淡然地笑了,自己竟然忘記了今天是早起,張嫂還沒有來上班呢!
於是,她邁着輕巧地步子走進了廚房。
很快地,熱熱的牛奶和香濃的炒蛋,還有幾片烤好的土司就出現在了餐桌之上。
愛海遙一邊慢慢地咀嚼着美味的早餐,一邊在腦海裡構思着什麼。
十五分鐘後,她提着白色的香奈爾手袋,離開了別墅。
她清麗纖瘦的背影,落進不遠處角落裡的那輛悍馬車內,眼神如炬的妖孽男人眼底,如一朵盛開的茉莉,淡然而芬芳。
於是,他準備啓動車子,向那抹守候着的身影奔去。
卻不想。。。。。。
“嘀,嘀!”
兩聲清脆的鳴笛聲,如早晨的宣寒語一般,衝着愛海遙而來。
一輛藍色的法拉利跑車,在愛海遙的面前嘎然而止。
“上車吧!”隨着車內一抹高大俊挺的身影走出來,一道溫柔如輕風撫柳般的話語傳了出來。
“我以爲你還在生我的氣。”愛海遙在男子沒有來到身邊之前,並沒有移動腳步,而是淡然地開口說道。
米一諾挑了挑濃眉,聳了聳肩,走到愛海遙的身邊,輕輕地攬住她柔軟的肩頭,笑了笑,開口說道:“雖然是有些生氣,但不想因爲自己生氣,就讓你獨自走下山去坐公交車上班。所以,就只好自己早起來接你囉。”
話語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車門前,米一諾輕輕開啓車門,愛海遙坐進車內後,他細心地幫她繫上了安全帶。
待到他自己坐進車內,繫好安全帶後,愛海遙才悠然出聲道:“謝謝你!”
米一諾轉頭,看着冷傲的俏臉,雖然她用淡淡的妝扮,掩飾着俏麗的臉,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她有些憔悴得讓他心疼。
昨夜,米一諾從愛海遙的房間出來後,的確是憤然離開了別墅,雖然他從沒被允許留下來,他也沒有如昨夜般有些狼狽地離開。
回到自己的公寓裡,他幾乎發狂地將所有的東西都打翻在地,他惱羞成怒的樣子,就像是黑色森林裡的旋風,可以將周圍的事物都吸進他的黑色恐怖之內。那樣的他,與平日裡溫文而雅的米一諾,真是大相徑庭。
“怎麼了?”愛海遙轉頭看見米一諾盯着自己看着,眼神有些遊散,於是出聲淡淡地詢問。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很少有未婚妻會對自己的未婚夫如此客氣的道謝。”米一諾笑了笑,淡淡的開口說道,語氣中是帶着點點的不悅。
“我只是想謝謝你在自己心煩的時候,還會照顧到我的感受。沒有別的意思!”愛海遙似乎看得出米一諾笑容背後的絲絲落漠,於是,向他解釋道。
“哦?那你會不會爲了這樣,就感動得愛上我?”米一諾發動引擎的手指有些僵硬,他的問題讓他有些心虛。
米一諾和愛海遙的眼神瞬間交織在了一起,只是一個期盼着,一個逃避着。
“算了,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用回答。”米一諾看懂了愛海遙眼神中的遲疑,事實上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偷別人幸福的小偷。
因爲,他從始至終也和歐宇宸一樣地知道了愛海遙是假裝在失憶的。
所以,當昨晚他見到凌少寒送她回來的時候,纔會那樣的失控,生氣,憤怒。
其實,他只是心虛,他擔心這偷來的幸福,又會被人取回去。
車子如捷豹一樣,迅猛地竄了出去,讓沒有來得及準備的愛海遙,身子猛地向後撞擊。
雖然,有些痛,但她只是輕咬着薄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他們車子飛馳而過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停在灰暗的角落裡。
她的心突然沒有來由的一疼。
再回頭去看時,已經離開得太遠,看不清楚來時的路,更看不到那似有若無的黑色悍馬。
而真實存在於角落裡的黑色悍馬,也隨後憤然離去,朝着相反的方向急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