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聶峰始終沒進遊戲中,史丟的本體也不會離開,我不知道這可能造成什麼嚴重後果,但我記得那個祭司,大鬆說到的那個情況。這讓我想起了很多,時空之門裡的等待,那時候是多少寂寞無助,如果我能想到今天的後果,我可能會選擇永遠不出來,想想看,我是泰澤,如果我沒有什麼動靜,現在應該是和姆拉克爵士一樣,在遊戲裡叱吒風雲,把無敵英雄人物踩在腳下!
可是這一切都不會再有,我甚至忘了自己爲什麼要建立魔法部……好像是公司高層會議的決定,可我爲什麼要讓他們下這個決定呢?
或許是被我這一堆疑問弄得煩了,整個空間出現了奇怪的扭動,這本不應該會對我產生影響的,可我就在這時候,居然肚子疼,他們說要拉稀的那種感覺——我從來沒有過的!
我有肚子麼?這種感覺好怪,在外面的世界,我有腰腹,那是筱筱的,看上去比加代子她們差多了,甚至比凌天的還有不如,但好在從來就沒有疼過,不像加代子和我說過的。但在這個世界裡,我只有一些知覺,卻從來沒有像那條綠龍一般把身體正常顯現出來,我到現在爲止,都不知道泰澤的身體長什麼模樣,只記得就在不久前,有人說過:“退出遊戲時,好像看見你了。”
那應該是筱筱,我相信,但誰說筱筱的模樣不會是泰澤——貌似性別不同吧,他們也不能畫出來,讓我完全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只是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探索,就在我產生警兆之前,一道金光閃過,我看到黑色的隔離層被振得四下碎裂,我看到那些碎片努力要幻化成絲線的模樣,卻被護罩無情地吞沒,我看到……
沒有了,我不可能看到什麼,眼前只剩下一片金光,我不知道那是真實還是幻覺,身上唯一的感覺就是……
肚子疼!鑽心的疼,簡直就像是黑龍槍刺開我的身體,在裡面不斷地攪動!
完了,這是一道來自地獄的烈焰,它能殺死入侵者,卻無法分辨對它善意的朋友,或許他根本就沒把某人當成朋友,因爲那傢伙在前一秒還在想着如何取代、控制命門。
我以爲一切都將在下一秒結束,但隨着一切感知消失,肚子疼卻越來強烈,似乎在告訴我,自己還在必然的痛苦中折磨。
怎麼會這樣?在恢復意識前,我忍不住抱着肚子,發出慘號!
不對啊,怎麼會有肚子?我抱住了,那我也有了手?我能感覺到自己是躺着的,我是在一張牀上?這什麼命門,也太先進了吧。我完全想象不到那道金光會有這種效能,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穿越”?
“筱筱,你怎麼樣,挺住啊?”這是秋意的聲音吧,只是多了幾絲溫柔。一隻手捂在我的肚皮上。
“放開,”我下意識要拔開那隻手,卻是疼得不行,只能緊緊捂住。
一個女聲響在耳邊:“筱筱姐,是我啊,我幫你看看。”好像是防狼隊隊長,可這怎麼可能呢?
最關鍵的聲音出現了:“奇怪,別人取下魔法皇冠都是頭疼,她怎麼會覺得肚子疼?”
是聶峰的聲音!我終於確認,那就是說聶峰的命門沒有問題,他還控制着一切,我在這裡應該就是安全的。
我終於能睜開眼,看着周圍熟悉的面孔,一陣迷惘:“我這是在哪兒?”
“筱筱怎麼了?”秋意神情嚴峻,手裡還託着魔法皇冠。我卻盯着聶峰,他還是外面世界裡那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這是怎麼了,是他幻化了一個命門空間,讓我看到外面的一切?
“筱筱姐,你說話啊,怎麼了,還疼麼?”隊長小心地推着我,晃得我暈,暈得連話都說不好:“我這是在哪兒?”
“在你的魔法方舟啊,要不然你還能去哪兒,做夢被夢魘了?”一個並不太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難道是史丟,那條綠龍?
但在下一秒,我記起了:“呂副部長,是你麼?”
“對啊。”蕩的笑臉出現,本來應該是有些討厭的,卻在我眼裡顯得那麼親切,如果他能出現,那就說明,我確實是在魔法方舟裡,在命門中,我能想起誰,也不可能想起他那副豬哥樣!
其實我早該明白了,在這裡,我能睜眼,能捂肚子,當然只能是在現實世界裡……哎喲,肚子,肚子疼!不是他們說那種拉稀的疼,就是疼,攪痛。
“該死,”我忍不住往肚子上捶了下。這個動作完全無法止疼,只是把被子掀開,讓他們確實看清了,除了確認我肚子疼,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隊長臉紅驚叫着讓他們離開。蕩的身份特殊,居然在那裡手指叉開託着下巴,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來月事,我也見過,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場面比殺豬還難看,叫得比豬還響!”
是野豬麼?我只能無助地感覺隊長的手在被子裡靈活地移動着,做些什麼事,但我沒有更多的身體感覺,只是肚子疼似乎有些緩解。
“筱筱姐,你起來吧,我幫你把牀鋪收拾一下。”
“哦,”我尷尬地在蕩的面前胡亂披上衣服下牀,他居然有臉伸手想扶我一把,但我只是扶着肚子,幾步就躥到沙發那裡,倚着聶峰坐下:“現在……是什麼時候?”
“五點多快六點了。”他打量我一眼,沒有說更多的話。哪怕這意味着我把自己困住後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或許他們都想問的是蕩的那句:“你除了肚子疼,就沒有其他感覺?”
我還能有什麼感覺?看他們的樣子,我更迷惑,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蕩和其他人的疑問不是一回事。
秋意已經放下了魔法皇冠,從外面又特意拿一個進來:“是我做的決定,原先看你一直沒有下線,以爲你有什麼安排,但隊長髮現你臉上都是汗,很痛苦的表情,我決定把你的魔法皇冠取下來,原本還擔心會對你身體造成傷害,可你的表現確實和別人不同。”
“有發現什麼問題麼?”
“沒有,”凌零七從駕駛艙進來,滿臉疑惑,“這纔是最奇怪的,在剛纔,一號魔法皇冠出現了明顯的異常,但不是腦電波反噬,那時候程序不可能運行。”
一號,就是聶峰用的那個,原本是我用的,雖然這個號不太好,但魔法方舟內部還是約定俗成。我故作驚訝盯了聶峰一眼:“你是什麼時候下線的,有異常麼?”
他不滿地瞪了凌零七一眼:“遊戲結束我就下線了,下線的時候,一切正常。”
這不可能!從他給我的眼神裡,我明白了,他這麼說也不算錯,下線的時候,一切正常,不正常是在下線以後。後來他告訴我,下線後確實有一段時間感覺到渾身發冷,像是經絡不通的情況,伴有暈眩感,這在他可以稱爲“走火入魔”的狀態,好在那時候並不是真正練功,總之很複雜的,但對他並不困難,只是打個座,運行內功,把經絡打通,昏眩感就消失,接下來一片清明。這在遊戲裡很可能就是金丹爆發,聶峰後來證實:經過這次“走火入魔”的傷害,他的內功損失了三分之一(真的假的?)
他很清楚,這件事,不能現在就說,因爲房間裡還有不屬於魔法部的人在。
我嘿然:“這說明程序的變化要比我們想像的更快,原本以爲靠腦電主機一拖二、一拖三就能解決問題,看來還是有風險,我們必須增加一道……什麼來着。”
“防火牆!”這詞凌零七給我提過,這時候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我早就說過要建立防火牆,你們還不信,只是這防火牆要起什麼作用呢?”
是啊,我能怎麼做?算起來,在遊戲世界裡已經過去了十天左右,那一幕卻好像是剛剛發生在面前,一個黑球在通道上等着,等光亮球體退入命門的時候,脅裹着一起進入,這種戰術,任是什麼防火牆都不起作用。
我終於明白了程序的作用,在登錄階段,黑球的作用是守株待兔,把命門裡發出的光亮球體不斷吞噬,以此極大降低金丹的能力,而在登出階段,黑球將會單刀直入,攻陷命門,這個程序用心險惡!聶峰能夠擺脫那麼困難的局面,我起的作用很少,首先還在於登錄階段只有一個球的損失,更重要的是最後命門裡那一下,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和他說的內功什麼的有關!
可是我能夠在腦電主機裡模仿連影子都不見的內功麼?我要建防火牆,首先就要想辦法確保黑球和光亮球體間有足夠的隔離,避難吞噬和跟蹤,但這點實在太難了,我要怎麼提示凌零七,他又怎麼能把我的想象轉變爲我完全不瞭解的原代碼?
整個場面頓時冷清下來,這東西不同於防毒軟件,對手沒有明顯的破綻,而且是從主機裡來的,我們魔法部作爲公司的組成部分,不可能直接和公司叫板,揭公司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