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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檔回的有點兒遠啊,怕是真的要捱打,雖然有機會上來圍毆的沒有幾個人。”
德德範先生聽完了有些擔心,倒不是真的怕捱打,實在是珍妮老師這次的主意和海上未知名神靈的做法太相像了,很難不讓德德範先生開始懷疑這位村小數學女教師的陣營問題。
“我不怕!都是外星人瞎搞,跟我有什麼關係。”
珍妮老師重燃戰火,情緒更是鬥志昂揚,“對鷗洲人民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是我們用神力截斷了鷗洲通往伏魚國的霍格沃茲大橋,在鷗洲境禁空,沿岸禁航,屏蔽電磁波,掐折海底有線電纜,徹底隔絕鷗洲大陸與外界的部聯繫,這樣一來,神不知鬼不覺的,鷗洲上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六億還是七億的人口又都將置於咱們的掌握之下。”
“剛纔好像也這麼說過,那是多久時間的事了?”德德範先生有些恍惚的問。
“這次要簡單得多,絕沒有辣麼多的論證環節,也沒有太多的環境和社會結構的改動,只需要封禁歐陸,做到物資、能源、交通和通訊自給自足就可以了。”
德德範先生一時失神,“這樣就可以了?不用改動環境和結構,那不就是維持現狀的意思嗎?那我們在車上扯了這麼久的意義在哪裡?!”
“閒聊嘛,我又沒帶手機……”女教師撇撇嘴。
“要不,咱現在回去拿一下手機吧?沒手機挺不方便的。”德德範先生異常平靜的說。
“不用專程回去了吧,馬上到終點了,咱們可以坐返程的車回去。”
“就在前面下車,咱們回去。我覺得小巴里有點氣悶。”德德範先生的聲音裡流露出一絲神靈也無法壓制的寒意。
珍妮老師縮縮肩膀,小心翼翼的說,“打車好貴的,而且這條路上很少有計程車的。”
德德範先生閉上眼睛,又睜開,起身朝小巴司機喊道,“司機,麻煩停車。”
喊過了話,德德範先生從上面的行李架上拿下來一大一小兩個箱子,靜靜的看着女教師。
珍妮老師嚥了口吐沫,提上小箱子,帶着顫音向司機喊道,“約翰!我要在這裡下車,幫忙停一下。”
小巴車停了又走。
車尾捲起的料峭寒風中,瑟縮着一個提着一個小箱子矮胖的身影,沉默着一個提着一個大箱子的瘦高身影。
“說過沒有計程車了,這是要走回去乜……”女教師偷偷的小聲嘀咕。
德德範先生似乎沒有聽見,望向遠方的眼神忒別深邃悠遠。
這一段被某個女教師給蠢哭了的時間已經找不回來了,即便神力可以回溯到過去,但是創傷已經無法撫平。
不過,空間可以,可以重新回到起點。
回到起點,這種掩耳盜鈴似的治療方式或許會治癒傷痛,讓人彷彿並沒有走過這段密佈荊棘的路一樣,之前的傷患刺痛,都是幻覺……就像歌詞兒裡唱的,“離開了的城市,我還是從前的我……”
“車來了。”
就在被寒冷刺痛了勇氣的珍妮老師欲言又止的時候,德德範先生的目光轉向去路的盡頭,一輛計程車頂上的廣告燈箱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在後備箱放好行李,坐在計程車後座的德德範先生和女教師默然無聲,靜靜的看着搖頭晃腦吹口哨的計程車司機發動了汽車。
“剛我說到哪兒了?哦對,我的車。都不敢想咋能幹出恁樣的事兒,我眼睜睜看着一個五大三粗的光膀子老爺們朝着我車的油箱口裡噓噓,尿的那叫一個準吖,跟前兒還吵吵吵好幾個排隊的,恁情況咱也不敢說是咱也不敢問,等再看見其它的,我連一丁點兒脾氣都沒了,尿油箱都不算事兒了,那才叫一個瘮人,看得心驚肝顫的。當時我就一個心思,趕緊跑,穿着睡衣披着被,蹬上一雙拖鞋愣是趕了十多裡的夜路,好容易攔下一輛夜車纔算逃回城裡去了。”
聲音是從副駕駛位的椅背前傳過來的,應該是個瘦小些的男人,因爲在椅背上看不見頭頂,在椅背旁邊也看不見肩膀。
“那還這麼早趕過去幹嘛?不怕人還沒醒酒呢?”單程就拿到往返車費的計程車司機心情很好,笑着搭腔。
“有份文件落車裡了,上頭趕着要。”坐在副駕駛位的棉被夜奔男鬱悶的解釋。
哦,難怪。
難怪昨天晚上看見一牀行李在街上亂竄,德德範先生當時還以爲是起風了呢。
珍妮老師見德德範先生帶着詢問的眼神看過來,勉強替暫時還挾持着自己手機和芭芭拉表姐的強尼堡陣營解釋,“喝太多了總會失態的。”
前座聞聲,從副駕駛的椅背旁邊扭出半張瘦臉,“失態?!變態都遭不住啊,是沒見過那陣仗……”
計程車司機不怕事兒大,壞笑道,“他們就是去強尼堡的。”
話音未落,瘦臉嗖一下子縮回去,一時間,計程車裡難得清淨下來。
德德範先生默然半晌,忽的擡手擺了擺,“我覺得這件事情還可以挽救一下。回去的路上還有些時間,仔細考慮考慮,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前座的人仍然安靜,像是完沒有聽到德德範先生的話,只有珍妮老師皺了皺眉,似乎纔剛剛開始認真對待這件事。
說閒聊不過是隨口嘴硬的話,女教師還沒從神靈那裡得到美女的樣子,卻先感染了美女的脾氣,原來不這樣的,應該是提前消費的觀念過於深入心髓的緣故。
“這時候退回去把外星強盜再換成外星兄弟,是不是就真的要捱打了?”女教師怯怯的說。
“……還真是有神靈的氣質。”出於對毫無立場這個神靈屬性的隱性認同,德德範先生出奇的沒有感覺到自己本該爆發出來的熊熊怒火。
並沒等來世界湮滅位面崩塌的末日景象,珍妮老師意外看到了一線曙光,“真的可以?”
“隨便了,雖然胡思亂想毫無用處,但是,如果連想都不敢想,那該是多悲哀的一件事。”德德範先生撇了眼計程車的後視鏡,輕輕的說,“說吧,隨便說,別怕,沒人知道的。”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