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原本暴躁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心中開始仔細思考着解決辦法。
之前的電話是林河母親黃愛芸打來的。在電話中,黃愛芸哭着向自己的大兒子訴說了自己家的遭遇。
林河的家在秦川的一個小山村,名叫梅家莊。梅家莊地點偏僻,很是貧窮,村子中很大一部分的年輕人都走出去打工了,當年林河就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雖然大部分人很窮,可畢竟還是有一部分富人的,其中梅家莊的村長兼支書梅大古就是典型的代表。本來就是地主出身的梅大谷,利用自己的身份狠狠抓了當年政策中一些漏洞,加上一些貪污之類的行爲,成爲了村中的首富。
若是光這樣也沒什麼。可近年來改革開放,土地的價值是不斷飆升,就連梅家莊這樣的小山村都已經顯示跡象了。去年,秦川市進行旅遊大開發,梅家莊正是這旅遊區的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即便在旅遊區中不佔重要位置,可梅家莊的土地價值卻已經直線飆升。
拆遷,補償,入住新農村,一如發達地區的模式。對梅家莊來說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基本上每個人都得到了好處。眼看,大家就要擺脫以前的窮苦日子,可偏偏有人見不得大家得到那麼多的補償款,用村長的名義說是集資建立一個什麼梅家莊公用基金,給大家創造利益。
若是真這樣也就罷了,可梅大谷並不是真想給建什麼基金,甚至他連“基金”這兩字是什麼東西都不明白,這是他的小兒子梅秀林給出的主意。在外地上三流大學的梅秀林是一個紈絝子弟,書念不好,卻是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其中就有鎮上的鎮長陳有德的兒子陳自強以及派出所所長張友林的堂弟張潛。
三人聽到開發旅遊區的事情之後,一合計就想出了一個打補償款的主意。憑藉梅秀林家梅家莊的地位,陳自強和張潛兩家在鎮上的地位,弄這麼一個所謂的基金,然後拖上一段時間,把裡面的錢弄進自己的腰包,那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按照梅秀林的話說:“那幫鄉下人懂什麼,村委做出的決定誰敢不同意。就算有意外,黑哥也不是擺設。”
梅秀林口中的“黑哥”是鎮上的一個混混,帶着七八個兄弟平時在鎮上算是一霸,也是陳自強、梅秀林平時結交的對象。像恐嚇之類的事情,黑哥那是拿手非常。
梅秀林他們原本也就是這麼一說,可想不到基金出來之後還真有人敢於擄虎鬚,於是黑哥理所當然地起了作用。不巧的是,敢於範虎威的不是別人,正是林河那個正在讀了高二的弟弟林同。
在梅家莊林同也算是有點見識,畢竟這麼多年的書不是白讀的,基本上的法律知識也是知道的。梅大谷他們的這種行爲完全是犯法的,根本就站不住腳。
當時,林同在知道情況後就找上門梅村長理論。梅大谷自然不將還是孩子的林同放在眼中,蠻恨將之趕出村委之前還擡出鎮長的名頭,警告林同若是再鬧讓派出所把他抓進去。
年輕氣盛的林同離開時揚言要去告他們,去秦川市裡。可能是林同的這句話讓梅大谷他們感到了威脅,於是當天晚上黑哥就帶着幾個打手來到了梅家莊。結果就是林同被打斷了左腿,連帶着林河的父親林建國也被打成了輕傷。
目前爲止,兩人都躺在家裡。據說,黑哥就守在村外,根本不容林家父子前往就醫。現在只能靠着村子裡一個赤腳醫生用草藥簡單地處理一下。黃愛芸轉述了赤腳醫生的話:“若是不及時治療,林同的這條腿就廢了!”
……
出租車已經在以最高速度行進,可林河仍然嫌慢。這時候林河再次想起之前不想買車的想法,苦澀一笑。如果地鐵直通秦川,那麼估計只要半個小時就可以到了。
從龍城到秦川林河花了一個小時,然後又僱了秦川的本地出租車花了半小時到達梅家莊。看着熟悉的村口,林河卻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在付過錢之後對司機道:“等我一刻鐘,我要去秦川市一院。在這六等一分鐘我給你10塊錢,我先給你50作爲押金!”
“好咧!先生,您儘管去,我隨時等候!”原本看時間已經很晚的出租車司機拿着到手的50紙幣,馬上咧開嘴笑了。MD,之前開了近半個小時也不過是40幾塊錢,現在每分鐘就有10塊錢的進賬,這筆生意做得!
下車,林河深吸一口氣,飛快地奔跑起來。路過梅大谷家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特別是“黑哥”那兩個字分外的清晰。可這個時候的林河沒有心情理會這個,而是以世界短跑冠軍都要羞愧無比的速度跑到了家中。
推開殘破的家門,入眼的是躺在牀上二弟。父親撫着胸口咳嗽着,母親和小妹一臉哀傷地照顧着二弟。看父親的模樣,林河微微放下了心,看來對方並沒有下死手。
但這同樣是不可原諒的!只是現在前往醫院治病最要緊,其他的可以慢慢算賬!自從擁有超越常人的能力之後,除了那晚意外切下方一鳴的右手,林河第一次在心中產生傷人的想法。
“阿河……”
“大哥……”
看到林河出現,屋中的幾人微微一呆,然後紛紛叫起來,小妹林靜更是哭着投入了林河的懷中,嗚咽着道:“大哥,他們太壞了,居然把二哥的腿都打斷了。葛爺爺說再不治,二哥就要瘸了!”
“我知道。”林河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小妹的頭,道:“我回來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帶二弟和爸去醫院,其他的以後再說!”
“阿河,村外有人擋着!”母親擔心地說道。
“我知道。”林河擺擺手,沉聲道:“馬上收拾東西,只要帶上錢就行了,有車子在外面等着。二弟的傷勢等不得!”
“可是,大哥,他們有好多人!”林同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天真。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無知。若是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傻傻地叫囂着要告他們,而是會悄悄地給市裡面寫舉報信。
“有大哥在,別怕!”林河耳朵微微一抽動,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目光,“如果真的攔我們,那就讓他們也嚐嚐斷腿的滋味!”
很快大家就收拾好了。林家的錢,平時都是黃愛芸管的,她拿了錢之後馬上就和林靜一起攙着林同準備離開,而林父則是趁着時間給受傷的兒子拿了幾件衣服。
林河帶着家人沒走出多遠就碰到梅秀林一行人。林河掃了對方一眼,發現梅秀林身邊站着三個人比較顯眼,一個不管是穿着還是氣質,都是混混的味道,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黑哥;另外兩個,穿着還算考究,應該是城裡人,若是沒猜錯的話就是那個鎮長兒子和派出所所長的堂弟。
“呦,這不是林河嗎?”梅秀林一副故作驚訝的樣子:“你回來了怎麼事先不通知一聲,也好讓我這個老同學去迎接一下!”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限你三秒鐘之內讓開,否則後果自負!三,二……”
“呵,我沒聽錯吧?”梅秀林用手指挖了挖耳朵,還一副誇張的模樣詢問着身邊的人。
“一……”林河報完最後一個數字,然後也不見腳上如何用勁,就像一陣旋風般衝向對方。
“小心——”
梅秀林剛聽到其他人的警告聲,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清脆的“咔嚓”聲就傳入了耳中,然後一股從骨子裡散發開發的痛苦爆發出來,就好像女人一般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聲。
其實,以黑哥爲首的一衆人也不比梅秀林好多少。他們是看到了林河衝向他們的動作,但同樣是根本來不及動作,就眼睜睜地看着梅秀林被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林河手中的大棒子敲斷了腿。然後,慘叫聲開始此起彼伏,在場十三個人一個不漏地被敲斷了腿。
林家的其他四個人則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驚呆的模樣。這場景實在是太震撼了,就好像拍電影一樣。不,比拍電影更誇張。在林靜和林同的眼中,林河根本就是運起了輕功的武功高手,刷刷幾下就把梅秀林一羣人給放倒了。
而林父林母,則是有點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還以爲自己的眼花了,不然怎麼會看到自己的兒子居然一下子就到了幾米之外,而且這麼輕易地打倒了所有人,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種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兒子的怪異念頭。
看到家人的這個樣子,林河也知道自己的行爲有點出格了,但心焦二弟和父親傷勢的他顧不得這麼多,咳嗽了一聲道:“好了,我們趕緊走,不然二弟的傷勢就麻煩了!”
林家一衆人被驚醒過來。確實,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距離林同被打斷腿已經快5個小時了,再不抓緊點林同的腿還真是有點危險了。
於是大家默契地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懷疑,在林河的帶領下來到了村口,那裡一輛出租車正靜靜地等待在那裡,看到林家人的出現,臉上露出一副懊惱的樣子。林河甚至可以聽到他口中的嘟囔聲:“怎麼這麼快,才過了8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