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頂大廈頂層,自助餐廳一角。
已經享受過晚餐的林河靜靜地坐在那裡,眺望着窗外的風景,微微嘆息一聲:
“從高處俯瞰大地,可以讓人心胸開闊。不知蘇小姐以爲然否?”
蘇語來到林河對面,坐下。
她靜靜地看着這張可惡的笑臉,心中恨不得狠狠將這張臉揍一頓,不過那也只是一種奢想罷了。
“項鍊我已經帶來了,人呢?”蘇語面無表情地從手包中拿出一隻方形的錦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呵——”其實早在幾秒鐘之前已經查看到珠寶盒存在的林河,伸出食指搖了搖:
“蘇小姐,我想自始至終你弄錯了一件事情,我並不想貪你的黑寶石項鍊。如果想要錢,就算是一百億我也是唾手可得。”
“而且你的保鏢也不是我主動去抓的,而是你,蘇小姐,想要對本人不利。不過如果蘇小姐你願意用黑寶石項鍊交換你的保鏢,我也不介意。”林河漫不經心地拿過盒子打開,看着黑寶石上流淌的只有他才能看見的黑色光華,微微一笑,然後將之取到了手中。
下一刻,這黑色光華化作一股黑色能量被左手掌紋吸收。掌紋空間內再次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黑色能量遍佈每一寸空間,許久這黑色光華才慢慢散去。
林河皺着眉頭檢查着掌紋空間,鬱悶地發現吸收了黑色能量之後,空間的體積沒有任何的變化。至於其他的變化,林河倒一時之間無法進行確認。就好像當初吸收了羊脂玉的乳白色能量,隱隱有一種感覺使得掌紋空間發生了變化,可至今爲止還沒有發現不同之處。
在蘇語看來,林河拿到項鍊之後,就一直盯着項鍊,彷彿想要找出什麼東西來。七八分鐘之後,林河才收回了目光,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很顯然,蘇小姐。”林河放下項鍊,遺憾地道:“這黑寶石雖然同樣很特殊,卻不是我所尋找的那顆。我勸蘇小姐以後儘量少戴這串項鍊,時間長了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不可治癒的傷害。”
“就這樣?”蘇語咬牙切齒地問道。
“就這樣。”林河攤了攤手,將項鍊放好,蓋上盒子,推回蘇語身邊:“本來就很簡單的事情。”
林河站起身,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看着臉色難看的蘇語,微微一笑:“事情已了,我就告辭了。希望蘇小姐以後不要滿天下的找我了。每個人都有一些禁忌,希望蘇小姐不要輕易去觸犯它。”
林河走出幾步,彷彿突然想起什麼,懊惱地拍了拍額頭:“看我的記性,你的保鏢在樓下的衛生間中,估計現在應該醒過來了。蘇小姐,不要再見了。”
林河的話,守候在旋轉餐廳門口的老範以及張石濤等人自然也聽到了。張石濤不管其他,帶着兩名弟子馬上發瘋似地衝向樓梯,而老範微微一猶豫還是留在了原地。阿龍的安全固然重要,守護蘇小姐更是自己的本職工作。
對老範點點頭,林河施施然進入電梯,離開了金頂大廈。
看到電梯下降,老範才走到蘇語身邊,關切地道:“小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看着桌子上的珠寶盒,蘇語猶豫了一下,還是收進了手包:“我累了,回去吧。”
“好的,小姐。”老範跟着蘇語走樓梯來到了下一層,會合了已經找到師弟的張石濤幾人。
對於所發生的事情,阿龍自然是一頭霧水。他本來好好地隱藏在黑暗中準備伏擊林河,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昏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男廁,然後馬上看到了自己的師兄。
老範檢查了一下阿龍的脖子,發現他的那裡同樣存在着一個傷口。這一發現,卻是嚇了幾人一跳。
阿龍,張石濤,還有老範,他們三人可是知道鈦極金身變態防禦力的。就算當時阿龍沒有防備,可鈦極金身依然存在,能夠發揮作用。而能夠在當時一舉擊昏阿龍,並且在他的脖頸處製造一個小傷口,這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
特別是阿龍自己,在摸到這個細微的傷口之後,更是臉色陰森得可怕,老半天才道了一句:“等會兒我就回師門。”
阿龍不是小孩子,受了委屈回家向家長哭訴。他回而師門,完全是因爲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震驚了。鈦極金身第七重警界,已經是目前整個鈦極門最高的成績,就連他的師父也不過第七重警界而已。
如果林河可以輕鬆地將阿龍擊昏,那麼即便戰鬥經驗豐富很多的師父、鈦極門掌門俞景騰面對林河,將會是同樣一個局面。換句話說,林河一個人完全可以單挑整個鈦極門。
這個想法一在腦海中產生,阿龍回師門的心更加迫切了。和蘇語這個名義上的老闆打了一聲招呼,阿龍就匆匆離去。
不說蘇語這邊如何的思緒複雜,單說阿龍心急火燎趕回鈦極門,見到了自己的師父。
俞景騰看到心愛弟子這副模樣,大吃一驚,還以爲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阿龍快速地將自己的經歷描述了一遍,滿含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師父。
不過和他預料中的震驚不同,俞景騰在聽到林河可以輕易地擊暈阿龍之後,只是臉色沉重起來,並沒有一絲驚訝之色。
他看着驚恐中夾雜着沮喪的徒弟,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招呼他坐下說話。
“阿龍……”斟酌了好一會兒,俞景騰才接着道:“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武學流派之外,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其他力量。電影、電視中那些東西,或許並不一定真實,但總有它在現實世界的原形。”
“相術,蠱術,毒術,道法,超能力……這些東西或許在平日裡我們接觸不到,卻真實存在着。而我們所具有的武術,源遠流長,各朝各代都有一定的民衆基礎,即便到了現在科技流行的時代,仍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存在於世界上。但即便如此,我們平時也不得不將之當成一般的國術去發展,開武館雖然不是最好的發展模式,卻是最適合這個時代的生存之路。”
微微嘆了一口氣,俞景騰不禁想起當年自己從師父手中接過門派大任之後的艱難。
看着阿龍睜大的雙眼,以及不可思議的表情,俞景騰微微一笑,道:“怎麼,感到很吃驚?”
在後者本能地點頭的時候,俞景騰接着道:“當年你師祖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同樣吃驚。隨着年紀變大,見識增多之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之大,這也是我讓你出去歷練的原因所在。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接觸到了這個世界背後隱藏的東西。”
“那,這個林河屬於哪一種?”師父既然如此說,那麼林河肯定不屬於傳統的武學範疇。想想也是,若是正常的武功總有其徵兆,哪會像自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擊昏。
“根據你剛纔的描述,我估計不是道法,就是超能力。”俞景騰這時的臉色略顯沉重:“也只有這兩種力量纔會這麼沒有預兆。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既然對方已經道明不追究責任,那麼阿龍你就把這件事情徹底忘記。”
“要知道這些力量和我們的武術不同。即便外界已有衆多的宣傳基礎,可因爲能力詭異,超出正常人的接受範疇,一旦運用這些力量,往往會遭到其他人的羨慕,妒忌,貪念,由此帶來的種種殺戮數不勝數。”
“因此,這些能力者往往會隱藏自己的能力,輕易不會展露。而一旦施展能力,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這些能力者的世界,被稱作‘背後的世界’,又或者‘地下世界’,遊離於正常世界之外。”
聽完師父對地下世界的一番敘述,阿龍還是有種難以相信的感覺,最終還是說出了憋了很久的想法:“師父,如果這樣,那個林河,是不是,是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單挑我們整個鈦極門?”
聽到徒弟的問題,俞景騰啞然失笑:“這怎麼可能!”
看到徒弟滿臉不解之色,俞景騰不得不又解釋道:“別看這些能力者具有可怕的力量,可他們中的很多人肉體十分脆弱,對危險的感覺也不如我們武者那樣靈敏。甚至,其中一些根本就是輔助類型的力量,根本不具備任何的攻擊力。”
“你們遇到的這個林河,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是介於輔助和攻擊之間的能力。或許很強大,卻也不是不可戰勝。有時候,一顆子彈,一杯毒酒,一個普通人就能夠置對方於死地。”
聽到師父的解釋,阿龍恍然大悟,原先的那種擔憂也不翼而飛。
俞景騰又向自己的這個心愛弟子傳輸了很多關於“地下世界”的常識,才能阿龍心滿意足地離開。
只不過,阿龍並不知道自己離去之後,師父的臉上並不像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事實上,地下世界又哪是如此簡單。有時候,一個強大能力者往往可以造成巨大的破壞,就算是滅掉一個小國也不在話下。
當然,這些東西現在就沒有必要告訴徒弟了,還不到時候。靜靜地盤坐在蒲團上,俞景騰發出了一聲只有他明白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