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解圍

總督衙門軍營帥帳,劉漢下得馬來,衝着站在帥帳前的楊休迎了上去。

“原來是楊將軍回來了!”

楊休也忙迎了上去,一老一少兩人四隻手緊緊握在一起,仰天大笑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是多年要好的老朋友,哪能想到兩人之間的關係現在有多麼的劍拔弩張?

“楊將軍,這次京師一行收穫頗豐吧?”劉漢將楊休迎進帥帳,分賓主落座後當先開口道。

楊休笑着回道:“聖上擡愛,封末將爲雷部本事大真人,又賜神機營右哨與我貓兒莊。”

楊休說出這些,就是爲了能震一震劉漢,話落後擡眼瞧去,果真見劉漢面色陰沉,眼神閃爍不定。

雷部本事大真人,這是道教的法號,現在整個大明朝的道教就是嘉靖帝自己的阿。嘉靖帝沒加封楊休官位,而是給了道教的法號,這就是向所有人表明,楊休是我嘉靖帝的人,而且嘉靖帝還給了楊休神機營右哨。

神機營作爲京中三大營,共有六千餘人,營下編中軍、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軍,相當於每軍千餘人。要知道神機營的裝備有多麼昂貴,對於國庫空虛的大明朝,現在的神機營簡直就是奢侈品,而就是這樣,嘉靖帝還是把這支奢侈品部隊賜給了楊休!

“呵呵,楊大人聖眷正濃,前途無量阿!”劉漢聲音顯得有些疲憊,臉上的笑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劉將軍,你把我貓兒莊給圍了,是怎麼回事?”楊休突然轉了話題,說到了敏感問題上。

劉漢早就知道這是無法面對的,所以很從容的拿出林瑞生下的公文,說道:“楊將軍,貴衙門二頭將軍毒打總督衙門參軍,將其一干人等吊在城門上一晚。本將奉部堂大人知名,前來捉拿二頭前往總督衙門領罪,不過二頭拘捕,只好圍城了。”

楊休心中嗤笑,這老傢伙說的倒也乾脆,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嗎。

“劉將軍,我貓兒莊可不是韃子,不是說圍就能圍的,耽誤了朝廷的大事,這責任要由誰來擔當?”楊休臉色陰沉的問道。

“這……”劉漢這回可猶豫了,他知道楊休說的是貓兒莊製造兵器的事情。要是期限到後貓兒莊沒有完成那匹器械,而楊休跑去皇上那告狀,說是他劉漢圍了貓兒莊導致,這罪過可擔待不起阿。

可要說撤兵的話劉漢也做不了住,畢竟林瑞生那邊他也得罪不起,一時到是爲難了起來。之前青子也曾說過這些,不過一樣的話,從兩個人嘴裡說出來分量就不一樣了,青子只是個守備衙門的小將,不用在乎。可楊休不同,現在正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能上達天聽,不得不顧忌。

楊休知道劉漢已經開始動心了,於是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道:“劉將軍,末將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但如果皇上知道了這事兒,畢竟領兵的主帥是你阿。這樣吧,耽誤幾天的功夫也無妨,末將就在城外等候,劉將軍可差人回大同,去朝部堂大人要個主意。”

“好,那楊將軍就等上幾日!”劉漢聽後很痛快的就答應了,他本來還擔心楊休會逼迫他立刻撤兵,沒想到楊休到是通情達理,竟然讓他去請示林部堂。

“既然如此末將告辭了。”楊休起身對劉漢施了一禮,然後退出帥帳,劉漢現在雖然比楊休官職大,但可不敢小瞧了楊休,忙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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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總督衙門,林瑞生手中拿着劉漢送回來的信,臉色鐵青。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尤其是楊休的聖眷讓他不解,嘉靖帝爲何要如此偏愛楊休?

現在林瑞生也是騎虎難下,起初讓參軍去找貓兒莊麻煩,全都是代王的指使。他雖然與代王不是一路人,但代王畢竟是大同之主,代王有了吩咐,而且這個吩咐又不難辦,他當然會順着代王來。可哪想到自己的參軍會被毒打一頓,然後吊在城樓上一夜?

於是心中的怒火,加上陶敬私自以代王的名義慫恿,林瑞生決定出兵貓兒莊。現在事情大條了,楊休得了聖恩,帶回了一千神機營官兵,自己派去的七千人本是圍人家貓兒莊,現在被人家給三面合圍了。撤兵?沒顏面,不撤?那事情只會越鬧越大。

林瑞生正在煩惱着,門外下人又走了進來。

“又什麼事?”林瑞生很不耐煩的問道。

“回老爺,京裡面來人送信了。”

“哦?”林瑞生一聽是京裡來的信兒,頓時精神了起來。

“信呢,快拿來。”

“哎。”那下人上前將信遞給林瑞生,然後退到一旁等着吩咐。

林瑞生一目十行的將信上內容看完,臉色越看越難看,這信是小閣老寄來的,上面寫的……是楊休在京師裡發生的事情,以及他和楊休做的交易。

……

看完信後林瑞生久久無語,現在情況更亂了,楊休和小閣老達成了交易,那就等於自己現在和楊休是一路人了,自己更加不能給楊休惹麻煩,要不然不光楊休會上皇上那告自己狀,連小閣老也不會饒了自己。

再三權衡之下,林瑞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退兵。

大明嘉靖四十一年,七月八日,圍困了貓兒莊長達7天之久的官兵終於退去,貓兒莊也總算恢復了正常。

貓兒莊,守備衙門。

楊休坐與大堂之上,下面分別坐着元彪、宴卿、蛙子、黑牛、青子,唯獨二頭低着頭站在大堂正中央,一副蔫蔫的神情。

“大人,事情就是這樣,我、我就是氣不過他們說你。”二頭把衆人不在貓兒莊時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一旁的青子偶爾會補充幾句。等都說完後,二頭還不忘了發泄下自己的情緒。

“二頭,你收莊不利,與屬下官兵毆打上司衙門參軍,險些釀成大禍,你可知罪?”楊休神情嚴厲的質問道。

“屬下……知罪!”二頭氣鼓鼓的跪在地上說道,雖然心中有些不服,但他也無可辯解,畢竟貓兒莊確實陷入了危險。

“宴先生,按照律法該如何處置他?”楊休沉聲對宴卿道。

宴卿站起身,有些猶豫道:“回大人,按照軍法……守將無故鬧事,釀成大禍者——斬!沒有釀成大禍者,杖責五十。”

“好,把他拉下去,杖責五十!”楊休二話不說,直接吩咐大堂門口的親兵。

幾名親兵雖然都是晉北流寇出來的,與二頭有感情,不過還是對楊休的話言聽計從,呼啦一下涌了進來。

“大人,二頭雖然犯了錯,可也是有情可原阿!”宴卿在一旁求着情。

“是阿大人,你就饒他一次吧。”其他蛙子幾人也紛紛求情,他們幾個兄弟平時感情很好,就算二頭做錯事連累了他們,他們也忍了,誰讓是兄弟呢。

“大人,屬下與二將軍一同收成,一樣有責任,如果大人非要責罰二將軍,那屬下願與二將軍同領這五十軍棍!”青子站起身走到二頭身邊跪下,堅定的看着楊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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