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怎麼跑的?”ADA捏着劉真真的手臂問道。
“我……我……”劉真真似乎被剛纔的事情嚇傻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鎮定點,慢慢說。”冥曜溫柔的摸了摸劉真真的頭。
“它……它是個怪物……”劉真真結結巴巴的回答。“他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逃脫了手銬的束縛,然後變成了一個有四條腿的怪物,一下子就把我踢了出去,之後的事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可能啊,那手銬我施過魔法,不可能掙脫的。”ADA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很容易,是我們大意了。”冥曜伸出一隻手。“我剛想起來我有一個當警察的朋友跟我說過,其實要從手銬裡把手拿出來很簡單,只需要你夠狠,把大拇指從根部的關節弄脫臼就可以了。”
“你看住她,我去追。”ADA拿起了魔杖,急衝衝的跑出門去。
“你在這老實呆着,不要亂跑,我去幫忙。”冥曜想了一下,決定去幫ADA的忙。
黎明的前夕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被海風一刮迷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冥曜從懷裡拿出了玉扳指。“小玉,能追蹤到那隻釘靈往哪跑了麼。”
“當然。”懷素也懶得和冥曜爭論稱呼的問題。“那邊,那隻釘靈身上的味道比你還臭,隔着一里地都能聞得到。”
冥曜根據懷素的指示,來到了一片樹林前面。那黑慼慼的樹木隨着風不停的擺動,風颳過樹葉發出的“沙沙”的聲音和遠處海浪打在礁石上的聲音讓冥曜感覺有些陰冷。
“如果像以前一樣,就不用手電筒了。”冥曜嘟囔着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支小小的手電筒擰亮,走進了樹林。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麼?”冥曜在樹林裡走了好久,都沒有發現Chuck或是ADA的人影。
“不會錯,就在前面,味道很濃。”懷素肯定的點點頭。
冥曜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玻璃鏡片上全是雨水讓他無法看清道路。“
“喂,你在這種地方把眼鏡摘下來不怕看到你不想看的東西啊。”懷素看着冥曜問。
“那也沒有辦法啊。”冥曜把擦好的眼鏡戴上。“總要先看清路吧。”
“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花這麼大的力氣找易先生做這麼個沒什麼用處的眼鏡。”懷素做出一副你很不上道的表情。“有多少人做夢都想要這麼一雙天生的陰陽眼,可是你卻偏偏要做一副眼鏡讓它看不到。”
“現在和以前不同了。”冥曜一邊走一邊嘆了一口氣。“看到又怎麼樣,我現在又沒有了靈力,只能靠着那本書上的一些簡單的陣法。”口氣中滿是意興闌珊。
“你恨他麼?”懷素停下來看着冥曜。
冥曜搖了搖頭。“畢竟我還活着,不是麼?已經很幸福了,人要知足。”
懷素扭過頭笑了笑。“你還真想得開,要是世上的人都像你這樣容易滿足就沒有那麼多遊魂野鬼了。”
冥曜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一人一魂走在空無一人的樹林裡,懷素飄在半空中根據氣味尋找Chuck的位置,冥曜打着手電筒跟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許是剛纔懷素的話又勾起了以前的回憶。
“小心點,應該很近了。”懷素提醒道。“應該就在前面不遠。”
“那你回來吧,小心一會兒會誤傷到你。”冥曜從懷裡拿出了玉扳指,懷素點了點頭,化爲一束藍光鑽進了扳指裡面。
冥曜打起精神,戒備的向前走去,四周什麼聲音也沒有,安靜的有些奇怪,冥曜很納悶,難道ADA跟錯了方向?
“沙沙。”前方的樹叢發出一陣響聲。冥曜看了看四周,從地上拿起了一根棍子慢慢的向樹叢走去。五步,四步,三步,兩步,冥曜猛的撥開樹叢,一張漂亮精緻的臉出現在了冥曜面前驚訝的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是ADA。
“怎麼,你受傷了麼?”冥曜放下的手中的棍子蹲下來。
“沒事,被這個混蛋給暗算了。”ADA的手捂着右腿,血從指縫裡流了出來。“這個傢伙太狡猾了,故意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Centaur是天生的獵手,充滿樹木的森林對他來說就像是自己家的後院一樣,再加上黑暗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影響,現在情勢已經倒轉過來了,我們變成了獵物。”
“不要說話,我來幫你看看。”冥曜俯下身藉着手電筒的光看了看ADA的傷勢,一隻羽箭射穿了ADA的右腿,不過看來沒有傷到骨頭。
“忍一忍,等到你的後援來了我們就安全了。”冥曜把大衣脫下來蓋住了ADA單薄的身體,並用腰帶緊緊的扎住了ADA的右腿防止她失血過多。
“要小心一點,那隻Centaur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看着我們,攻擊不知道會從哪個方向過來。”ADA戒備的看着四周。
“你還能用魔杖麼?”冥曜問ADA。
“可以,不過我們看不到他藏在什麼地方也是沒用。他總是抽冷射一箭就換一個地方,我們根本沒法得知他的具體位置。”
“放心,小玉能夠根據味道找到它的位置,你根據她的指示去攻擊,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冥曜從大衣裡拿出了玉扳指。“全靠你了。”
“放心,它跑不了。”懷素閉上眼睛仔細的尋找。“9點鐘位置,20米,他藏在一棵樹後面。”
“不行,太遠了,我的魔法攻擊不到它。”ADA搖了搖頭。
“那就只有我去了。”冥曜站起身來。“我去把它引過來,小玉負責尋找位置,你負責攻擊。”
“不行,那太危險了。”ADA拉住了冥曜。“在黑暗中你根本沒法躲避他的攻擊。”
“現在這是唯一的方法,你的腿現在不能動,而且他很快就能發現我們藏身的位置,搏一搏好了。”冥曜拉開了了ADA的手,繞到了樹叢後面。
“喂~~,你們在哪,回答我一聲。”冥曜從一棵樹後面走出來,裝作在尋找ADA。
“喂~~,真是,跑哪去了。”冥曜一邊大聲喊叫,一邊努力的豎起耳朵聽着四周的聲音,在這種視野不良的環境中,耳朵比眼睛要有用的多。
“又來了一個麼?”Chuck慢慢的拉開了弓弦。“那我就先送你上路吧。”
冥曜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一樣,走到一棵樹下面蹲了下來,身體被樹擋住讓Chuck無法瞄準。
“你跑不掉的。”Chuck放下了弓,輕輕的移動着腳步,尋找能夠瞄準的角度。
冥曜就像對這裡的樹很感興趣一樣,每棵樹都到樹後蹲下看一會,Chuck只好不停的移動尋找射擊的角度。
“剛纔在那個位置,現在應該移動到左前方或者右前方了。”冥曜一邊在腦中計算着角度,一邊向後移動着。
“這下我看你往哪跑。”Chuck看到冥曜停了下來,眼前一片空曠,心中止不住的大喜,弓弦拉滿,銀色的箭頭閃這寒光。
“就是現在。”一道電蛇從Chuck的右前方樹叢中射出,那巨大的衝擊夾雜着麻痹感瞬間便將他擊倒,身體止不住的抽搐。ADA用盡了所有的魔力,只爲了發出這致命一擊。
“他暈過去了。”懷素上前看了看Chuck,ADA的全力一擊讓他翻起了白眼。ADA終於鬆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喂,冥曜,回來吧,已經搞定了。”懷素向冥曜的方向大聲喊。“喂,回來吧,你在幹嘛啊。喂~”
冥曜一聲不吭,懷素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去尋找冥曜。
“不好了,你快來啊,冥曜受傷了。”懷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ADA顧不得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疾步跑過去。
冥曜爬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後心插着一直羽箭,血從傷口滲了出來沾滿了ADA的手。“喂,你不要嚇我,醒醒啊,喂~~”
冥曜就那麼安靜的躺在ADA的懷裡,任憑ADA和懷素怎麼呼喚也不睜開眼睛。
“不要啊~你不要死啊~我求你~不要啊~”ADA感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從心底裡傳來,原來這個認識只有一天卻爲了救她而死去的青年已經在她心裡刻下了那麼深的影子。
“嗚嗚嗚~你不要死~~你答應過我以後每次見到我都要叫我姐姐的,你答應過我等我解開了詛咒要把扳指送給我的,你都沒做到你怎麼可以死~”雨水夾雜這淚水流滿了ADA的臉,她的抱着冥曜的身體,將冥曜的頭緊緊的摟在懷裡。
“嗯……不能呼吸了……”一聲輕微的呻吟從ADA的懷裡傳來,ADA驚喜的低下頭,看到冥曜慢慢睜開了眼睛。
“該死的東西,你居然敢裝死嚇我。”ADA終於破涕爲笑,嘴上雖然是責怪,卻不遠放開冥曜的身體。
“啊……痛死我了……怎麼會這麼痛啊。”冥曜感覺背上一股撕裂的疼痛傳來,不由得咧了咧嘴。
“ADA小姐,你在這裡嗎?”遠處,幾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啊~我們在這裡。”ADA聽到了同伴的喊聲,大聲的迴應。
“你先休息一下,很快就會把你送到醫院。”ADA輕輕的讓冥曜靠在一棵樹上坐好。
“ADA小姐,第五清掃隊前來進行收尾工作。”3個穿着西服的黑人和ADA握了握手。
“剩下的交給你們了,那隻Centaur在那邊,因爲拒捕所以我下手重了一點。別墅裡一共有3個生還者,她們的善後就交給你們了,還有,立即叫救護車,我的助手受傷了。”ADA說完,3個西服男便開始有條不紊的幹各自的任務去了。
“你感覺怎麼樣了,還痛麼?”ADA轉過頭,卻看見冥曜舉着一隻手,一點微光從手心發出來,冥曜愣愣的看着手心的那絲光芒發着呆。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ADA蹲下來問冥曜。“是不是傷口很疼?”
“啊?”冥曜過了好一陣子纔回過神來。“沒……沒事,我好的很……很久沒有這麼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