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和無生到了一處荒野,他輕輕放下青火,身形一變,登時長出蛇尾,尾巴對着荒野輕輕一擊,立時鑿出一個深邃的洞府來。
無生臉上泛起驚訝,當季寥現出原身時,那股強悍的氣息,讓他十分不好受。
季寥片刻就收回原身,更不多做解釋,說道:“我在裡面替青火療傷,你守住外面。”
他抱着青火進了新開鑿的洞府,一路上不斷打出法禁,到了最深處,已經接觸到地底暗河。
季寥將青火放在一塊圓形的石臺上,周圍是嘩嘩的水聲。
他對着青火拱拱手,說道:“可不是有意佔你便宜的。”
頃刻間他便將青火的衣服除去,入目所見,正是一具完美無瑕的女體。青火的衣服有遮掩性別的妙用,所以平時是看不出他是女兒身的。
季寥要除去衣物的原因很簡單,畢竟他的血脈十分強大,換血的過程中,力量自然會逸散出來,導致青火的衣服遭遇徹底的損壞。
換血重生這門秘術,一旦施展出來,季寥也是沒法分心控制其他事的。
與其到時候麻煩,不如現在就替青火剝掉衣服。
季寥隨意欣賞了一下青火的身體,確實很完美,以最挑剔的眼光,都難以找到一絲瑕疵。
他身體甚至有了反應,這當然不是他內心所想,而是自己這具肉身在作祟。他總覺得自己這肉身繁衍的本能,要比之前幾世強很多。按理說他又不是變成了好淫的真龍,不至於有這麼強烈的身體慾望,難道說是因爲龍蛇不分家,都是好淫的物種,而他下半身恰好也是蛇身。
雜亂的念頭隨着身體反應出現,季寥凝聚心神,將雜念斷絕,他除去自己的衣衫,開始施展換血重生的秘術。
在秘術開始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等青火醒來,估計自己也被她看光了,真是吃虧啊。
換血重生換的不是血液,而是骨髓,因爲骨髓造血,這也是血脈的源泉。
在換血的過程中,季寥看到了一隻三足金烏在撕裂天空,焚燒滄海,還聽到了幽邃古老的咒語,那咒語跟慕青提到的巫法如出一轍,且更加高明。
這是來自青火血脈的記憶,且青火的血脈裡還有股邪惡污穢的黑氣,幾乎跟青火的血液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一起,那便是青火中的毒。
這毒性確實根深蒂固,深入青火的骨髓中。
季寥最本源的血脈也開始侵入青火的骨髓,換血重生秘術的效用一點點體現,季寥的血脈十分玄微奧妙,帶着包容一切的大道氣息,開始侵染青火的血脈。
季寥本以爲他的血脈會將青火的血脈徹底驅趕走,哪知道結果比他想象的要好,季寥的血脈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跟青火的血脈融合。
她體內的毒素,亦在融合的過程中消解。
青火本身的血脈應該是兩種強大存在的血脈融合而成的,現在又多出季寥如今的血脈,三種血脈融合在一起,但主要是以季寥的血脈爲紐帶。
隨着新生血脈的形成,青火眉心那道黑色的豎痕亦發生變化,豎痕彎曲起來,呈現青色,有首尾之分,首端寬而圓,中間有類似瞳孔狀的黑色區域。
當豎痕的變化徹底完成後,青火體內的毒素便被徹底清除,至於她身上的詛咒,也彷彿一併消失無蹤。
季寥跟青火同時睜開眼。
季寥看到青火額頭變化的豎痕。
“你幫我開啓了勾玉?”青火露出奇怪的神情。
季寥道:“你額頭這東西是勾玉?”
青火看了看季寥的身體,淡然道:“先穿衣服再說吧。”
季寥穿上衣服,看着比他更快穿上衣服的青火道:“你的心跳得很快,難道是傷勢還沒有好?”
青火立時面色一黑,含羞帶怒說道:“我還沒問你爲什麼把我衣服脫光,你沒對我做什麼吧?”
季寥微笑道:“沒有。”
青火道:“我這麼美麗,你居然什麼都沒做!”
季寥笑道:“其實什麼都做了,只是怕你生氣。”
“你混蛋。”青火額頭的勾玉忽地射出一道光芒,照在季寥身上。
季寥只感到身上有些清涼。
青火驚訝道:“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季寥道:“難道還能有什麼事?”
青火嘀咕道:“應該是我還不夠熟悉勾玉的力量。”
季寥笑了笑,道:“我信了,現在我問你一件事,白骨如來你知道麼?”
他將那幅畫拿出來。
青火忙搶過那幅畫,說道:“你說的白骨如來我也不是很瞭解,不過這幅畫可藏着畫聖撕裂虛空的秘密。”
季寥道:“撕裂虛空?”
青火道:“便是去往另一方世界的秘密,世人都以爲畫聖死了,實際上他是發現了通往另一方世界的秘密,在那裡可以長生不死。”
季寥“哦”了一聲,這應該跟前一個世界的破虛差不多,只不過他不清楚這個世界撕裂虛空要達到什麼條件,估計要比他此前呆的世界苛刻一些。
但他真正想知道的是白骨如來的事,對撕裂虛空,實在是興趣欠奉。
畢竟等他找到那個連接前世和今生兩個不同世界的入口,照樣能去往不同的世界。不過青火說去往另一方世界,便可以長生不死,這讓他不太相信。
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青火道:“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可知道什麼是淨土?”
季寥道:“大約清楚點。”
青火道:“因爲畫聖撕裂虛空去往的地方便是一個淨土,唯有呆在淨土裡,才能抵抗無數不在的衰之力,否則任憑你修爲蓋世,也得在某個時刻衰老,成爲一抔黃土。”
季寥道:“衰之力?”
青火道:“那是修行進軍至仙佛境界纔會遇到的力量,修爲越高,衰之力發作就越可怕,當然,普通的人物是沒資格知道這種事的。”
季寥腦海裡靈光一閃,他聽到這個詞,立時聯想到自己在四季山莊那一世是如何老死的,當時顧葳蕤也提出了“衰”這個概念,現在看來兩者應該是同一種力量。
那也應該是造成他爲人前兩世死亡的原因。
他隱約覺得,實則有一條暗線將他數世的經歷串聯起來,只是他現在還沒能找到那條暗線,故而仍是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