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裡有個聲音在這樣呼喚着她。
凌心怡還是不願意多去想,她覺得當個縮頭烏龜也不錯,至少不能夠背叛現在的男朋友。陪着於啓軒到達公司之後凌心怡接受到了一個新的助理,想着上次和於啓軒告狀是那個新來的助理會泄露員工機密,而凌心怡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之後,於啓軒立即做出了辭去對方的決定。
他明明還不知道原因,他明明沒有多問一句爲什麼,就這麼直接的選擇了相信她而把對方辭去,那個女孩的工作能力也還不錯,是個可雕琢的玉器,在於啓軒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凌心怡出聲阻止過,想着讓於啓軒多問一句在做決定。
“你不喜歡就換掉,這是我在這裡唯一能給你開的小竈!”
帶着撒嬌口氣說出來的這一句話把凌心怡原本想要脫口而出的勸解全部都吞回進了肚子裡,最近工作量的增加,是於康給予的,用着於康的話講就是他覺得凌心怡能夠去處理這些事情,因此他就讓她去處理,這是一種鍛鍊,而其實凌心怡覺得這明明是一些自己以前沒接觸過的東西,於康卻這麼放心的交給她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雖然結果不錯,但是凌心怡不敢想象要是她一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會有說明後果,比起物質上的承當,於康失望的眼神會讓凌心怡覺得愧疚的喘不過氣來。
於康是帶着培養的目的給予凌心怡工作,而於啓軒不一樣,他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孩,一切凌心怡身上多餘的負擔都是於啓軒不想上班得出來的,於康對此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抱怨,倒是於安安無數次的在於啓軒的面前抱怨着凌心怡最近很累,讓她休息一下不好嗎。
那陣子在收集着晚宴建議的凌心怡在高層跑了又跑,在加上每次代替於啓軒去開會,使得那些高層見到凌心怡的時候很是頻繁,因此公司裡頭的高層基本上都能夠認得凌心怡這名員工。
於啓軒的目的凌心怡還沒有摸透,只是通過大家口頭傳播的於啓軒要提拔凌心怡的意思,她倒是一點都沒有想過,比起提拔更多的是於啓軒的胡鬧把!
今天也是一樣,一到公司裡凌心怡就能陀螺一樣一刻都停不下來,她都想不到公司裡到底有什麼事情可以忙到這個地步,就算是一家上市的公司在沒有新的項目出來之前不應該是悠閒一些的嗎,怎麼她比出項目的時候還要忙碌。
她的忙碌不禁累着自己,更是累着這位新來的小助理,穿着不高的鞋子在寫字樓上上下奔跑,路過一個個科室的時候還不能夠忘記和裡頭的人打招呼,等到達辦公室裡頭的時候頂頭上司於先生正端着咖啡悠閒的看着滿頭大汗的兩人,伸手索要文件。
所以說當老闆的都這麼輕鬆嗎!
小助理的內心升起了一種名爲不平的火焰,不過在未來她升職加薪一路順風的時候,她想起來這段時光都會特別驕傲的跟着手下的員工分享。
就像是那成功者的勵志故事一般。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工作一天的精疲力盡在回家之後的一個熱水澡中結束,像是約定好了一般,於啓軒在凌心怡沐浴完畢之後風塵僕僕的趕回到了於家,一開門就見到凌心怡正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從廚房裡端着飯菜出來,而於太太正跟大爺一般的坐在沙發上要求着凌心怡加做這樣那樣的工作。
真心像是進入到了灰姑娘的片場,於啓軒在凌心怡進來工作之後經常會出現這樣的代入感。
事後於太太被於啓軒很委婉的教訓了一頓,一臉嚴肅的說着凌心怡要是這樣感冒的話這兩天他都會因爲工作而回不了家的!一邊從抽屜裡拿出電吹風插上電揮手要凌心怡過來。
能夠享受的到於啓軒大人的髮廊服務的人,凌心怡還是第一個,就連蘇瑪麗都沒享受過這麼高級的待遇,雖然技術實在是不咋地。幫別人吹頭髮和幫自己吹是有着很大的不同,自己還好懂得自己的感受要怎麼來弄,可是別人的話要是對方不說他怎麼可能會明白。
在因爲吹風機離得太近而導致頭皮發熱到麻痹無數次後的凌心怡爲了自己的頭髮着想一把搶過於啓軒手中的電吹風,甩着尾部的插頭往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
於啓軒討好計劃失敗,一種受挫的感覺油然而生,以至於在回房的時候整個人是顯得那麼的無力。
凌心怡搶過吹風機的原因不止有這一些,這點凌心怡自己心裡很清楚,她發覺她已經開始無法用正當的心態接受來源於啓軒的好,對此她選擇的方式是逃避,她也知道比起面對逃避要來的更加的艱難,畢竟沒用人可以騙得過自己的內心。
可那又能怎麼樣,她能選擇面對嗎,選擇以後都無法坦然的面對着於啓軒嗎!
把頭髮吹到半乾的凌心怡想去吹吹風,於是搬起凳子就坐到了陽臺上,擡頭就能夠很輕易的看到上方於啓軒的窗戶,凌心怡思緒萬千。
有關他們的關係,有關他們的一切,現在的生活並不是凌心怡想象中的那般,她最想要的那般,可是她卻
不希望這麼早早的就會被結束。
這麼的想的心態很危險,很危險,不僅是對於自己更是對於於啓軒和何逸澤。
這樣做事背叛凌心怡!內心裡的理智是這麼告訴給她的內心,理智在凌心怡的情感中就像是一位拿着匕首的紳士,用着最柔和也是最殘忍的方式提醒着自己這個世界的現實和當下的局面,更是要凌心怡清醒,不要因爲情感而做出什麼未來後悔的舉動。
什麼都是一把雙刃劍,情感也是,理智也是,就看你願不願意去賭一把。
凌心怡很顯然是不想去下這個賭注,她不想輸更怕贏。
撞見同樣出來吹風飛於啓軒凌心怡是感到意外的,他也像是剛沐浴完成一半,只是穿着一條簡單的沙灘褲,上半身完美的曲線在月光的照耀下暴露無遺,叼着一根菸但沒有點燃,只是這麼叼着,整個人依靠在欄杆上,像是畫報一般。
於啓軒表情從一開始的放空在見到樓下的凌心怡後變得柔和了起來,在月光的作用下顯得是更加的美好。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凝視着對方,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被禁錮了,讓雙方的呼吸都顯得是這麼的微薄,隨後於啓軒從口袋裡掏出了打火機點燃香菸,淡淡的菸草香味隨着往上飄起的白霧中消散在空中。
“我……”
於啓軒開了口,雙脣輕啓,食指和中指夾着燃燒中的煙,聲音並不大,還不能傳遞到對方的耳中,於啓軒知道,他這些話是想說給自己聽的。
“等到那一天,你出人頭地的那一天,站在我的身旁……”
像是誓言,更像是對未來的展望,他不是一個甘於現狀的傢伙,他更不想被內心裡那些煩人的思緒攪亂的不清不楚,他一邊痛恨着自己的遲鈍一邊又慶幸着自己的遲鈍,否則早早便會像開始那般嚇走對方。
——哥,你不覺得你對她的關心過了頭的嗎!你可不要忘了她可是有男朋友的女人!
怎麼樣都好,他不想去理會那麼多了。
“我愛你……”
“……我愛你。”
面對一次自己的真心,幾乎是同時兩人開了口,輕輕啓動的雙脣讓輕聲的呢喃消失在靜謐的夜裡,微風吹動着柳絮,院子裡的花草正沉睡在夜裡,月光躲進了雲中,留下一點點的光亮能夠讓對方看清彼此。
最後誰都沒有聽到自己內心深處那焦急的想要涌出的情感。
蘇瑪麗的出現破壞了這一美景,她手拿着一條浴巾,手臂像是蛇一般靈活的纏繞上了於啓軒的腰間,裝作沒有看見樓下的凌心怡,將雙脣依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着一些關心的話,然後將對方拉進了房間裡。
足夠了……
凌心怡捂着自己的雙眼這麼安慰着自己,這本來就是一場不該有的心情,於啓軒太好,有着太多的選擇,蘇瑪麗金妍兒或者是公司裡那些按耐不住的女人們,無論哪一個都可以追逐的上他,而她自己的身旁也正有着一位王子存在着啊。
已經不是青春期那時候的小孩了,太多的責任和未完成的事情使得她已經不像當初那般會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更多的是停留在原地等着他慢慢的離開。
溼潤的感覺在手心裡蔓延,等到於啓軒再次出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只有在陽臺上孤零零的凳子。
晚上的事情一直困擾着兩人的心頭,沒有原因的,就是一直無法忘記,那個時候已經見到了對方張開的雙脣卻沒有勇氣去大聲的詢問出結果。
於啓軒對於休整自己心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拋棄掉一切找個人好好的傾述一下,這個人便是正在住院的嚴威廉,想着好友住院一直沒有看望實在有點過意不去,於是工作又很順手的到了凌心怡的手上,而人已經開車到了那家據說是嚴威廉正居住着的醫院裡頭。
面對着好友有一肚子東西想要好好發泄出來的於啓軒突然不知道要從何開口,話題也是離着自己想問的東西十萬八千里,最後居然還繞道了蘇瑪麗的身上,不過說到蘇瑪麗於啓軒的內心一直有個疑問。
他已經將作爲聘禮的那份股份轉到了蘇瑪麗的旗下,按道理無論那幾個玷污者只要不出十億之類的天價,蘇瑪麗都能夠通過變賣股份而得到相應的錢財加上聘禮裡那些存款,應該是夠的啊,怎麼會淪落到那個地步。
這個疑問他也有一字不漏的全部都講給嚴威廉聽,除了蘇瑪麗遭遇到玷污的那件事,嚴威廉很努力的保持着面部的平靜使得於啓軒看不出來有什麼古怪,等到把一切都發泄完畢的於啓軒高高興興的帶着沒有負擔的心情離開的時候,蘇瑪麗的電話鈴聲響起來了。
正在和於太太接受着足療的蘇瑪麗沒有立即接電話,而是等到了三小時後足療結束纔回撥了回去,在這三小時裡等待着的嚴威廉的心情是越來越糟糕,幾乎都要跳起來衝出醫院去尋找蘇瑪麗,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未接來電的時候蘇瑪麗也很訝異,可能真有什麼急事。
抱着這樣的心情接起電
話的蘇瑪麗聽到的卻是嚴威廉的追問,有關股份的事情。
“哼。”
蘇瑪麗冷哼一聲。
其實在看見嚴威廉和凌心怡曖昧的舉動的時候蘇瑪麗的內心就開始沒底,在嚴威廉沒有直接帶她去醫院而是回家的時候這種感覺昇華到了一種嚴重的不安。
“我們回家說。”
很多事情在電話裡頭都解決不了,可當嚴威廉回家的時候接受的到的卻是蘇瑪麗的追問。
“你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嗎!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對我坦白,不然要我出售股份你是做夢!”
動怒的蘇瑪麗在和嚴威廉沒說幾句就落下這麼一句話離開了,看着蘇瑪麗的背影嚴威廉有一絲的無措,他不知道是哪裡出現了問題會導致出這樣的局面。
就在蘇瑪麗離開不久,凌心怡的電話就打來,心情並不好的嚴威廉無法像是之前那樣對凌心怡擺出好臉色,況且他已經確認凌心怡迷上他了,不會因爲一點點小問題就輕易的離開他。
接受到對方沒有好氣的回話凌心怡捏緊了手中的那份文件。
“我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你打算什麼時候來取?”
凌心怡的一句話給予了正糾結於蘇瑪麗問題的嚴威廉一個解決的頭緒,他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十分的溫順,這種轉變在凌心怡的預料之中,只是不知道他要是吃到了苦頭之後的還沒有沒有時間給他這樣的轉變。
文件只是一張紙子啊,在凌心怡力的作用下有些變形,往裡頭集中,嘴角上上揚的笑容是最近她從同盟公司的老總那學習到的。
看起來狡猾無比。
——等我要取的時候會聯繫你
嚴威廉這句話有些出乎凌心怡的意料之外,她以爲嚴威廉會很着急的跑來把東西取走,然後象徵性的感謝一下凌心怡僞裝出來的角色,同時在心裡暗罵着於啓軒招來的都是笨蛋這麼輕易的就給他利用,之後就可以按照凌心怡的想法,讓嚴威廉自己往火坑裡頭跳。
可是現實就是這麼喜歡破壞着腦補出美好的幻想,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計劃趕不上變化。不過要是凌心怡因爲這麼而開始手忙腳亂的話她就白在於康和於啓軒身邊呆上怎麼久的時間了。
向着對方象徵性的表示了下自己的想念以及希望對方快點過來的意願後,凌心怡實在不想要聽到他的回話,於是插上耳機,一邊連接着電腦處理工作,一邊配合着發出哦恩啊的應付的聲音,直到嚴威廉掛斷凌心怡才送了一口氣,不得不說嚴威廉着傢伙很難纏。
——對於女性而言。
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凌心怡心中暗叫不好,這個時間已經接近午飯的時候了,她一忙工作起來就忘記了她那個女傭的身份,而且於啓軒把工作留下來的同時還留下一句話。
——我想吃家裡的烏冬面!
真是個任性的傢伙!把桌面上的文件快速的收拾好擺放整齊,並且通知兩位助理不用鎖門等等於啓軒便會回來,之後便自己打車趕緊回家製作於啓軒欽點的烏冬面。
自從上次吃過凌心怡煮的陽春麪的時候於啓軒像是中了某種與面有關的魔咒一般,天天 對着凌心怡囔囔他要吃麪,每次說的都很不同,每天都不帶重複,唯一有一點共通的就是這些面都是得要由凌心怡親自下廚煮的。
由於三餐都有阿姨會煮飯,而且有於太太這個千年大殺器在,凌心怡能在下廚的時候搭把手就不錯了,不然於太太又得跟小孩一樣鬧騰着凌心怡煮的東西不好吃或者凌心怡煮的東西沒熟害她拉肚子一類的。想想就覺得很麻煩,於是於啓軒最近吃夜宵的次數變的很多。
甚至某一天晚上睡的正香的凌心怡被人搖醒,定眼一看居然是穿着睡袍撅着嘴的於啓軒,一臉可憐相的說是要吃凌心怡做的宵夜,點名要牛肉麪,那個時間點上哪去給他找牛肉啊!於是那一晚於啓軒算是體會了一把窮苦孩子家裡的清湯寡水面是什麼滋味。
經過這次之後於啓軒總算是吸取到了教訓沒有讓凌心怡半夜三更的起來爲他煮宵夜,倒是經常因爲在公司裡頭不想吃食堂的東西讓凌心怡幫忙着帶面去給他。
所以吃她的面會上癮嗎!凌心怡腦中的這個疑問很快就被打消的一乾二淨,想想家務全能的何逸澤啊,每次都嫌棄她煮的的面煮的太爛或者是調味沒有調好,雖然在難吃他每次也都會吃的一乾二淨,但要是會上癮的話何逸澤現在的情況不應該就跟於啓軒一模一樣了嗎!
所以,果然還是於啓軒最近無聊又開始整她了嗎!
等等,凌心怡你引以爲傲的智商和情商呢!被於啓軒帶跑偏了嗎!這麼明顯的暗示你是理解成了什麼模樣了!快點回來啊!凌心怡的情商和智商!
雖然對於於啓軒的指手畫腳很是不爽,但畢竟是金主,退一萬步來講他也是佔據着自己煩惱源頭的傢伙,所以就算死在怎麼不爽凌心怡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今天於太太居然不在家讓她感到了詫異。
(本章完)